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阴雨而后转虹霞

十一月,什那便迎来了第一场雪,整个学校银装素裹,如同冰雪世界一样。优助坐在窗边,毫无生机地听着课,看着窗外的雪出神,等待着下课铃声响起。但操场上却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条件反射想掀桌的声音,萨斯懒洋洋的声音:“你们好,同学们,我是这个月的广播代班读稿人,你们才华横溢的法术老师,英可比尼·萨斯。”

接着就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煽情小说。

“他疯了吧,我可以投诉吗?”李朝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这还怎么吃得下午饭?”

优助和拉里斯哈哈大笑。

“你们好,请问你们知道艾玛·伯恩同学的位置在哪里吗?”一下课,一个看着白白净净的男生就迅速走进教室,看了看四周,低声地问靠他最近的优助。

“她啊,数过去第三排左边那个位置就是了。”

那个男生脸红了红,看看四周,走了过去把一封信塞到艾玛的抽屉里,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耳朵红的像火一样。

“又是情书吧,艾玛现在在学校可算是出名了…”李朝凑到优助身边,说。

“是啊,那丫头长得确实挺不赖的,就是性格有点怪。”优助说,“一点也不像大小姐,毛毛躁躁的也没什么礼貌。”

“就是这种性格才讨人喜欢啊,又开朗又活泼的,”李朝叹了口气,“不知道她的姐姐是怎样一个人。”

“不知道,但是她们感情应该很好吧…”优助慢慢地把放烟花的事情告诉李朝。

“好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就和班花小姐建立友谊了!”背后已经偷听多时的拉里斯扑到优助背上,使出锁喉。

“哎…哎,哎,要死了,饶命饶命!”

优助三人打闹的声音十分激烈,引得周边的同学一阵不满,正在认真看书的白羽皱起眉头,合上书走出了教室。

“喂,你叫,叫…优助是吧?”

优助一转头,居然是艾玛·伯恩,她局促不安地看着优助,咬着嘴唇,看起来可爱极了,像两人第一次见面她让优助帮忙点烟花的时候一样,优助不自觉地就笑了。

看到班花小姐的出现,几个男生也停止了打闹,李朝甚至整了整衣领,动作却显得特别滑稽。

“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健忘症小姐?你是谁来着?”

“别闹了…我有正事需要你帮忙!”艾玛一本书敲在优助头上。

“哎哟…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优助看她就要生气,忙收起了笑容,“那,是什么事情需要让班花小姐找小的我帮忙呢?”

“是…”艾玛突然停住了,似乎看到了什么,“迟点再说,今天放学,去商业街,我在那等你。”

说完,艾玛迅速抄起书包匆匆离开了教室,留下目瞪口呆的几个人。

“她…她在约你出去吗?”李朝张大了嘴。

“我不知道,这合理吗…”

优助早早地来到了学校商业街的路口,等着艾玛,手上拎着两杯奶茶,在雪地里跺着脚。

“优助!抱歉迟了点。”艾玛来了,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脸红扑扑的显然刚刚跑过来,喘着气,拿过优助手里的奶茶开始暴风吸入。

“慢点,你别呛着…”优助无奈地看着她。

“呼,舒服了。”艾玛喘了口气,“说正事,我有个忙需要你帮,很重要的忙,我认识的人不多,就只能麻烦你们了。”

“害,麻烦谈不上,随便请客吃个饭就好了。”优助笑嘻嘻地说,“等会,你们?什么意思,你还叫了谁啊?”

艾玛笑了笑,指着身后,优助一转头,白氏兄妹正在冲他们招手,白游看优助有些失落,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优助也尴尬地向他挥了挥手。

“白羽、我还有我姐姐一个宿舍,和我很熟悉了,白游我从小就认识了。”艾玛解释说,“其实,我叫你们来,是想给我姐姐,过一个生日。”

“生日?”优助和白羽同时说。

白游似乎毫不意外,耸了耸肩。

“我来解释吧,我从小就认识她们姐妹,因为…家族原因,苏珊是家里的长女,从小就受到严格的教育,礼节、文化、舞蹈、乐器、商业头脑,总之,她一直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就算是宴会,也会被逼着和大人同桌,吃完最后的菜。”

“这也太过分了吧,一点玩乐的时间也没有,那还有快乐吗?还有童年吗?”优助愤愤不平地说。

“她也是为了我。”艾玛叹了口气说,“爸爸妈妈认为,两个女儿中,必须要有一个继承家业,必须要非常优秀,姐姐为了我主动承担起了这个责任,牺牲了自己的自由,换来了我可以无所顾忌地享受生活,她则是严格按照家族的课程每天进行着各种培训。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我们俩都进入了学校,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家族的压力,我也希望,至少在学校的时候可以让她开心一点,暂时地忘记那些责任。”

“放心吧艾玛,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了。”优助拍拍胸脯说,“让我们行动起来吧,给你姐姐过一个最棒的生日!”

“嗯,谢谢!”艾玛脸上绽开了一个漂亮的笑容。

“首先就是地点,选在公孙婧的教室吧,我可以帮你借,小姨应该会同意的。”白游说,“对了,苏珊喜欢什么?”

