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扩张筹备波澜起,智破难题曙光临

第19章扩张筹备波澜起,智破难题曙光临

中药的苦涩气息在办公室弥漫,林俊毅握着青瓷茶匙的手忽然顿住。

褐色药汤表面泛起的涟漪里,1985年第二季度报表的某个参数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改变数值。

“林总!三号仓的恒温系统......”

助理话音未落,林俊毅已经抓起搭在椅背的藏青色中山装。

经过杨俊贤办公桌前时,指尖在玻璃台面上叩出三声脆响:“通知技术组,五分钟后仓库集合。”

阴冷的仓库里,制冷机组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杨俊贤扯开领带,将检测仪怼到冷凝管接口:“温度传感器失灵导致过载,备用机组根本没启动!”他转头瞪向缩在角落的技术员,“三天前的检修记录写着一切正常?”

林俊毅蹲下身,指腹擦过机组外壳的锈迹。

前世集成电路工厂的爆炸画面突然闪过——那场因值班员伪造巡检记录引发的灾难。

记忆带来的刺痛令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上却浮现出新的数据流:若在四小时内更换西门子温控芯片,损失可控制在八百元以内。

“小张去五金厂借切割机,老李联系港城贸易的周经理。”他扯下腕表拍在配电箱上,“告诉周经理我要三枚79年产的原装芯片,可以用下季度订单作保。”

杨俊贤怔了怔:“您怎么确定......”

“去年广交会西门子展台发生过类似案例。”林俊毅转身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余光瞥见陈雅萱送来的采购清单在工具箱上泛着冷光,第三页的晶体管型号已经变成TR - 1985V。

当钱广裕第四次挂断电话时,林俊毅终于把听筒重重砸在胶木底座上。

窗外的梧桐树影在桌面投下破碎的光斑,像极了前世被做空的K线图。

“他说要涨三成租金?”杨俊贤攥着租赁合同闯进来,纸页在颤抖中哗哗作响,“签了字的合同都能反悔?”

林俊毅用钢笔尾端轻点桌面上那滩墨渍。

四小时前钱广裕签字时,钢笔突然漏墨染脏了签名区,现在想来怕是早有预谋。

视网膜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扭曲成漩涡,他连忙灌下早已凉透的中药:“准备两千现金,今晚我亲自去钱府拜访。”

霓虹初上时,钱家小洋楼里飘出糖醋鱼的香气。

钱夫人摆茶具的手在看见牛皮纸信封时顿了顿,楼上却传来钱广裕的干咳:“小林啊,不是老哥为难你。今早土地局的人透风,说你们要租的那片......”

话没说完,水晶吊灯突然爆出刺啦声响。

林俊毅瞳孔骤缩——在明灭的光影里,钱广裕头顶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面板,【关联人物:黄守业】的红色提示正在疯狂闪烁。

“我加五成。”林俊毅突然出声,惊得钱广裕烟灰抖落在地,“但要在合同补充条款里写明,若遇市政规划变动,甲方需按实际损失的三倍赔偿。”

回程路上,杨俊贤盯着后视镜欲言又止。

林俊毅揉着刺痛的额角,想起前世某位地产大鳄的名言:异常抬价往往藏着更大的鱼饵。

吉普车驶过电报大楼时,他忽然坐直身体:“明天派人去查钱广裕女婿的建材厂,特别是最近三个月的银行流水。”

深夜的办公室飘着当归的苦香。

林俊毅掀开保温桶,发现本该温热的药汤表面结着冰碴。

当他凝视褐色液体时,瞳孔中突然炸开蛛网般的蓝光——1985年的数据流里,某个被篡改的参数正悄然回归正常值。

窗外忽然传来野猫厮打声,惊得月光在桌面的金属胸针上打了个滑。

那枚从黄贤敬公文包夹层掉落的银蝶胸针,此刻正在《设备采购清单》上投下翅膀状的光斑,恰好笼住自动更新的晶体管型号。

霓虹灯在钱府雕花玻璃窗上投下斑驳光晕,林俊毅指节叩击红木茶几的节奏与座钟秒针重合。

当钱广裕头顶的【关联人物:黄守业】数据流第三次闪烁时,他忽然将牛皮纸袋推过黄杨木茶几。

“钱老哥可知道龙华建材厂上个月换了三台意大利压模机?”

