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泡菜

秋风越窗，洒下斑驳光斑。

叶酥禾将白萝卜、莴笋条、红萝卜、心里美萝卜等仔细洗净，置于竹筛之上沥干水珠。

其实也可以加些水果，但她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秩序感。

比如酸奶包，就很奇怪。

仅她而言。

随后，她将这些处理好的食材整齐码放在干净的大盆里，均匀地撒上一层盐。盐粒如同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食材上。她轻轻搅拌，确保每一根萝卜条、莴笋条都能被盐分充分包裹。

在盐的作用下，食材中的水分逐渐渗出，汇聚在盆底，食材们也渐渐变得柔软。这一步，是泡菜成功的关键，水分的适度去除不仅能让食材更好地吸收后续的调味，还能延长泡菜的保存时间。

一时之间闲了下来，叶酥禾无所事事。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在外面办公的蒋渌川，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蒋渌川即便事务繁忙，却还是坚持守在自己身边。

她都不明白有什么好陪的。

她不知道蒋渌川心中的那杆秤是感恩大于感情还是什么，但他这样，叶酥禾真的会慌。

因为她知道，蒋渌川要的东西，她暂时给不了。

没有一种付出是理所当然。

她是一个很计较的人，无时不刻。

叶酥禾想了很多，她将新买的哈密瓜拿了出来。她小心地洗净、去皮，然后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动作轻柔而专注。

切好哈密瓜后，叶酥禾端着盘子来到蒋渌川身边。

她轻轻敲了敲桌子，微微皱起眉头，吐槽道：“你都这么忙了，还非要来这里。有梅婶帮我，我轻松多了。”

蒋渌川原本专注于屏幕的视线缓缓转移到她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却并没有说话。

叶酥禾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他这样好的人。

可她脸皮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表达，憋了半天，竟有些蛮不讲理地说道：“你别总是待在这里啦，天天看见你，好烦的。”

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凝固，陷入一片静默。叶酥禾顿时后悔不迭，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不敢去看蒋渌川的反应，慌乱之中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尴尬的场景，于是转身就走。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蒋渌川紧紧抓住。叶酥禾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里又羞又急，眼中氤氲着一层水汽，看的人心痒。

“真的很烦吗？”

蒋渌川的声音不复平日里的清朗，低低沉沉，嗓音沙哑。

叶酥禾的心猛地一颤，心跳陡然加快。她明明心里一点儿都不觉得烦，只是觉得有负担，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又开始言不由衷：“很，很烦的…”

蒋渌川看着她满脸羞红的可爱模样，心情大好，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放过了她。

叶酥禾如获大赦，匆匆离去。蒋渌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思绪也飘回到过去。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人，很烦人，很烦人!”

“你能不能别再管我了!”

那时的她歇斯底里，脾气是一等一的坏，一着急气闷，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

现在嘛…

一切都不一样了。

叶酥禾躲进厨房，将渗出的盐水倒掉，用清水将食材冲洗了两遍，洗去多余的盐分，再次沥干。

叶酥禾挽起衣袖，将洗净脱水的各类蔬菜整齐码放在干净的坛子里。胡萝卜、白菜帮子、豆角错落有致，像是精心排列的士兵。

接着，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泡椒水，那泡椒水透着诱人的酸辣气息，光是闻着就让人直咽口水。叶酥禾小心翼翼地将泡椒水缓缓倒入坛中，让每一根蔬菜都能被汁水充分浸润。

泡椒水咕噜咕噜地在坛子里翻滚，随着叶酥禾轻轻搅拌，渐渐没过了所有蔬菜。她轻轻盖上坛盖，又在坛沿添上一圈清水，确保坛内的泡菜能在一个密封的环境里安心发酵。

不多时，坛子里便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是泡菜们在欢快地歌唱。叶酥禾满意地看着坛子，似乎已经预见了几天后那酸辣可口的泡菜滋味。

“接下来，就交给时间啦。”她微笑着，眼中满是期待。

中午的客人不是特别多，叶酥禾一个人也忙的过来，再加个蒋渌川，这人一个顶俩，时间上就很富裕了。

饭桌上，蒋渌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叶酥禾扫了他一下，想问，可刚刚在这儿闹了点不愉快，面子上挂不住，终究还是没开口。

蒋渌川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你请的那个梅婶呢？”

“请假了。”叶酥禾道。

听到这个回答，蒋渌川哑然，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蒋渌川突然想起早上送菜的事情，心里满是疑惑，忍不住说道：“你订的那家送菜的，时间是不是有点晚了？”

“几点到的？”叶酥禾问道”

“八点半左右。”蒋渌川回答。

叶酥禾脸色一冷，沉默不语。之前她就已经明确跟送菜的人交代过时间，可他们显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大概是觉得她好欺负吧。

蒋渌川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这到底是叶酥禾的餐馆，自己不好过多干涉。

于是，他轻声说道：“你是顾客，他们理应以你的要求为先，哪有让你一次次让步的道理。”

叶酥禾轻轻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明白，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说起来有些麻烦，不太好开口。

蒋渌川看了看叶酥禾，思索片刻后又问道：“要不要换一家送菜的？”

叶酥禾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可很快又耷拉着脸，无奈地说：“好麻烦啊，万一换了一家还是这样，那不是白折腾了……”

“我有个朋友在郊外搞种植的，菜的品质很不错，你要不要从他那儿订？”蒋渌川提议道。

“会不会太麻烦你朋友了？”叶酥禾有些犹豫。

“不会。”蒋渌川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斩钉截铁。

听上去对他来说是很小的一件事。

（朋友内心OS：你倒是说得轻巧，好“清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