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潦倒乱世
- 从行脚小贩肝成万法神君
- 霸气馒头
- 2582字
- 2025-05-16 18:38:28
夜风之中。
惨叫声不断在破落小院中回响。
伴随着漫天星辰忽明忽暗,一个身影不停在阴影中躲闪腾挪。
正是不断抵挡攻势的陆远。
只见此刻的他目光凝重,紧紧盯着对方的起手动作,便能立刻作出反应。
随着他每一次挡住进攻,视野中就会冒出一行字来。
【成功抵挡进攻,格挡经验+0.6】
【成功抵挡进攻,格挡经验+0.4】
……
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先练习防守。
弟弟身体单薄瘦弱,万一受伤,就会耽误未来几天的练习进度。
两人对练已有半个时辰,陆远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此刻每一次格挡都带来肌肉撕裂般的疼痛。
况且,他并不能百分百抵挡住攻击,那些漏掉的攻击抽打在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就像小时候父亲抽打在屁股上的鞋拖。
不用想,身上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
不过看着经验值的累积,再想起“烂肉仔”侯曜的恶心嘴脸,他的精神就会再次振作起来,不停地勾手叫嚣。
“来,再来。”
“哥,要不歇歇吧。”
“少废话,今天就让你打个痛快。”
陆远迫不及待地招呼道。
没过多久,他便累的气喘吁吁,只觉得双手双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就是我的极限吗?”
“我还能再挡一次。”
陆远后退半步,搓了搓虎口渗出的脓血。
……
“艹!”
“铿!”
漆黑的小院中,伴随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陆远顶着浑身传来的剧烈痛苦,挡开最后一次进攻,对方的扁担应声飞了出去。
【成功抵挡进攻,格挡经验+0】
【格挡:零阶(33/100)】
陆远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起气来,汗珠劈里啪啦砸在地上,洇湿一大片。
“不行了,这小子没劲儿了,他的进攻已经无效了。”
随着经验的不断提升,他格挡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从最开始只能挡住三成左右的进攻,到最后已经能抵挡住七八成的进攻。
“不到两个时辰,领悟了十几点经验。”
“照这么练下去,七天之内必然进阶。”
“再把【武器】经验刷上去,有两项技能傍身,应该就可以对付侯胖子了。”
尽管过程十分痛苦,但一想到侯胖子丰厚的家底,便觉得心中振奋,只觉得肌肉也没那么疼了。
“哥,这么练是没用的,练武讲求的是内劲。”陆振用沾血的手撑坐在地上,哑着嗓子说道。
男人之间缓和关系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打一架。
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过后,两人的关系的明显缓和许多。
“咸吃萝卜淡操心。”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干活。”
他舀了口凉水灌入腹中,大咧咧跨过胞弟,在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中,钻进土坯房。
昨夜暴雨在棚顶撕开一道裂缝,地面上的积水仍未风干,屋子里又冷又潮湿。
陆远瞥了一眼蛛网层结的墙角,堆放在那里的木柴上一天之内就长出好几根蘑菇。
他有些嫌弃,顶着全身酸痛抖了抖满是霉味的抖了抖破被,爬上又冷又硬的土炕。
赶紧搞钱。
这种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陆远脑袋一歪,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陆远一直觉得,这间土坯房根本不是给人住的。
破旧棉被重的吓人,厚重的霉菌味道几乎让人窒息,海风吹的房檐呼啦作响,甚至还会有老鼠爬上炕头咬人的脚趾。
别说是前世自家卧室的单人床,就是工地的大通铺,睡得都要安稳得多。
但他却第一次无梦睡到天亮。
睁眼直愣愣地望着茅草和烂泥糊成的屋顶,黑漆漆的透出点点亮光。
前天的一场冰雹砸碎几块瓦片,他一直没时间去修。
“哎,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
陆远裹紧被子,完全不想从被窝里出来,只想睡个回笼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说起来,自己可能真的不算有天赋,昨晚只练了不到两个时辰,现在腰腿酸的要命,被扁担抽打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
“训练强度只会越来越高,总是吃糠咽菜可不行,没有肉食摄入,身体很快就会吃不消的。”
陆远翻个身再也睡不着,起身来到窗前望向惨淡黎明。
“今天出门买些肉食打打牙祭。”
“顺便去侯胖子家附近踩踩点,提前观察地形。”
他踢开挡住门的烂木凳,一瘸一拐拉开房门。
陆振正在收拾鸡窝旁,听见声响站起身来。
“大哥,你醒了。”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虽然皮肤泛黑,却生的剑眉星目,气质卓然。
“嗯。”
陆远打了个哈欠,慢吞吞来到水缸前,捧起一汪冰水洗了把脸。
水波渐渐平复,倒映出一副不起眼的面孔,十七八岁模样,皮肤黑黑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青年的模样。
“这特么真的是亲兄弟?”
