“回家！”
雨果走到刻有克罗克家族徽章的马车前，不由分说的指示。
马车车夫刚才看到麦考林急速奔跑过去，正准备追过去，想起小姐还在歌剧院，就等着没动。
哪曾想，片刻之后，一名穿着打扮并不考究的男子，怀抱着低声哭泣的小姐，突然出现在面前，还命令自己，说要回家。
巨大的冲击，以至于车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雨果哪管那么多，直接抱着轻巧，温软的身躯，垮上马车。
温暖和舒适的坐垫，宽大的空间，特意喷撒的香水，都表明马车不菲的价格。
“愣着干什么，走啊！”雨果催促道。
车夫：“小姐，怎么回事。”
塞西莉亚低垂着头，叹息一声：“先回家。”
得到正确的指示，车夫满脑子疑惑的抽动马鞭。
过了一会，塞西莉亚终于停止了抽泣，想起了车上还有一个人，红着俏脸问道：“你下去吧。”
“女士，你的脚受伤了，我的推拿技巧很好。”雨果主打一个避而不答。
他想着，只要脸皮够厚，只要不被枪顶着脑门，说什么都不会下去，今天还就要住在格拉梅西公园。
“你疯了吗？如果被人看见，你男人的尊严呢。”塞西莉亚猛地缩回脚，裙摆慌乱地遮掩。
雨果的手指悬在空中，他当然知道，一个男人若敢碰淑女的脚，足够让《纽约先驱报》一整年嘲笑这个男人。
不过他不考虑这些，见对方考虑问题的视角在他这边，内心微微一笑。
毫不在意的说道：“马车很高档，私密性很好，除了你，没人知道。”
“你...无耻！”塞西莉亚找不到更为恶毒的话语。
不过在内心深处，在潜意识里，在行动上，她好像并不排斥这份无耻。
雨果耸耸肩，严肃的说：“尊严是挣来的。”
这句话，让塞西莉亚微微失神。
趁此机会，他主动俯下身，握住已婚妇女才能穿的紫色小山羊皮靴，温柔的脱下，随后轻轻抚摸洁白的双脚，像模像样的按压起来。
指尖刚碰到脚踝，塞西莉亚就倒抽一口冷气。
不是因疼痛，而是因为27年来从未有男人触碰过的肌肤正在背叛她，小山羊皮靴被褪下的窸窣声，比《唐璜》里的调情台词更令她战栗。
这种禁忌的感觉，令塞西莉亚紧紧抓住裙摆，雪白的身躯，朝后微微倾倒。
良久。
“结束了吗？”
塞西莉亚长出一口气，内心甚至有微微失落。
刚才按压的手法非常专业，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越，每一次按下的轻重都恰到好处。
“让一个男人给女人按脚。”塞西莉亚暗道。
她不敢看身下再在给自己穿鞋的雨果，只想尽快到家，逃离这“狭小”的马车。
好在，内心的期盼得到了回应，马车终于到家了。
“女士，这几天尽量不要走动，待在家里就好。”雨果坐在马车上，看在被仆人扶着美丽身姿。
他食言了，今晚住不了格拉梅西公园。
该死的车夫，一到家就冲进房子，换来了大批仆人，阻碍了周密的计划。
“送他回去。”塞西莉亚还好没忘记“救命恩人”。
坐在最喜欢的窗户边，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塞西莉亚紧了紧身上的摊子，命令仆人朝壁炉里添加跟多的柴火。
突然，想起什么，来到私人储藏间，拿出一双丝绸手套。
洁白精致的手套上，留下一抹明显的黑灰色痕迹，如同一根木棍，从手套笔直穿过。
盯着这一个月前，无耻之人抓握后留下的印迹，塞西莉亚脚趾并拢，死死抓紧地毯。
“去射击室。”
塞西莉亚换上黑灰色手套，自言自语的说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舒缓禁忌、危险的情绪。
坐在宽大的车厢，闻着车内淡淡的茉莉花香，雨果抽动鼻腔，咧嘴一笑，暗道：“麦考林法官，接下来你该怎么做。”
“不过很抱歉，你没时间了。”
没有名字的俱乐部，麦考林释放情绪后，犹豫许久，选择不回到那个家。
如果塞西莉亚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仆人。
别看他们一口一个老爷，叫的恭敬而热情，可说到底，仆人们是克罗克家族的仆人，不是他的仆人，他永远是入赘进克罗克家。
就连曾经勇敢追求爱情的塞西莉亚，都没有改姓，这足以说明一切。
要是被仆人知道小姐死了，说不定会一拥而上，把自己捆绑起来，装进麻袋。
来到哈德逊河，丢进采冰人开采的冰洞里，直到春天，才可能被人打捞上来。
如果塞西莉亚没死，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脑海中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
直到临近下午，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俱乐部。
克罗克家族徽章的马车，静静的停在门口，仿佛和前几天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麦考林却始终迈不开脚步，咬咬牙，选择拦住一辆出租马车。
可车夫非常尽职尽责，挥动马鞭，指挥马车来到他身边。
麦考林抬头，看着纽约冬季难得的大晴天，含糊的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我想走路。”
可话音刚落，车门被粗暴的打开，一双铁手伸出来，伴随着熟悉的爱尔兰口音，麦考林被强行拉进车厢。
“你好啊，麦考林法官。”帮派分子友好的打着招呼。
“车...”麦考林张大嘴，下意识想呼救。
“嘘~~~”帮派分子比划着枪，制止了可能的呼救。
“你...”麦考林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激动，小声说话，就不会有事。”
“我...我最多给商人一点点便利，没有像那名同事，贪污了巨额的金钱。”麦考林小声解释，神情焦急，差点就哭出来。
“安静，没事的，你不会死。”帮派分子拍着胸脯。
对方的语气很笃定，可麦考林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可形势所迫，只好蜷缩成一团。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马车拐了几个弯，停了下来。
麦考林皱着眉头，外面传来阵阵腐烂的臭味，哪怕隔着车门，都直冲鼻梁。
“有个人很想见，可你是法官，见你一面太难了，所以乐于助人的我，帮了点小忙。”
“我...”
麦考林很想说不下去，可黑洞洞的枪口，迫使他压住想法，艰难的推开马车车门。
外面，是狭窄的小巷，恍惚间，麦考林以为回到了昨天那处，遭受非人折磨的妻子，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可仔细打量，除了巨大的垃圾站，巷子里什么都没有。
直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麦考林才猛的看向驾驶座位。
“人我给你带来了，讲出你隐瞒的故事。”
“雨果.维文！”麦考林咬着牙齿，从喉咙中蹦出每一个音符。
“你好啊！麦考林法官！”雨果友好的打着招呼，随后脸色阴沉，干笑两声，“喜欢我给你准备的葬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