“嗯…她喜欢听广播故事,嗯,还有看小说。”艾玛皱眉思考了一会,说。

“那就给她买一本她最想要的书!”白羽拍了拍手,“然后就是生日蛋糕了,我记得前面就有一家很好的蛋糕店。”

“然后我们可以弄点小礼花,再弄点装饰品,彩带啊、花啊什么的,用漂浮术浮在空中…”优助说。

“你掌握了漂浮术吗…”白游嘲讽着。

“哎呀,这不是有白羽吗,全校第一大学霸在此,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的!”

苏珊·伯恩坐在教室里,读着父亲的来信,讽刺的是,整封信都充满了对他们的督促,却只字未提自己的生日。

“照顾好自己,督促艾玛学习,别太纵容她,别让她乱花钱…”

苏珊皱了皱眉头,轻轻打开艾玛的书包看了看里面剩下的钱。

又这样无节制花钱…也许艾玛永远也不会明白,家里只需要她能学会自理,她却一直沉迷玩乐,这样的妹妹,她也有些失望。

优助几个人蹲在教室里,等着艾玛把苏珊引过来。突然听到门口的说话声,在黑暗中示意白游白羽,两人点了点头。

“艾玛,你带我来这干嘛?”

“跟我进去就是啦,放心,不会害你的,姐姐。”

“我不去,你能成熟点吗,别老像个小孩子一样。”

苏珊似乎挣脱了艾玛,语气和态度都很强硬。

“你说你会省钱、会懂事。可我看到的,你还是整天买这买那,一点不知道节省、不知道计划,天天不好好读书,想着去哪玩、寻开心,我们家是有钱,但是经得起你这样折腾吗,你有没有为家里考虑过?”

“我…”

“全家人都在为了让你活在自己的公主世界里努力,只有你,一直都这样放纵,这么自私!”

优助三人面面相觑。

“你看我钱包了?我…”

“要不是我看了,还不知道你这么点时间就花了这么多,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苏珊似乎走了,艾玛独自愣在原地,优助三人连忙冲出教室。

“艾玛,你还好吧…”

艾玛扑到白羽怀里哭了起来…

“唉,她们姐妹俩,问题真的很大啊。”白游摇摇头,坐了下来,看着教室里失去法术控制的装饰品飘落下来,落在蛋糕上。

“必须做点什么!”优助不满地说着,站了起来,“不能把好好的生日变成这样!”

“能做什么呢?”白羽拍着艾玛的背说,“你要是冲动地去找苏珊,一来这是她们的家事,她会以为你是替艾玛出头,更难解释了,而且苏珊是比较成熟内敛的人,不会和不熟悉的人说太多话的。”

“一定有办法的!”优助若有所思地说,“让我仔细想想。”

“各位同学们,今晚的睡前故事,是一个关于奉献和爱的故事,”广播里,萨斯一改常态懒散的语气,声音温柔了起来,“一对双胞胎姐妹相依为命,虽然两人都善良又可爱,但却很穷,过得很拮据,姐姐有一块家传的手表,她一直珍藏着,即便表带已经破旧不堪,妹妹则格外珍惜母亲留给她的裙子,虽然一直没有合适的腰带却也一直穿在身上。这天是两人的生日,虽然并不富裕,但姐姐和妹妹都为对方准备了生日礼物,拆开礼物后,两人都愣住了…姐姐卖了自己的手表,给妹妹买了一条漂亮的腰带,而妹妹把裙子卖了,给姐姐换了一条精致的表带。”

“生活总有各种不如意,但是一定要记得身边的亲人,朋友,因为我们身边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爱了。晚安,我是你们帅气的法术学老师。”

苏珊轻轻地走回了刚刚和妹妹吵架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教室里,艾玛、优助、白氏兄妹忙碌地收拾着四散的东西,看着妹妹散乱着头发,汗水从她的脸上滑过…她抓紧了门廊边。

“你们…”

几个人回过头,看到苏珊站在门边。

“是我错怪你了,艾玛。”苏珊把妹妹搂入怀里,“对不起,你只是想让我开心,我却还在责怪你。”

“没事的,姐姐,没事…”艾玛也搂着苏珊,安慰着她。

“你们能互相理解就好啦…”白羽笑了,“就是可惜了我们好不容易布置的东西,那生日怎么办啊?”

“这…”大家沉默了。

“简单,我认识几个闲人,晚上也没什么事,正好过来帮忙收拾,收拾完了我们再出去好好吃个宵夜,给苏珊过生日!”优助笑着说。

李朝、拉里斯此时正坐在宿舍里安静地下棋,但是下一秒,这种平静就被一阵喧闹声了。

“喂,你们俩,快过来帮忙!”

“你怎么说动萨斯帮你的,优助?”白羽问。

“哈哈,简单,我说我帮他在我妈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免得年终考核又倒数。”

“你妈妈?”白羽疑惑。

“优助的妈妈,可是我们的校长呢…”

“原来你才是藏的最深的关系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