“翠花下蛋了,大哥拿去卖掉吧。”陆振说着走向竣工不久的鸡舍,摸出三颗沾屎的鸡蛋。
名为“翠花”的小母鸡是家里的新成员,羽毛十分鲜丽,是陆振前些日子不知道从哪抱回来的。
小东西正在低头啄食虫蚁,闻声抬起头来,眼里满是茫然。
“放扁担里吧。”
陆远对着小母鸡眨了眨眼,他本想煮了这三个鸡蛋当作早餐,可是现在却没什么胃口。
陆振抿了抿嘴唇,再次鼓起勇气想要提起求亲的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如果……
如果大哥能问一句该有多好啊。
陆远看着弟弟皱了皱眉。
“哎,对了。”他挑起扁担开口道,“今天晚上早点回家,改善一下伙食!”
“知道了。”陆振紧抿嘴唇,将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陆远大咧咧挑起扁担,扣上一顶带有缺口的斗笠,晃悠悠出了门。
他走出不远,瞥了一眼身后幼弟发抖的身躯,心中疑惑。
“这小子怎么回事,总是吞吞吐吐的?”
“算了,不重要。”
“赚钱要紧。”
陆远掂了掂肩头扁担,吆喝声划破晨雾。
“卖草鞋咯……”
早秋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去,临海坊已升起袅袅炊烟,隐隐间,还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码头附近的巷道错综复杂,随处可见臭鱼烂虾和牛马粪便,以及附在上面吸吮营养的蚊蝇。
比苍蝇更多的是乞丐和流民,他们衣不蔽体蜷缩在阴影中,半死不活的闭着眼。
陆远一直有意避让这些难民,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睁开眼,疯扑过来咬你一口。
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可无论如何,黑水沟上的那座石桥都是前往码头的必经之路。
他小心观察了一会儿,才走上石桥。
一阵鬼哭狼嚎随风传入耳中。
有女人的呼救声,也有男人的怒吼咆哮。
声音是从河岸的杂草丛里传来的。
是一群流民。
三个汉子将一个女人围住,不停地推拉撕扯。
“苍天呐。”女人护着一个小丫头,发出悲凉的哀嚎,“放过我的孩子吧……”
“臭婊子,你敢咬我!”一个流民举起木棍,对着女人的额头狠狠砸下去。
女人顿时瘫软下去,倒在地上不停惨叫。
陆远这才看清楚,痢疾头也在其中,而他手里撕扯的,是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丫头。
这种事……并不少见。
人心能入药,最理想的当然是活人心脏。
桥下的流民听见声响,纷纷抬头看过来。
“兄弟,走你的路,别凑热闹。”痢疾头高声叫喊,似乎并没认出自己。
“好嘞。”陆远堆起一副笑脸抬抬手,打算转身离开。
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
“娘!”女娃娃凄厉的哭号划破晨曦。
陆远的表情僵住了。
一同僵住的,还有他迈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