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天空上方突然一道火树银花闪亮了整个夜空，巨大的雷鸣声尾随响起，仿佛要将这夜空给撕裂一般，豆大的雨点很快落了下来，落在了那绿瓦之上，汇成一条条参差不齐的银线从瓦上滴落在了地上，雨点砸在窗户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石子。芮夕蜷缩在衣柜里，听着外面父母的争吵声。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躲进这个狭小的空间，但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连个孩子都教不好，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
母亲的声音很轻，带着颤抖：“芮夕还小，你别吓着她......“
“砰！“什么东西砸在墙上。芮夕捂住耳朵，但那个声音还是钻了进来。她记得上周父亲把烟灰缸砸在墙上时，白色的墙面上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疤痕，就像她膝盖上的伤疤一样。
衣柜的门缝里透进一丝光亮，芮夕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木板上晃动。她数着心跳，一下，两下，三下......这是她最近学会的游戏，当数字超过一百，外面的争吵就会停止。
但今天不一样。
“你敢走试试！“父亲的怒吼让衣柜都在震动。芮夕听见母亲的脚步声，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紧紧抓住衣柜里的衣服。
“妈妈......“她在心里默念，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突然，衣柜的门被拉开了。刺眼的光线让芮夕眯起眼睛，她看见父亲通红的眼睛和扭曲的脸。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烟味和汗味，让她想要呕吐。
“出来！“父亲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出来。芮夕的膝盖撞在地上，疼痛让她咬紧了嘴唇。她看见母亲倒在沙发旁边，额头上有血迹。
“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整天躲在衣柜里，跟个老鼠一样！“
芮夕感觉自己在发抖，但不是因为害怕。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胸口。她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母亲总是说“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这一次，她不想再忍了。
“不要打我妈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父亲愣住了，但只是一瞬间，然后他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让芮夕眼前发黑，但她没有哭。她看着父亲，突然发现他的眼睛里有某种熟悉的东西——那是她在镜子里经常看到的，恐惧和愤怒交织的眼神。
雨声更大了，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芮夕蜷缩在地上，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爬到母亲身边，用颤抖的手指擦去母亲脸上的血迹。
“对不起......“母亲的声音很轻，“妈妈对不起你......“
芮夕没有说话。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事情永远地改变了。衣柜里的黑暗不再是她的避难所，而是她必须逃离的牢笼。她看着窗外的大雨，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她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充满暴力和恐惧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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