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恒之境

母亲听着王虎条理清晰地阐述想法,眼中赞许的光芒愈发夺目,欣慰之情几乎要溢出来。她轻柔地抚摸着王虎的头,动作满含慈爱,从发梢缓缓滑至脸颊,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暖阳:“行嘞,都听你的,咱把亲戚们都喊过来,一块儿合计合计。你赶紧去把弟弟叫醒,洗漱完吃早饭。”说完,她轻轻拍了拍王虎的肩膀,脚步轻快得像春日里飞舞的蝴蝶,走出房间,仿佛生活中长久笼罩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新的希望之光瞬间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王虎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忽然想起弟弟王健还和自己同睡一张床。他扭头望去,只见王健毫无形象地横在床尾,一只脚大大咧咧地耷拉在床边,睡得正酣,嘴角还挂着口水,模样憨态可掬,像一只贪睡的小熊。王虎又好气又好笑,心中亲昵的感觉如同春日里疯长的藤蔓,迅速蔓延开来。他快步上前,对着弟弟的屁股拍了一巴掌,扯着嗓子喊道:“起床洗漱啦,麻溜儿点儿!太阳都快晒到屁股啦!”

王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浑身一颤,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惊醒,睡眼惺忪地嘟囔着:“哥,你干嘛呀,我还没睡够呢。”他揉了揉眼睛,那迷糊的样子就像刚从冬眠中苏醒的小动物,让人忍俊不禁。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如同金色的纱幔,温柔地洒在王虎脸上,他神清气爽地走出狭小的房间。肚子一阵发胀,他着急去上厕所。重生回到 1989年,这个桂北县某厂生活区对他来说,既陌生又充满了浓郁的年代感。

厂区宿舍皆是一排排整齐的砖瓦房,土黄色的砖体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有的地方还长着斑驳的青苔,像一片片绿色的记忆补丁。屋顶覆盖着青灰色的瓦片,偶尔有几片缺失,露出里面黑乎乎的防雨油毡,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斑驳伤口。每排砖瓦房之间,有一条狭窄的过道,地面是夯实的泥土,一到下雨天就变得泥泞不堪,仿佛是生活的坎坷写照。走进屋内,空间十分局促,昏暗的光线从小小的窗户透进来,照在简陋的家具上,散发出陈旧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生活区里,除了砖瓦房宿舍,几栋陈旧的办公楼错落排列,外墙是灰扑扑的水泥,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宛如一幅抽象的画作。楼梯间昏暗潮湿,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青苔和旧木头的味道,像时光深处的神秘气息。楼与楼之间的空地,被居民们随意地种上了些蔬菜,还有些地方堆放着杂物,破旧的自行车、废弃的桌椅七零八落,宛如生活的碎片。露天的公共洗衣池旁,几个妇女正一边洗衣一边聊天,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宛如生活的灵动音符。不远处,一个简易的篮球场是孩子们玩耍的天地,篮板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金属,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热闹与活力。

回想起前世便捷舒适的生活,再看看眼前这一切,王虎心里满是无奈,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尽快适应,才能朝着目标前进,就像种子必须适应土壤,才能生根发芽。

王虎朝着公厕走去,一路上,一些陌生又熟悉的邻居纷纷跟他打招呼。张大爷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摆弄着一个鸟笼,看到王虎路过,笑着抬了抬下巴,脸上的皱纹如同秋日里的菊花:“小虎啊,起这么早,去干啥呢?”王虎赶忙笑着回应,声音里带着清晨的朝气:“张大爷,早上好!我去趟厕所。”张大爷点点头,又叮嘱道,语气里满是关切:“路上慢点儿,别摔着。”

没走几步,隔壁的李婶儿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服,热情地说道,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小虎,你妈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啊,是不是有啥好事儿?”王虎挠挠头,笑着说,神情有些腼腆:“没啥大事儿,就是商量点儿家里的事儿。”李婶儿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关切,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有啥事儿都能跟婶儿说,咱都是邻居,能帮上忙的肯定帮。”王虎心里一暖,应了一声,这份邻里间的温暖,让他在这陌生的时代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一路上,这些熟悉的称呼和关切的话语,让王虎既感到温暖,又有些恍惚。毕竟他的灵魂是个历经沧桑的老人,面对这些热情的邻居,他得重新适应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就像重新学习一门古老的语言。

