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完美收场（4K）（一）

另一旁。

里萨的变巨术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这让他在有这门法术加持情况下，可以从容面对许多问题。

当然，即便不如此。

凭此时洞窟内还剩下的人，也不可能对里萨或者奥尔德构成威胁。

故而一段时间后，里萨很快就将洞窟里面还活着的人杀死，准备和奥尔德一起离开了。

方才，冬狼一行已经听从他的命令撤离。

至于艾莉卡？以她的力量，“提”着奥尔德飞行，或许有些勉强，不过对里萨来说……这件事情倒是不会构成麻烦。

这样想着，里萨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发觉自己时机掌握的还不错，又或者幸运女神泰摩拉比较宠爱自己，总之现在洞窟里面仍旧正在崩坏——可既然它可以再撑一会，那么眼下离开，时机可谓正合适。

里萨四肢向奥尔德方向走过去，缓缓垂下头颅，沉声开口道：“说起来……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你，而且我们彼此还有一项约定没有完成。”

“如果你感觉还好，就和我一起离开吧。毕竟这里的一切，已经……没有办法挽回。”

元素生物的疲惫或者伤势通常不会通过外观直观体现。

就好像现在。

如今，奥尔德身躯受伤的地方已经全部重新愈合，可是它已经在方才的战斗中消耗了许多力量，再加上目睹这里因为战斗变得崩坏……导致奥尔德听到后，看起来仿佛一具僵尸似的，缓慢站直身子。

不过奥尔德呆滞了大约五六秒，就将它的那只寒冰大手，贴在里萨的爪腕部位道：“看起来在我们分别这段时间，你经历了许多事情。”

“而且，我还是小看你了。你和其他白龙相比，确实完全不一样。”

“或许吧。”

里萨张开龙吻，随意地笑了笑。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的姐姐不要紧吗？”

这时，奥尔德忽然又问。

“没关系的。”里萨抬起龙爪，用力抓牢奥尔德的肩膀——还别说，这玩意看起来只不过是一具由冰块组成的人形怪物而已，可实际“举”起的时候确实挺沉的，至少以艾莉卡的体格肯定做不到：“那位圣武士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艾莉卡又可以飞行，因而不论击杀对方还是逃脱肯定都不成问题。”

“不过……比起姐姐，其实我更加想要问问你。”

一边说，里萨一边向前方飞行。

他方才是从“后面”来的，只不过这时他的“面前”，已经由于方才的激烈战斗，被轰炸出一道很大缺口，这使得方才寒冰洞窟里面，总是时刻伴随有冷风吹入，不过眼下这道缺口刚好也算方便了里萨可以带着奥尔德一起，直接通过空中离开。

“……我没事，”奥尔德听懂了里萨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口吻间带着几分落寞解释道：“主人当初只是命令我看守这里的宝物不被遗失而已，我没有违抗他的命令。这也是我为何可以赠予你和艾莉卡魔法物品的原因之一——因为我赠予你们魔法物品，是我个人的行为，而不是因为我背叛、懒惰从而导致的结果。”

里萨回头看了看他来时的路，此时那里已经被一些岩石、厚重的冰块牢牢封锁，它们对艾莉卡而言不会构成阻碍，不过对人类而言……哪怕现在的胜利者是他们，这群人类显然也不可能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那就好，”想着，里萨双翼自然舒展，让身体在天空中自如滑翔：“不过从这个角度看，你的主人对你倒是挺‘照顾’的。”

“或许吧，可是我从未真正了解过我的主人。”

一边说着，奥尔德也一边转过头向后望去。

只不过它却并未像里萨一样，有一种格外放松的感觉，反而以极为低沉的口音道：“里萨，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可是现在……”

里萨垂下头颅，望了奥尔德一眼。

他可以共情奥尔德的感受，不过一方面这类话语只适宜倾听而非发表意见，另一方面里萨现在正在思索另外一件比较关键的事情，故而他没有回答奥尔德的话语，反而径直带它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雪原，双翼缓缓收拢。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停留，纯粹是因为，这里更加方便艾莉卡一行发现自己而已。

除此以外，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原因——

如今，里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人性”？

这玩意儿确实帮助过他几次，可是它终究不属于自己，而且体表附着他人的灵魂……这种事情，每当想起时总是会让里萨感觉格外不舒服。

——咚！

里萨带着奥尔德，一同来到雪地上面。

他发现奥尔德的状况确实还不错，只见它明明经历过重伤、疲惫甚至“高空飞行”，可是它现在看起来依旧具有意识，只不过表现得有些哀伤而已。

看起来由于寒冰洞窟被毁，反而导致它的契约被解除了……想着，里萨开门见山道：“奥尔德，我想听一听，你对我现在拥有力量的看法。”

闻言，奥尔德似乎有些意外：“……如果你愿意的话。”

“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里萨龇了龇牙，有些自嘲道：“而且这件问题，其实已经困扰我很长一段时间。”

说着，里萨就准备借艾莉卡、冬狼都不在这里的时机，将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讲述一遍。

当然不必交根交底，也不必完全讲述，只讲最关键的就好。

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的是，里萨刚刚起了个头，也即向奥尔德“坦白”，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和艾莉卡其实就已经正受困于一种名叫“缚龙之咒”的咒法束缚，只不过自己运气比较好，故而可以不受这份力量影响的时候……奥尔德身躯突然猛的一震！

