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战争

青铜火炬的火焰不安地跳动着，将铁王座狰狞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八千把利剑铸就的王座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每一处尖锐的突起都像在诉说着权力的残酷。

劳勃·拜拉席恩庞大的身躯深陷在王座中，他粗壮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扶手处的剑尖。酒渍在他绣有宝冠雄鹿的披风上晕开，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西境的黄金终于肯从泰温的裤裆里掉出来了？“劳勃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带着浓重的酒气。他随手抓起酒壶灌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胡须滴落在铁王座的台阶上。

凯冯·兰尼斯特单膝跪地，金线刺绣的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他低垂着头，声音却异常清晰：“铁金库的还款期限还剩四十天。泰温大人愿献上...“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多斯拉克海上，烈日炙烤着焦黄的大地。卡尔站在刚刚结束的战场上，脚下是干涸的血迹和散落的兵器。

“把他们的发辫系在马鞍上。“卡尔对身旁的血盟卫下令，靴底碾过一截带着头皮的发辫。远处，几个年轻的战士正在清点战利品，青铜器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哈克掀开染血的面纱，指着地上几株诡异的花朵：“红爪部落的新把戏，战马吃了会发狂。“

卡尔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花瓣上的黏液：“准备盐水，每匹马都要灌。“

当双月升起时，卡尔的营地燃起了篝火。牧民们沉默地忙碌着，用羊粪加热的药锅冒着热气。几个老妇人正在用马肠衣制作水囊，她们布满皱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着。

奥戈擦拭着弯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斥候回报，独眼女人在水源处布下了埋伏。“

卡尔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把特制的铜铃系在腰间。铃铛发出沉闷的声响，与远处狼群的嚎叫遥相呼应。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卡尔的部队像幽灵般穿过丘陵，马蹄上包裹的狼皮消除了所有声响。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时，战斗已经打响：

南面的佯攻吸引了大部分守军

北面的主力如尖刀般插入敌阵

西面的弓手压制了突围的企图

晨雾被染成淡红色时，独眼女卡奥终于现身。

她右耳的三串指骨项链在风中碰撞，发出枯骨相击的脆响。那把淬了马心毒的弯刀在她指间翻转，刀背的锯齿上还挂着上一位挑战者的碎肉。

“草原上的小公鸡。“

她吐掉嘴里的铜钉，独眼里跳动着疯狂的火光，“你的铃铛会变成我的战利品。“

卡尔解下青铜铃铛串扔在沙地上。当第一粒沙子落在铃铛表面时，独眼女人的毒刃已经撕开雾气。卡尔侧身闪避，刀锋擦过他的皮甲，在青铜护心上刮出一串火花。

“铛——！“

长爪与毒刃第一次碰撞。

卡尔感受到刀身上传来的诡异震颤——那毒刃竟是空心的，里面装着会随挥刀晃动的剧毒。

独眼女人咧嘴一笑，黄板牙间渗出绿色的汁液。

第二刀来得更快。

毒刃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上挑，卡尔后仰时，刀尖挑断了他的一缕辫子。发丝还未落地，独眼女人突然旋身，藏在靴底的匕首弹出，直取卡尔脚踝。

“嘶啦——“

皮靴被划开一道口子。

卡尔踉跄后退，感受到脚踝火辣辣的疼。

独眼女人舔着匕首上的血珠，独眼突然瞪大——那血珠竟然在沙地上滋滋作响。

卡尔突然笑了。

他扯下腰间的水囊浇在长爪上，马奶酒的味道混着某种草药气息在空气中炸开。

当独眼女人第三次扑来时，长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刀背重重砸在她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毒刃坠地的瞬间，卡尔一个滑步切入内圈，染酒的长爪横在独眼女人咽喉前。

毒刃在沙地上冒着诡异的绿泡。

独眼女人跪倒在地，喉结在刀锋下艰难滚动。

她剩下的独眼死死盯着卡尔脚踝的伤口——那里的血迹已经凝固，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你...调换了我的毒...“她嘶声道。

卡尔用刀尖挑起那串指骨项链：“红爪部落的秘药，五岁前我就尝过了。“

他手腕一抖，项链应声而断，“现在，选择吧——“

东方的地平线上，朝阳突然跃出。

在万丈金光中，独眼女人颤抖着伸出完好的左手，按在了染血的长爪上。

当观战的多斯拉克人发出震天吼声时，卡尔弯腰捡起那串青铜铃铛。

铃铛表面一粒沙子都没有——整个决斗过程，不过七次呼吸的时间。

“最后一次机会。“卡尔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投降，或者死亡。“

当独眼女人的指骨项链掉落在地时，整个红爪部落的战士都放下了武器。

卡尔站在高处，看着初升的太阳将草原染成金色。

“从今天起，“他的声音传遍整个部落，“红爪部并入我的卡拉萨。反抗者，死；忠诚者，将分享战利品。“

在遥远的君临，劳勃正大笑着接受西境的求和；而在多斯拉克海上，一个新的传奇正在诞生。

铁王座上的阴谋与草原上的刀光，在这一刻形成了奇妙的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