走在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小道上,周围人声嘈杂,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工厂里弥漫的机油味直往他鼻子里钻。王虎皱了皱鼻子,这股味道让他心生烦躁,不禁怀念起前世便捷舒适的生活。那时,科技高度发达,生活与现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如同白昼与黑夜。

这般对比之下,王虎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些改变世界的科技成果,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永恒之境”。

“永恒之境”是 2035年某大学科研团队立项的重大科技项目,堪称科技领域的一颗璀璨明星,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其核心在于将人类的记忆、情感等灵魂元素,全部移植到芯脑之中。一旦成功,人类便能摆脱脆弱的碳基身体,进化为硅基生命,简单来说就是变成机器人,实现千百年来人们梦寐以求的永生梦想,仿佛是开启了一扇通往永恒的大门。

2045年,“永恒之境”进入真人实验阶段,消息一经传出,全球范围内便有 1000万志愿者踊跃报名,如同潮水般涌来。经过层层严苛的筛选,包括政审、签署生死状、撰写遗书等环节,最终仅有 100人成功入选,入选者中有老人,也有中年人,男女各占一半,他们是这场科技冒险中的幸运儿。

到了 2050年,也就是王虎前世的最后一年,“永恒之境”实验仅成功了一例,成功的对象是象棋界大名鼎鼎的泰斗——许特大,原名许银传,他成为了科技史上的传奇。

已经转化为机器人的许老回忆起那段经历,依旧感慨万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未知与恐惧的时刻。在外人眼中,记忆和情感的移植仅仅需要几十分钟,可对于身处其中的实验者而言,那却是一段恐怖至极的经历。他们身处无尽的黑暗虚空,没有时间概念,对外界毫无感知,甚至连窒息的感觉都是一种奢望,如同置身于宇宙的最深处。许老凭借着对象棋的热爱,在脑海中不断与自己对弈,一步一步、一子一子地艰难熬过了这场精神上的炼狱,他对象棋的热爱成为了黑暗中的唯一曙光。

其他参与者的失败,或许与这种难以忍受的精神痛苦密切相关。消息传开后,象棋、围棋等益智项目瞬间火爆起来,成为人们探索精神世界、挑战自我极限的全新方式,仿佛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条探索灵魂的道路。

王虎一边思索着,一边朝着公厕走去。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盘算着获取“永恒之境”实验资格的计划,每一个想法都像是一颗希望的种子。

既然许老靠着对象棋的热爱才熬过了精神折磨,那自己首先得学好象棋,否则就算获得实验资格也是去白送人头,就像没有准备好武器就奔赴战场。好在前世他在象棋界就小有名气,曾获得省赛前八名的成绩。尽管棋力与专业棋手相比还有一定差距,但重生归来,这无疑成为了他手中的一张王牌,是他走向目标的重要筹码。往后只需把布局体系梳理清晰,深入研究经典布局,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再补齐残局基本功,完全有机会成为象棋界的传奇人物,与那些泰斗们齐名。想到未来自己站在领奖台上,接受众人敬仰的画面,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其次是捐巨款支持“永恒之境”,以此增加获得实验资格的几率。然而,他现在只是个 9岁小孩,腿脚还残疾,这般尴尬的身份让许多想法难以付诸实践。但王虎并不担心,脑海中有着未来各种赚钱途径,只是目前时机不到而已,他坚信时机成熟时,这些想法都能一一实现。

再有就是政审环节,这是最基本的要求,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王虎深知,今后自己要时刻保持警醒,严格要求自己。在这个重生的世界里,他要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日常生活中,都要遵守规章制度,不参与任何违法活动,绝不让任何污点影响自己获取实验资格。他打算主动学习一些法律法规,维护自身权益,避免因无知而触犯法律。他明白,只有保持清清白白,才能顺利通过政审,迈向“永恒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