若是打个比方，奥尔德方才动作，简直像极了那种被使用心脏起搏器的病人，因仪器奏效从而出现的反应。

只可惜当这种表现发生在奥尔德身上时候，情况却没有这么简单。

里萨一开始还以为奥尔德其实是被“震惊”到了，正想说几句，却见它的身躯，也即胸口位置突然传出“乒”的一声脆响，接着那里就瞬间破碎变得“镂空”，甚至还使得里萨可以透过奥尔德胸口“崩坏”的地方，看到对面景致。

可这一幕简直让里萨不敢相信！

明明方才奥尔德还表现得很正常，而且它还曾自称，离开洞窟这项行为不会对它产生影响。

退一步讲，就算真的和契约有关系……奥尔德早就应该在自己带它离开洞窟那一刻发生意外，怎么可能现在突然出现这种状况！

里萨心中感到一阵匪夷所思。

再接下来，他便又看到除奥尔德胸口地方外，它的腿部、手臂等等部位……都开始陆续传出一阵阵“乒、乓”的清脆响声，甚至速度之快……都让里萨完全来不及反应。

“……”

元素生物并不畏惧疼痛，它们甚至连“疼痛”是什么都不知晓。

可是现在，里萨却头一回在对方面部看到，一丝名为痛苦的表情。

“霜巨人……是啊，许多白龙都有曾过被霜巨人奴役的经历，”奥尔德缓缓开口：“相对的，许多霜巨人也会被白龙杀死。”

“我不知道你和艾莉卡经历了什么。”

“不过……你确实是一只很特殊的白龙。”

“故而，我认为你可以相信你自己的判断。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向达妮莎转达一声——如果她还活着，或者你们可以相遇的话——很遗憾，我可能再也没办法和她见面了。”

局面转变发生的太突然了，里萨头一回被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伸出前肢，轻轻拍了一下奥尔德的身躯：“是因为魔法契约的缘故？”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不会有问题的吗？”

龙的爪子并非人手，当它触碰一些脆弱对象时候，反而会起到反效果，只见奥尔德的身躯经过里萨轻轻一拍，竟是直接向后仰倒下去。

不过奥尔德却没有因为里萨的动作表现什么，甚至没有回答里萨的疑问。它只是向寒冰洞窟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口吻中竟是夹杂出一抹释然：“……这样也好。”

“和契约没有关系。不过随着寒冰洞窟的毁坏……我存在的意义就已经等于没有了。”

一边说着，奥尔德身躯“崩坏”的速度忽然开始加速，只见短短两三秒过后，它的身躯竟然已经碎裂到只剩下半颗脑袋，还有四分之一的身体组织而已。

“至于吉永之冠……”

“既然将它拿在手里的人，已经全部被连同冰雪一起埋葬，那么，这个结果或许也不错。”

“或许永远不会有人再次拥有它，这个结果要比它落在人类的手里，又或者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白龙手里，好得多。”

里萨睁大竖瞳，他可不甘心看到奥尔德就这样死亡，可是以它当下的状况……里萨又不敢随意触碰，生怕自己这样做，反而会加速奥尔德的死亡。

“我明白你想要向我表达的这些事情了……”里萨眨了眨竖瞳，问道：“还有吗。”

元素生物向来不善于表达感情，一者它们本身就不具备这份能力，一者它们只会根据本能行动，奥尔德似乎因为达妮莎的缘故，具备了一些这方面能力，只可惜如今留给它表达情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只见随着里萨话音刚刚落下，奥尔德张口——它看起来明显还有一番“遗言”要讲——可突然间，它的身躯又传来一声清脆的爆炸，接着短短一两秒过后，奥尔德就这样完全消散，仅仅只在雪面留下一地寒冰碎渣而已。

[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原因，奥尔德迎来了死亡。]

[不过它说的没错，你的预感也同样正确。]

[“人性”可以为你的身躯提供可观防御加持，可是它并非属于一种你的力量——这一点和碎裂魔晶本身富含的魔法能量，属于不同性质。]

[你可以放心使用碎裂魔晶内蕴含的力量以及另外一颗……这会让你的身躯变得更加强壮，同时更快、更优质的领悟一些法术。]

[可是“人性”……它来自一位陌生法师的灵魂。你可以无视它对你的思维造成的“同化”影响，不过你依然怀疑它、难以放心使用它——这尤为正确，因为“人性”即便无法对你造成影响，可是每当你战斗、流血乃至思索的时候，都会使它慢慢变得更加充实，直至达到……你再也无法免疫它影响的程度。]

[那个时候，法师的灵魂就会取代你的灵魂。]

[当一位法师拥有巨龙的身躯，这无疑会为北地带来十分可怕的灾难。]

[不过如果想要改善这种情况，方法尤为简单。]

[既然“人性”可以被称之为灵魂，你需要做的只是将其“交易”出去而已。多元宇宙中，不论物质位面还是下层位面都存在许多，乐于交易灵魂的种族以及具体方式。]

[至于当你将“人性”交易出去后，会因此失去它为你带来的提升……或许吧，不过这种事情谁又可以说得好呢。]

望着面前一行接一行浮现的提示，里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老实说，他对奥尔德其实谈不上有多少交情，甚至对达妮莎……之所以一直想着这件事，也只不过因为，里萨前世本身就属于那种比较注重承诺的性格而已。

可是现在……

好吧，“人性”的问题确实暂时得到了妥善解决，可谁会想到居然是以这种形式！

望着雪面中仅剩下的一地寒冰碎渣，里萨不由心情颇有些复杂的以尾部拍击了下雪面。

可，正在这时。

他突然发现远处飞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同时还伴随有一道兴奋的低吼。

“哈！里萨，看，我成功干掉莱曼，并且还把本就属于我的吉永之冠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