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罪之词

在人们的议论中,刑部高侍郎、赵主事等一行人也到了现场,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过道,只见赵主事径直走到尸体旁,一旁的仵作上前翻动尸体进行检查,检查期间赵主事见到了一旁的长空:“陆少卿为何如此神速,难不成这大理寺比我们还早接到消息?”

长空回到:“赵主事见笑了,我也是偶有雅兴,受自家兄弟邀请来此玩乐,夜里听闻惨叫,出于本能便来查看。倒是赵主事,来得如此迅速,想必刑部对这等命案极为重视”

赵主事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刑部自然有刑部的职责,这等离奇命案,若不尽快查明真相,如何向百姓交代?”

高侍郎冷声说道:“不论是谁,在这俏佳园出现过的人都有嫌疑,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刑部的人,一律不能排除嫌疑人。”

赵主事站起身双手放于胸前比了个“是”的手势。

周围的人群听到言语交锋,都不禁屏住呼吸,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这时,一旁的仵作站起身,对赵主事说道:“大人,尸体初步检查完毕,死因是被利刃刺穿心脏,一击致命。从伤口痕迹来看暂时无法推断出凶器。而且,死者身上并无打斗的痕迹,似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害。”

高侍郎听完仵作的报告后,轻蔑地看了陆长空一眼:“不过大理寺少卿既然已经在我们之前到场,我到想听听陆少卿的见解。”赵主事微微皱眉,也转头看向陆长空:“陆少亲,依你之见,这密室杀人案,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长空不慌不忙说道:“死者经过多人确认,就是高氏公子高礼祥无疑,其胸前有一处长越三尺伤口,疑似剑器所伤,但一般的剑没有那么宽,更像是用刀具戳击所致,但为何使用刀具却用剑法,这就让常人不解,可能凶手善于用剑,但当时手中临时持有道具,不像是蓄意已久。”

随后长空指向地上的血迹说道:“这血迹向前有滴落状,向后有喷洒状,这就可以猜想为凶手是在高大少爷身后,由后向前刺所至,而且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此人功夫了得,一击致命。”

赵主事一向对大理寺的目中无人嗤之以鼻,若有所思走到长空身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看向孟升等人冷笑道:“陆少亲不愧是大理寺出来的,分析得头头是道。陆少卿说道功夫了得?我看这里众人里,就你们大理寺的几位高手最有可能。也罢,这案子还是由刑部主导,陆少亲若是有什么发现,还望及时告知。”

这时崔傲站了出来,气汹汹的说道:“放你奶奶个屁!就你们刑部一群怂包断案,还不如三岁小孩呢。爷爷告诉你,我们兄弟几个当时可都抱着美人睡觉呢,不信你问问这位喜鹊姑娘。”接着崔傲搂过一旁的姑娘说道:“我们兄弟几个好不容易逍遥快活一次,被这高孙子害得兴致全无。”

赵主事自知吵不过崔傲这粗汉子,转头望向长空。

“主事莫再取笑长空了。”长空绕到窗前说道,接着往下看去,“这窗户敞开,只怕这凶手已经逃走了。”

赵主事深知长空不会到这种风月之地,一再追问道:“敢问陆少卿,今晚侍奉你的姑娘是?”

“是柳叶姑娘。”陈妈妈赶紧应答道。

“请问哪位是柳叶姑娘?”赵主事继续问道。

“我...”一位身材曼妙的姑娘站了出来,这姑娘裹着件素色大衣,脸上淡淡的妆印,眼神中略显疲态,一眼看去倒没有明显的风尘之色。

“姑娘,这位公子是否整晚都与你在一起?”赵主事再三询问道。

柳叶姑娘轻轻地点了点头,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子也会沦落至此。

赵主事如法炮制,再三询问了孟升和陈庸点中的女子,也都一无所获。

高侍郎问道:“那这间房是哪位姑娘所在。”

杜鹃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右手轻扶着额头:“回大人,是小女子所在。”

“你可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啊?”

“小女子在高公子敲门时正准备上去开门,岂料一个黑影从屏风内窜出将小女子打晕,醒来时高公子已经遇害了。”说着左手用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赵主事冷哼一声上前查看杜鹃姑娘的后枕,似乎确实有被人击打的淤堵伤,也只能撤回到高侍郎身边低语了几句,高侍郎点了点头略有所思。

就在这时几名侍卫带着一名阅旨官踏着楼梯走了上来:“皇帝有谕,高侍郎接旨。”高侍郎走到阅旨官前跪下接旨,阅旨官继续念道:“近日,羊城近日命案频发,案情惨烈,朝野震动,朕闻之痛心疾首,扰乱地方安宁,国法威严不容践踏,着令刑部彻查,不得推诿懈怠。”随后将旨谕小心卷好后交高侍郎说道:“尚书之位尚未定下之前,皇帝命高侍郎全权主持刑部事务,侍郎切勿辜负皇帝信任。”随后在侍卫守护下离开。

高侍郎心想:“这尚书之位一直空缺,我本为高氏,若能将此案侦破,尚书位定是落入我的手中,羊城命案本来就多发,这次皇帝如此重视还不是因为与自己的叔父,吏部尚书高寿礼有关,就算找不到真凶,只要找个人顶罪,破了这一起杀人案,一切皆顺理成章。”想到这高侍郎心里甚是喜悦,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此时仵作推断死亡时间在三更到四更期间,但也并无用处,吏员、差役们经过一番搜索后也未发现异样。赵主事认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杜鹃确实有很大的嫌疑。毕竟高礼祥在杜鹃房间中被杀,而杜鹃却安然无恙,从常理推断,杜鹃与案件关系重大,很有可能伙同他人作案。略作思考之后,高侍郎同意赵主事道说法,这女子杜鹃的确有伙同他人杀害高礼祥的嫌疑,下命差役将女子杜鹃押入大牢候审。

人群渐渐散去,兄弟四人步出俏佳园。崔傲心情格外畅快,嘴里轻轻吹着不成调的口哨,脚步轻快地踏在空无一人的羊城街道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可长空却满脸忧虑,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庸见状,满心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您是觉得此事还有什么破绽吗?”

崔傲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哎呀,能有什么破绽,大人安排得那可是天衣无缝。虽说让一个舞女顶了罪,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终于,在确认周遭没有旁人后,长空猛地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目光中透着谨慎,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人说道:“杜鹃姑娘是主动帮忙的,而且也看见了我将那高家公子刺穿。”说话时,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掩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眉头轻皱,眼神中闪烁着不安。

“什么!大人当时是你安排让我一人饰两角,两个房间的窗户翻来翻去,两个姑娘让我折腾了一宿,怎么最后还是给人发现了呢”陈庸扶着腰杆挡到长空前面说道。

长空也没有说话,绕过陈庸进了府内,四人皆在院内石桌前坐下,长空接着说:“高礼祥在羊城勾结官员,残害民众,视百姓蝼蚁,想他死的不止你我几人,我潜入那名杜鹃姑娘房间后并未想到房间内竟然有暗格。待我将高礼祥刺穿后,房间变得异常安静,隐约听到这厢房内仅有另一人呼吸的声音,这才发现暗格内竟有一名女子。

陈庸神色骤变,脸上满是焦急,声音也不自觉拔高:“大人,您这是糊涂了呀!为何不把这女子一并除掉?她要是在刑部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咱们可就全完了,到时候,脑袋都得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