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萝卜换灵石

青牛观的晨雾裹着灵参清香，欧阳逸轩蹲在菜园里拔萝卜。这些原本蔫头巴脑的萝卜缨子，此刻舒展如翡翠华盖，根茎泛着玉色光华。少年扯住缨子猛拽，噗嗤拔出个形似老张头的光屁股人参娃娃。

“夭寿啦！萝卜成精了！“瘸腿老张举着锅铲冲出来，油星子溅在参须上滋啦作响。人参娃娃突然睁眼，奶声奶气地喊：“疼！“

清风老道捏着半块玉珏踱到田埂边，晨光里参田蒸腾着氤氲紫气。老人枯指点在人参娃娃眉心：“玄天宗的人快到了，这灵参能换三十枚下品灵石。“

“灵石？“欧阳逸轩拎着人参娃娃晃悠，“比朱员外家的银锭子值钱？“

日上三竿时，道观门前石板路传来剑鸣。玄天宗外门执事李慕白驾着青玉葫芦落地，腰间锦囊坠着三枚雕云纹的下品灵石。他刚抬脚要迈门槛，突然被根横伸的竹竿拦住。

“这位仙长，入观需捐香火钱。“欧阳逸轩歪戴道冠，手持功德簿晃悠，“捐十两银子可得灵参露，二十两送开光符箓...“

李慕白剑眉微挑，袖中飞出一枚灵石：“此物可抵多少银钱？“

少年接过灵石对着日头端详，石中流淌的灵气让他掌心胎记发烫。他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胸口咳嗽：“仙长有所不知，昨夜三清托梦说...“

话音未落，道观瓦顶突然窜起丈高紫气。李慕白神色骤变，抛下句“稍后再议“便御剑冲向主殿。欧阳逸轩掂着灵石窜进厨房，把正在熬参汤的老张挤到旁边：“快看！这石头会发光！“

瘸腿老张摸出老花镜：“青云城当铺收这个，指甲盖大的能换五十两...“

“败家！“青阳子残魂从灶膛冒出，“下品灵石可换百两黄金，但修士只认这个。“虚影捻着不存在的胡须，“炼丹画符、布阵炼器，哪样不要灵石？“

午时三刻，李慕白盯着供桌上的人参娃娃直咽口水。这灵参竟生着七窍，参须正偷偷卷走盘中的供果。清风老道捧着茶盏叹息：“魔气侵染地脉，灵参恐已沾染邪祟...“

“此等凶物，李某愿带回宗门镇压。“李慕白袖中滑出十枚灵石，“为表诚意，这些给贵观修缮屋瓦。“

欧阳逸轩突然从梁上倒挂下来：“仙长，后山还有更大的！“说着亮出腕上淤青，“昨夜巡山被藤妖所伤，需灵石疗伤...“

清风老道拂尘一扫，少年哎呦摔进香案。李慕白趁机将灵石增至二十枚，抱着人参娃娃御剑便走。剑光消失在天际时，道观菜园突然地动，又冒出三株咧嘴笑的灵参。

是夜，欧阳逸轩蹲在茅房数灵石。月光透过破瓦照在青玉般的石头上，映出其中游丝状的灵气。青阳子残魂从粪叉上显形：“运转混沌诀吸纳灵气，记住要...“

“等等！“少年突然摸出錾子，“把灵石凿碎能不能多换点银钱？“

残魂气得虚影涣散：“暴殄天物！灵石需用引气诀抽取...“话没说完，欧阳逸轩已把灵石塞进裤裆：“听说贴身存放有助修炼。“

五更天，玄天宗丹房炸炉的消息传来。李慕白灰头土脸地折返，道袍焦黑如灶君：“那灵参...怎会喷火？“

清风老道闭目掐算：“混沌之气沾染地脉，异变实属平常。“老道袖中滑出张皱巴巴的符纸，“镇压符十枚灵石。“

欧阳逸轩蹲在门槛上啃灵参须，参须入口即化，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他望着讨价还价的两人，忽然发现李慕白腰间锦囊鼓胀异常。少年指尖悄然凝出缕混沌之气，那锦囊绳结竟自行松开。

“哎呀！仙长的钱袋漏了！“少年飞扑去接，暗中将五枚灵石卷入袖中。青阳子残魂在识海咆哮：“混沌气不是给你偷鸡摸狗用的！“

暮色四合时，欧阳逸轩揣着三十五枚灵石溜进镇子。青云当铺的朝奉眯眼打量灵石：“下品灵石市价百两，但最近魔修猖獗...“他故意拉长声调。

“再加这个！“少年拍出截焦黑的参须，“玄天宗认证的驱邪圣物！“

当夜，清风老道发现功德箱里塞满银票。西厢房传来叮当脆响，欧阳逸轩正用灵石在青砖上拼出聚灵阵。混沌之气触阵的刹那，灵石齐齐迸发青光，惊得百里内修士纷纷望向青牛山。

瘸腿老张抱着酒坛经过，发现菜园萝卜全成了人形。最大那株头顶还顶着片金叶子，叶脉纹路恰是方圆千里的灵脉走向。清风老道攥着半块玉珏长叹，道观地底传来巨斧劈凿声——镇压魔气的古井封印，又裂开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