茶盏碰撞声戛然而止,钱广裕夹着雪茄的手僵在半空。

林俊毅视网膜中浮现出建材厂账本扫描图,那些被标红的虚假报关单数据,正随着他瞳孔收缩不断放大。

“令婿的进口关税补贴申请,”他端起凉透的龙井轻抿,“若是配上真实的设备采购发票……”

紫砂壶突然倾倒在烫金台布上,褐色的茶汤洇湿了合同副本。

钱夫人攥着抹布冲进来时,正看见丈夫额头细密的汗珠在吊灯下泛着油光。

“年轻人做事何必这么绝?”钱广裕扯开真丝睡衣的盘扣,脖颈青筋随着老旧空调的嗡鸣跳动,“黄贤敬不过让我拖你三个月……”

林俊毅突然轻笑起来,指尖划过茶几边缘的包浆。

前世在华尔街做空大宗商品的记忆如潮水漫过神经,太阳穴传来的刺痛却让他眼神愈发清明:“您女婿下周三要见海关稽查科王科长吧?”

牛皮纸袋被钱广裕攥出褶皱时,楼下的自鸣钟恰好敲响九下。

林俊毅起身整理中山装立领,瞥见数据流中租金数值开始急速下跌:“补充条款里再加一条,店铺门头的霓虹灯要换成德国进口灯管——我猜黄贤敬没告诉您,下个月市政厅要评选商业示范街。”

陈雅萱推开办公室铁门时,晚风裹着桂花香钻过生锈的窗框。

她望着趴在图纸堆里的林俊毅,保温桶里的党参鸡汤还氤氲着热气。

“睿渊,该换药了。”

棉签蘸着深褐色药膏划过太阳穴时,林俊毅嗅到她护士服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陈雅萱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入血管,竟暂时压住了记忆回溯带来的耳鸣。

“伯母今天又来医院了?”他握住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感觉到她无名指上的银戒硌在掌心。

诊室走廊的争吵声似乎还萦绕在姑娘泛红的眼尾,那些“个体户没前途”的斥责化作数据流里的乱码,在他视网膜上忽明忽暗。

陈雅萱突然把温热的瓷勺抵在他唇边:“爸说供销社在招会计……”鸡汤的油花在勺心聚成金色圆月,“但我把介绍信撕了。”

保险柜的金属反光里,两道交叠的影子正在电路图上轻轻摇晃。

当林俊毅的钢笔尖无意间戳破某处晶体管符号时,陈雅萱忽然按住他手腕:“这个TR - 1985V的型号,库房说整个华东市场都找不到。”

话未说完,楼下传来刺耳的急刹声。

杨俊贤撞开门的瞬间,林俊毅已经用身体挡住陈雅萱,前世车祸时的金属扭曲声在耳膜深处炸响。

“西街店铺的房东反悔了!”杨俊贤挥舞的产权证拍飞了桌面的螺钉盒,“说是他弟弟拿出五十年代的地契,现在街道办要重新确权!”

林俊毅扶住突然眩晕的额头,视网膜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流中,【黄守业】三个字正在每个字节里闪烁。

他摸索着去抓药瓶,却碰翻了陈雅萱刚整理好的采购清单。

“我去泡浓茶。”陈雅萱按住他冰凉的手指,护士服口袋里的安神香囊漏出几粒决明子,“杨大哥,麻烦把建设局上周发的商业区规划图找出来。”

子夜时分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林俊毅将冷透的茶根泼向窗台。

楼下的梧桐树影里,某个红点忽明忽暗地闪烁了三次。

当他举起军用望远镜时,那个站在电话亭阴影里的男人,正在怀表链上系着银蝶胸针。

“帮我约港城贸易的周经理。”他扯下窗帘转身,图纸上的店铺平面图突然浮现出蓝色网格线,“明天下午三点,带上他们新到的苏联产金属探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