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雾被剑气搅碎时,林轩的指尖离白玉骸骨仅剩半寸。
十二柄淬毒丧门钉穿透水面,在他后背溅起血花。诡异的是,伤口流出的竟是混着金丝的漆黑脓血,滴落潭底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好狠的炼血钉。“邋遢老者吮着鱼骨轻笑,浑浊的瞳孔倒映着林轩魔化的右臂,“噬天鼎认主不过七日,就能把你侵蚀成这样?“
林轩强忍剧痛翻身躲过第二波暗器,发现潭边不知何时多了圈血色阵纹。阵眼处插着半截断剑,剑柄云纹与青云宗禁地石碑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前辈究竟......“
“嘘——“老者突然弹出一粒鱼骨,林轩怀中的古玉应声飞出。潭底白玉骸骨突然立起,空洞的眼窝燃起幽蓝魂火。古玉嵌入骸骨胸口的刹那,整座寒潭开始沸腾,无数铭文从潭底岩层浮现,组成笼罩天地的囚笼。
噬天鼎在识海中发出愤怒的嘶吼,林轩七窍同时渗血。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生长,额角凸起骨刺,脊椎延伸出蝎尾——那是鼎中镇压的万千魔魂在他血肉中争夺控制权。
“锁灵阵只能维持三刻钟。“老者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符印上林轩眉心时,他背后魔影发出凄厉尖啸,“现在回答我:你愿意当噬天鼎的傀儡,还是做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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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从头顶传来,周崇阳的咆哮夹杂着冰锥砸落:“叛徒林轩!交出魔器!“
林轩抹去嘴角黑血,发现掌心雷纹已蔓延到小臂。方才老者传授的《葬星诀》正在经脉中逆行,将噬天鼎喷涌的魔气强行压回丹田。但这种压制如同刀尖跳舞——他清晰感受到,每运转一次功法,神魂就被鼎中伸出的锁链多捆缚一分。
“三百年前,有个和你一样的小家伙。“老者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鼎形伤疤,“他选择把噬天鼎炼成本命法宝,结果呢?“他指尖轻点水面,映照出恐怖画面:无数修士在血雨中自相残杀,他们的金丹都被虚空中的巨鼎吸走,而端坐鼎中的身影......竟与林轩有七分相似!
白玉骸骨突然发出嗡鸣,林轩怀中的古玉剧烈震颤。一段记忆强行灌入脑海:
暴雨夜,苏婉儿浑身是血地跪在青铜鼎前,手中匕首抵住自己咽喉。“以天音圣女之魂为祭,求噬天大人......放过他。“
“不!“林轩抱头嘶吼,魔气失控暴走。右臂完全化作利爪,一爪撕碎了潭底岩层。崩塌的碎石下露出青铜甬道,墙壁刻满被剑痕破坏的古老壁画——最后一幅残缺的画面上,九尾狐妖正将噬天鼎推入火山。
老者突然拽住他后领:“时辰到了!“
锁灵阵崩解的瞬间,周崇阳的冰霜巨剑劈开潭水。林轩被老者甩进青铜甬道,回头时瞥见惊悚一幕:老者道袍炸裂,露出的后背皮肤上,赫然纹着苏婉儿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