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办法敲一笔

50块钱！

姜晨心算了一下，这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50块是他一个多月的收入。

贵是贵了点，但比3000亿的聚变堆靠谱太多。

而且技术上来说也更为靠谱。

要知道，即便是姜晨所在的2045年，可控核聚变也仅仅只是有了工程上的雏形。

再次看了看升级所需的必要条件，姜晨陷入了沉思。

厂里废铁堆里能淘出点基础金属，木材也能从锅炉房的破桌椅里凑合，最难的还是那50块钱。

他咬咬牙，这63式要是弄出来，起码能让厂里的民兵连眼馋一把，说不定还能引起一线部队首长的重视。

他又扫了眼其他选项。

59式坦克升级要800块，62式轻坦也要200块，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都是天方夜谭。

至于56式冲锋枪，30块钱倒是便宜，改造后还能加个折叠枪托，巷战里能当杀器，可惜射程太短，实用性比不上63式步枪。

姜晨思来想去，还是觉得63式最靠谱——步枪是基础装备，需求量大，搞成了既能自用甚至能出口给其他国家。

他合上系统页面，抬头看向锅炉房外。

夜色渐深，厂里的机器轰鸣依旧。

工人们麻木地忙碌着。

姜晨攥紧拳头，低声自语：“没钱？我就从这破地方抠出来！63式步枪而已，50块钱，老子拼了命也得凑齐。”

“白头鹰想卡脖子，老子先从这堆废铁开始，把龙国的军工重新点燃！”

锅炉旁，火苗依然是普通的橙红，微弱地跳动着，像是在嘲笑他的窘境。

老刘这家伙仗着管着物资分配，手里总有些油水。

说不定能从他那儿搞点“启动资金”。

要不就是厂里的废料堆，听说有人偷偷卖废铁，能换点钱，可那得冒着被抓的风险。

他正沉浸在震惊中，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姜晨回头一看，是车间组长老刘。

这家伙四十多岁，满脸油光，正是常年在锅炉房烟熏火燎熬出来的油腻气质。

老刘眯着眼斜叼的烟卷上，斑驳的“经济“二字正在火星中蜷缩。

这包用牛皮纸捆扎的简装烟，是老刘拿车间废铁从供销社换的“处理品“。

老刘习惯性地用茶缸底碾灭烟头，粗粝的食指关节早被尼古丁染成琥珀色。

只有老刘自己知道，在隔墙工具柜的最底层，藏着半盒压变形的“大前门“。

那是他拿车间废铜跟卡车司机换的“门面烟“，专门留着给厂长拜年用。

此刻他粗糙的拇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烟盒边角，那里印着褪色的天安门图案，金粉早已掉落在无数个需要打点的深夜。

他的右手拎着一个搪瓷茶缸，缸壁上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边缘却磕得坑坑洼洼，露出里面斑驳的铁锈。

老刘身上穿着件灰蓝色的工装外套，袖口和下摆油渍斑斑，像是从没洗过。

胸前口袋里塞着一支钢笔，笔帽却断了半截，墨水洇出一片黑渍。

裤子是条深绿色的军裤，裤腿上沾满了煤灰和泥点，膝盖处磨得发白。

最显眼的，是他背上那把63式自动步枪。

黑沉沉的枪身斜挎在肩头，枪托有些磨损，金属部件上隐约可见几道划痕——这不仅是车间组长的象征，更是老刘身为民兵连班长的身份标志。

70年代，局势异常紧张。

北方的坦克和重炮的轰鸣声仿佛随时会越过边境。

南边小规模冲突时有发生。

与西方的关系更是僵硬如冰，经济封锁和军事威胁如影随形。

在这种全民皆兵的氛围下，厂里的工人除了烧锅炉、赶生产，还得抽空操练作战技能。

一旦前线战事吃紧，他们这些民兵就得顶上。

老刘作为民兵连班长，手握训练和物资分配的实权，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背着这把63式步枪更是他炫耀身份的资本。

老刘大摇大摆走过来，上下打量姜晨，嗤笑道：“哟，大学生，又在这儿发呆呢？煤都快灭了，你是打算让全厂停工啊？”

他吐了口烟圈，眯着眼瞅着姜晨，眼底满是轻蔑。

姜晨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炉膛里跳动的火苗，没吭声。

老刘见他不说话，语气更阴阳怪气：“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样儿，文文秀秀的，烧个锅炉都烧不好，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大学生是来干啥的。还不如我家那头猪，起码还能拱地哩！”

说完，他“呸”地吐了口痰，差点溅到姜晨脚边。

搪瓷茶缸在他手里晃荡，发出“哐哐”的撞击声。

姜晨低头看了眼那口痰，五指捏成了拳头。

痰液黏在地上，泛着恶心的黄绿色，在锅炉房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老刘站在几步开外，嘴里叼着烟，烟雾在他油腻的脸上缭绕，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他就是要恶心姜晨。

顺便试探这大学生到底有多大的忍耐力。

自打姜晨分到厂里，老刘就看他不顺眼——细皮嫩肉的模样，书生气十足，还老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势，分明是不服管教。

今天他被隔壁车间的几个组长一通阴阳怪气，让他很是恼火。

而至于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组里来了这么个“小白脸”。

一定会拉低后面的生产效率和训练成绩。

这可关系到他们这些民兵是否能上前线。

这一趟，最好逼得姜晨动手。

到时候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一顿，再上报厂里，最好让这大学生早点滚蛋。

至于去哪里，反正别呆在他的组里，管他去哪。

可姜晨没动。

他慢慢抬起头，脸上那抹寒光迅速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拍了拍手上的煤灰，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刘组长，您说得对，我这大学生确实得好好学着点。锅炉我盯着呢，火烧得旺，您放心。”

