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归去
- 三国:黄巾余孽,再造汉室
- 梦轻明月稀
- 2722字
- 2025-02-13 14:45:09
“你?”
张宁为之莞尔,嘴角上扬,绽出一抹嫣然笑意。
“你已经是本教太平使了,若是还不算关键人物,我这天公将军印你也大可拿去。”
这般言语,若是置于朝堂之上,君臣奏对之际,怕是要惊得臣子冷汗涔涔,可于陈潜二人来说却不过是寻常的玩笑。
陈潜却愈显严肃:“不错,是我,但不是现在的我。”
张宁见状,笑容渐渐隐去,蛾眉轻蹙,正于心底细细咂摸陈潜话语中的深意。
陈潜却又抢先发问道:“依你之见,汉室可还有复兴之望?”
张宁却是被问得一愣,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言语间透着几分斟酌:
“想必……还是有的吧。当下汉室,诚然是弊病丛生,那少年天子,唉,实难称贤明。可终究朝中肱股犹在,北军精锐未失,且党锢已然解除,党人精英不日将重归朝堂,大展拳脚。这般看来,想必过不多时,汉室便能恢复几分元气。”
这也不怪张宁只会涨别人志气,可以说,这压根就是当今大汉绝大多数有识之士的共识!
他汉灵帝也不过就是宠信宦官、增加赋税、巧立名目,搜刮百姓、卖官鬻爵而已嘛,只要党锢一解,党人精英重当大任,想要重整朝纲拨乱反正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难不成区区几个跳梁小丑还真能撼动这大汉四百年的江山根基不成?
陈潜苦笑摇头,很直接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汉室,不可猝亡,亦难再轻易复兴!”
见张宁似乎还在疑惑中,陈潜又言辞恳切地补充道:
“若将汉室比作一座巍峨府邸,如今,那根基已然腐朽,梁柱亦是摇摇欲倾。它之所以还能勉强屹立不倒,不过是倚仗着往昔积攒的赫赫余威罢了。换言之,汉室已然名存实亡,恰似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破而后立,更是势在必行!只是你我身处局中,当局者迷,难以看清罢了。”
张宁听闻,蛾眉蹙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如此说来,我们太平道的时机还未到?”
陈潜先是微微点头,继而又缓缓摇头,目光坚定如磐。
“是,也不是。此刻,想要彻底推翻大汉,重塑乾坤,自是时机未到。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便能一味蛰伏。朝廷如今虽已是病入膏肓,却还浑然不觉,对我等虎视眈眈。若我们只图安逸,坐以待毙,倒也罢了;可若还想发展壮大,招纳部众,势必会首当其冲成为各方势力的攻击目标。”
“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而争取这段时间需要的是一个官面身份。”
张宁心中一震,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要接受招安?”
“不错。”陈潜毫不犹豫地点头,“要接受招安,更要看被谁招安。若是落到豪族世家的代言人手中,我们太平道的组织很快就会土崩瓦解,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张宁追问道。
“由我来招安黄巾。”陈潜挺直腰杆,双目直视张宁。
“你?你要出仕?”张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不错,由我来主导这一进程。我不能放弃颍川陈氏的身份,如今党锢解禁,正是我踏足仕途的绝佳时机。我要借着这股东风,快速成为官员,为黄巾争取一席之地。如此,方能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生存发展,为我们的大业奠定根基。”
张宁沉默良久,她深知陈潜此去的风险与艰难,但她也明白,陈潜所言句句在理,这或许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最终,她缓缓点头:
“我信你,此去务必小心。太平道的未来,就托付于你了。”
陈潜欲言又止,仿若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张宁朱唇轻抿,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
“可是,若要能主导一地黄巾的招安,只怕至少也得是两千石的大员,哪怕你出身颍川陈氏,少说也得要二十年的光景。我们...还有这么多时间吗?”
陈潜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苦笑,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宦海浮沉的艰辛?可看了眼面前的张宁,陈潜又强行振作起来:
“呵,若是放在之前确实如此,可眼下却不一定。都说乱世出英雄,此去洛阳,那就且看我陈潜是鱼是龙吧!”
张宁微微颔首,发丝随之轻轻摆动。
“既然如此,那我先带一部分兄弟去白波谷落脚,圆圆我也会悉心照料,带在身边,你无需担忧。”
二人对视,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
“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去洛阳谋官?”又是张宁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我得先回一趟许县。之后,想必是要去洛阳的。”陈潜微微仰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已然泛白的夜空。
自他当日被掳走,至今已然半月有余,颍川陈氏那边却似乎睡着了一般,一点动静也无,这让他的心中有些预感。不过他若是想要在官场有所建树,离不开族中的支持与助力。唯有背靠家族这棵参天大树,方能在仕途上迈开第一步。
至于洛阳,那更是一定要去的。眼下已经是中平四年,那位引得天下人皆痛心疾首的汉灵帝,虽说年仅三十岁,却也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而彼时,这乱世群雄逐鹿的盛大戏码,才刚要拉开帷幕。
在这种盛大登场的时候,他这个主角又怎能不在台上?
张宁似乎感受到了陈潜的决心,心中被复杂莫名的情绪所笼罩。
他就要去洛阳了,为的又是黄巾的大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是怀疑吗?这是一点也无的;是多年来自己的理想终于有望得见曙光的喜悦吗?嗯,似乎有一点。
可就在陈潜起身的那一瞬,她心底所有的情绪瞬间明晰——她是在不舍,浓浓的不舍。
她在为一个相处不过十余天的男人感到不舍,或许还有几分‘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恨意?
张宁悄无声息地转身,步入内室,不多时,手持一套衣物返回,却不发一言。
陈潜心头猛地一颤,目光落处,正是当日他被掳时所穿的那套直裾袍服,此刻已然洗净晾干,还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气。
他伸手接过,手指轻轻摩挲着衣物的纹理,仿若透过这细腻的触感,两人这些日子里的朝夕相处顿时历历在目,点点滴滴刹那间涌上心头,清晰如昨。
“穿上这长袍,你便又是那颍川陈氏的子弟了,我们.......”
张宁话未出口,却感觉自己的皓腕已经被猛地执住,她下意识地轻轻挣扎了两下,却很快失去了气力。
陈潜紧紧执住她的手,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当日张宁教自己用剑的场景,只不过当时是自己的手被她执住。
“我们一起,就能建立太平世界了,不是么?”
张宁先是一愣,仿若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很快,一抹红晕仿若春日里最娇艳的桃花,迅速爬上她的俏脸,她慌乱地将头埋入陈潜胸前,羞怯得不敢抬头。
陈潜有些爱怜地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儿,与自己两世为人不同,她是真的只有十六岁啊,却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
是时候该换一换了!让自己把这些责任更多地承担起来。乱世嘛,终归还是男人的舞台,‘醒掌天下权’从来都是在‘醉卧美人膝’前面的。
他费了好大劲才从美人香玉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好了,我们还可以时常通信的,圆圆也要劳烦你多多照顾,她的教材我还没编好,到时也会一并寄去。我房里还有一些东西是留给她的,嗯,就不与她话别了。你放心,我在洛阳怕是也待不了多久,这天下...呵呵。”
张宁也迅速从那小女儿的娇羞中恢复过来,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等你。”
二人并肩走出房门,天色刚刚破晓,晨曦的微光仿若一层薄纱,轻柔地洒在大地上。
陈潜深吸一口气,转身与张宁作别,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仿若要踏碎这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