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冰咒龙”

很快，随着气温的急速降低，倒在地上的海军和雪狼的尸体竟然化成了冰雕！

许凯实在抵御不住，只好推动果实能力，全身上下瞬间覆盖起冲天的逆鳞。

整个空间内的雾气越来越浓，最后许凯甚至看不见雷巴尔克所在的位置。

“你在哪？”许凯才刚开口，就听到几声仿佛来自太古的赞颂词涌入耳中。

“迷途失路遇冰像，战栗源于心中惧，冻土王者庄产立，冰雪御帘掩其身，禁锢愚者冻狱中！”

巨大的、扑腾翅膀的声音由远及近。

“快闪开！”雷巴尔克突然从迷雾中闪身逼近许凯，独臂伸手揽住许凯向远处闪去。

急速的破空声响起，几乎在同一瞬间，许凯刚才所站立的地方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撞击。

激起土石四溅，冲击力甚至将两人推得更远。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许凯迅速起身，看向迷雾中那威严而又美丽的生物轮廓。

它小幅度地摆动着身体，像是想要将土沙甩离身体。

隐约之中，许凯看见那生物的各处关节、身躯以及双翅上，正有着什么能量迅速凝聚。

凝聚的能量随后迅速化为刀锋般尖利的细密霜华，而在那生物的头顶，长出了一根极为美艳的冰霜独角。

随后它缓缓舒张双翅，冲着许凯和雷巴尔克处猛地一振，极寒的温度裹挟着疾风刮到身上，堪比刀割。

随着这一振，浓厚的雾气彻底消散，方圆数十米内的空间瞬间被坚冰覆盖。

许凯也终于看清楚了那高贵生物的全貌。

“‘冰咒龙’？不对，本尊的体型应该会更大，更重要的是它怎么会出现在海贼世界？”

“冰咒龙”的现身让许凯一时有些呆愣住。

这头巨兽翼展长达二十米，但左翼根部确实有道歪斜的疤痕，灰蓝色鳞片在那里形成扭曲的增生组织。

雷巴尔克率先开火，镶嵌龙鳞的子弹击中旧伤处，炸开一团混合冰渣的血雾。

雷巴尔克的子弹嵌入“冰咒龙”旧伤处的刹那，疼痛令它暴怒，整片区域骤然掀起螺旋状暴风雪。

“冰咒龙”昂首发出高频尖啸，肉眼可见的冰晶波纹以它为中心向四周爆开。

许凯交叉双臂护住面门，逆鳞与冰粒摩擦迸发出刺目火花。

“破坏他关节的冰霜可以让它停下来！”雷巴尔克在风雪中怒吼，在极寒冽风中再次瞄准。

“用斩击破坏那些发光点！”

许凯这才注意到“冰咒龙”翅膜以及关节处的细长冰晶，正随着能量流动明灭闪烁。

他蹬碎脚下冰岩腾空跃起，逆着寒风突进，大快刀斩月裹挟着黑炎劈向“冰咒龙”右前爪上的细长冰晶。

刀刃却在触及瞬间被层层增生的冰棘弹开。

“冰咒龙”猛然翻转身体，翼膜掀起的极寒飓风将两人吹得倒飞出去。

许凯后背重重砸在冰壁上，逆鳞缝隙渗出暗金血珠，同时全身血管剧痛——尚未完全掌控的煌黑龙形态正在反噬躯体。

雷巴尔克甩出钩锁钉入冰层，止住身形，独臂扣动燧发枪连续射击。

“看你这个外观，你应该是动物系龙类的能力者，那你应该能使用火焰之类的东西吧！”

许凯瞳孔骤缩，源自恶魔果实本能的战斗和吞噬的欲望让他全身逆鳞颤抖。

在光球爆发的瞬间，他竟然蓄力起跳正面迎向能量球。

与此同时，他全身的鳞片从里向外涌出黑雾，迅速吸收冰球当中所蕴含的能量！

冰霜能量在许凯经络中奔涌炸裂，他强行催动煌黑龙的能力。

逆鳞缝隙迸出黑红交错的火焰——这是许凯拥有煌黑龙果实后初次展现的拙劣转化。

雷巴尔克抓住时机甩出硫磺爆弹，灼热气浪掀得“冰咒龙”踉跄俯冲。

许凯踏着崩裂的冰锥跃上“冰咒龙”背，缠绕火焰的斩月狠狠刺入翼膜关节。

刀刃却在即将贯穿冰甲时被神秘能量阻滞。

“冰咒龙”发出讥讽般的嘶鸣，六道冰晶尾棘突然从许凯脚下暴起，贯穿小腿的剧痛令他险些坠落。

“冰咒龙”趁机振翅冲天，暴风雪裹挟着两人直冲云层。

许凯体内失衡的能量开始反噬，火焰不受控地灼烧着自身。

在恍惚中他向着地下望去，他明白了岛上的地形。

他们所在的雨林不过是环状包围冰原的外层，中央矗立的龙巢如同倒插的冰山。

冰层中封存着数以千计的刀剑，十六世纪风格的建筑群落在蓝冰中泛着幽光。

.........

“妈....妈...你别走，我当上海军了，有钱了，真的....”

“别走...”

冰雾在林间凝结成诡异的漩涡，西格坤少校新拿的佩刀深深插进雪地。

他右腿被冰晶划开的伤口正渗出血珠，瞳孔里倒映着那个正在褪去人形的怪物。

“妈妈...”他颤抖着伸出手，看着雪妖脸上最后一丝慈祥的皱纹化作冰碴剥落。

十岁那年的海风穿透时空灌进耳膜，咸腥味里混杂着铁锈与柑橘香，那是母亲总藏在围裙里的香囊味道。

“我......终于要死了吗？”

雪妖嶙峋的骨爪刺穿军服时，西格坤恍惚看见童年老屋的门廊。

染血的木地板上，母亲握着菜刀挡在储物柜前，海贼的弯刀映出她苍白却坚定的面容。

“我们家真的没钱了，为什么要往死里逼我！”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刀刃相撞迸发的火星点燃了窗帘。

他和弟弟蜷缩在柜中从缝隙窥见母亲踉跄的身影，她后背插着刀。

却仍死死抱住海贼的腿，只是为了守住衣柜不被打开。

“快逃……”这是女人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为什么……明明我现在已经有钱了……”

怪物尖牙滴落的涎水融化些许落雪，让他感受到某种扭曲的温暖。

当冰蓝利齿即将咬断喉管的刹那，银色弧光劈开浓雾。

赫尔薇尔的刀锋挑着冰花掠过，雪妖头颅旋转着飞向半空，在月光下碎裂。

赫尔薇尔来到西格坤上校面前，带起的气流中飘着淡淡药草香。

少校呆望着逆光的身影，赫尔薇尔挽剑的姿势与记忆中的剪影完美重叠。

数年前那个染血的黎明，母亲也是这样持刀立在晨光中，发梢染着朝阳的金红。

此刻穿透冰雾的光束为银发镀上同样温暖的光晕，两道身影在视网膜上融合成跨越生死的救赎。

“还能动吗？”赫尔薇尔甩落剑刃上的冰渣，脖颈绷带渗出的血珠坠入雪地。

西格坤怔怔望着她侧脸，当他终于颤抖着抓住伸来的手掌时。

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令人心碎，完全不像那夜弟弟在他怀里逐渐冷却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