这话软得像是隔壁被服厂的棉花。

老刘愣了一下，烟头在他嘴里抖了抖，显然没料到姜晨会这么低声下气。

他眯起眼，上下打量姜晨，试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点破绽，可姜晨只是低头摆弄着炉边的铁铲，神色淡然，仿佛刚才那口痰从没存在过。

老刘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本想姜晨要是敢炸毛，立马借机发难，可这小子竟然忍下来了，还说得这么圆滑。

老刘哼了一声，随手抓起旁边的铁钩子往炉膛里捅了捅，果然见火势比平时还猛。

他愣了一下。

要知道，姜晨刚来的时候可是被这炉火折腾的够呛。

不甘心地瞪了姜晨一眼，枪托在肩膀上蹭了蹭，老刘语气依旧刻薄：“少跟我耍嘴皮子，今天加班烧满三炉，烧不好你明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下周还有射击训练，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可别给我丢脸，连长盯着呢！”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嘴里还嘀咕着：“大学生，屁用没有……”

姜晨嘴角微微上扬。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星际军工系统日志》。

50块钱，对他来说是眼下的拦路虎，但对老刘这种手握油水的人，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可是知道，老刘是个极其看重面子的人，尤其是在王连长面前。

姜晨直起身，擦了把额头的汗，淡淡一笑：“刘班长，煤够了，火旺着呢。不过我刚刚琢磨了点别的事，想跟你聊聊。”

老刘皱眉，吐了口烟：“啥事？别浪费老子时间。”

姜晨压低声音，语气不急不缓：“刘班长，你是民兵连班长，下周射击训练连长要来看，这63式步枪您也知道，准头差，后坐力还大，重量也不轻，背着它跑两圈人都得喘。”

老刘一听这话，果然眼睛眯了起来。

枪托在他肩头微微动了动，语气带了几分兴趣：“改枪？你小子有这本事？”

可还没等姜晨答话，他又嗤笑一声，吐了口烟，烟雾在他油腻的脸上打着旋儿：“大学生，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枪是烧锅炉啊，随手捅两下就能好？63式是军工厂造的，你一个文文弱弱的书呆子，能改出什么花样？”

姜晨也不急。

手搓63式这种事在他看来不是不可能，但难度系数会比有机床的帮助下大得多。

当然，前提是没有系统帮助的情况下。

他嘴角微微一勾，语气依旧沉稳：“刘班长，您别看我年轻，我上过大学，机械原理学得扎实，枪械图纸也翻过不少。63式这枪，我研究过它的毛病——枪身重了点，4公斤多，膛线磨损后准头差，后坐力也猛。我有把握改好，比如优化枪身重量到3.6公斤，射击精度提升15%，后坐力降低10%。”

“这些活儿不难，材料我能从废料堆里凑齐，手艺活我自己来。”

他没有把话说满，鬼知道这个系统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

老刘皱着眉，低头抽了口烟，烟雾从鼻子里喷出来，眯着眼斜瞅着姜晨，显然还是半信半疑。

他把搪瓷茶缸往旁边的铁架上一放。

“哐！”

“3.6公斤？精度15%？后坐力减10%？你小子说得跟真事儿似的，这要是能成，军工厂的工程师不都得下岗？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没认清现实吧！”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说，你要真有这能耐，咋不去隔壁车间，还能被派来我们车间烧锅炉？”

姜晨所在的这个罐头厂实际上是一个军工厂。

至少大多数的车间是生产武器装备的。

但不巧的是姜晨所在的这个车间只生产罐头。

姜晨不急不躁，笑了笑，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自信：“刘班长，我被分派来做罐头是命不好。可这不代表我没本事。”

“63式这枪，我能让它脱胎换骨。”

“比如枪托加个自制的缓冲垫，后坐力立马减一截；膛线我用砂纸打磨调整，准头自然上去了；重量的事儿，我从废料堆找点轻质合金替换零件，保证不影响强度。”

“您也知道，民兵连用上这枪，下周训练一鸣惊人，连长不得记您一功？到时候别的连队眼红，您这班长不更威风？”

老刘眯着眼，手指在锅炉把手上敲了敲，发出“叮叮”的轻响。

他心里有点动摇，可嘴上还是硬：“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瞎忽悠？每把枪都是民兵连的家当，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对于100块钱，他倒是只字不提。

姜晨趁热打铁，压低声音加了把火：“刘班长，您是老手，枪好不好，您一试就知道。我要是没把握，敢跟您打包票？”

“再说，材料我自己凑，弄出来您先验收，不满意我一分钱不要，白干。”

“您就当花点小钱买个面子，值不值？”

老刘哼了一声，烟头在他嘴里抖了抖，低头掂量着姜晨的话。

他斜眼瞅了瞅姜晨那张平静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肩上的63式步枪，心里暗自嘀咕：这大学生花样多，说不定真有点门道？

下周连长要来，要是真能露脸，倒也不亏。

他终于松了口，手伸进工装口袋，摸出一叠皱巴巴的票子，点了十张十块的，扔给姜晨：“行，100块我给你！但你听好了，这枪要是没你吹得那么神，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连长怪罪下来，你小子自己扛！”

姜晨接过钱，手指攥紧那几张泛黄的纸币，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脸上却恭敬如常：“刘班长放心，我说话算话。”

“枪弄出来，您先试，保准让您在连长面前风光一把。”

老刘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背着63式步枪转身离开。

姜晨望着老刘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星际军工系统日志》，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低声自语：“呵……等着瞧吧，这锅炉房迟早会让你们全厂吓得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