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学辅导

漆黑的列车在明媚的日光下疾驰，隔着一张橡木桌，几人和曼斯坦因教授对坐，芬格尔狗里狗气的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在给所有人送上了红茶饮料之后，他悄咪咪的拽出一瓶狄甘酒庄1997，用小拇指捅开软塞就蹲到角落里美滋滋的喝了起来，喝一口瞟一眼，生怕被曼斯坦因教授发现。

曼斯坦因的注意力也确实没有在芬格尔的身上，卡塞尔学院的08届迎来了历史新高，整个学院都为此震动沸腾，他亦不例外，作为亲眼见证了那两双赤金色的黄金瞳睁开的人，他对两位S级的血统纯正性没有丝毫怀疑。

他们已经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量身裁定，分外合身，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半朽世界树校徽，本就气质绝佳的俊男靓女们很好的体现出了卡塞尔学院的‘精英’特质。

“我发自心底的相信诸位都是无比优异的精英，不过在真正的成为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与你们见面的原因。”

曼斯坦因教授平静从容的开口，但他的目光热切，眼前所见的皆是瑰宝。

“在进入学校之后你们还会需要参加一场入学资格考试，我们称为‘3E’考试，不通过就不能录取。”

“可对你们来说，这并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曼斯坦因温和的开口，“在真正的了解卡塞尔学院之前，我需要你们签署一份保密协议，这很重要。”

曼斯坦因教授取出了一个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了五份由拉丁文混合着英文书写的古怪文件。

“你们可以先看看，或者由我简单的介绍一下。”

“请给我一份。”陆游在接过了这份保密协议之后飞快的扫视，不过几十秒就翻看完了全部的条例，其实里面的内容并不算多。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昨天刚刚抽了点时间把拉丁文学了，我还真怀疑这是什么魔鬼的契约，毕竟这里面英语相关的生僻词汇太多了，会去学习拉丁文的人也很少，既然学校实行了中文教学，为什么不把这东西翻译一下？”

陆游丢开了保密协议，“亚拉伯罕契约是什么？”

“正式名称是亚拉伯罕血契，是为了保守某些秘密不让圈外人得知所拟定的契约。”曼斯坦因教授正色道：“条款内容涉及到昂热校长破例允许你查看的那份资料。”

“我们也不是魔鬼。”曼斯坦因摇了摇头，“这并不是魔鬼的契约，里面也没有见不得人的隐藏手段，这份保密契约在拟定的时候学校还未开始推行中文教学，当时面对的对象也是欧洲美洲地区的各个家族势力的混血种，所以并没有中文的译本。”

“可以理解。”陆游点点头，取过一份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把笔递给了苏晓樯。

曼斯坦因小心的收好了这五份文件，“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正式的介绍了，介绍一些有关学院的特殊之处。”

“你们应该都知道神学院吧。”曼斯坦因看向了众人，在见到他们点头之后继续说道：

“神学院是一种特殊学院，他们的学生主要学习的就是关于神的知识，医学院、商学院也是如此，他们学习人类的身体机理以及研究‘交易’这一古老的命题。”

“而卡塞尔学院也是这样一所特殊的学院，我们研究的是——”

曼斯坦因教授起身，抓住自己身后的那副巨型优化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

他们瞥见了笼罩在帆布阴影下的绘图，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之下，在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们死死的摁在了沙发的真皮靠背上。

那是那幅画的威压。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原文）

陆游猛然站起身来，和身旁或是陷入呆滞，或是陷入惊恐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微微张开了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尖锐的犬齿暴露在外，身体前倾着，仿佛是想要探入那画中。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饥饿与渴望，这渴望一度压倒了从他血脉深处发出的淡淡恐惧，黑光病毒在此刻宛如饥渴的恶鬼，想要从那黑色的巨兽身上撕扯下血肉咀嚼吞咽。

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有人牵住了他的手。

陆游扭头，他看见了苏晓樯关切的眸子。

“我没事儿。”陆游反握住少女的手，坐下身后放到唇边轻轻的一吻，“我只是有点饿了。”

曼斯坦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于是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要我们边吃午饭边聊？现在差不多也快到饭点了。”

“学校提供龙肉排？或者其他什么龙类美食？”

陆游好奇的看向了曼斯坦因。

“为什么你会想到吃？”曼斯坦因哭笑不得，“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的学生多半都会被震撼到，当然被吓到的也有很多。”

“我当然是震撼了，发自内心的那种，但更多的是感兴趣。”

“在中国，我们自古就有一道菜肴自远古就流传了下来，可惜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品尝到它，对此我深表遗憾。”

“龙肝凤髓只是形容词，不是菜。”楚子航猜到了陆游胆大包天的想法，在一旁开口道：“而且这种长了翅膀的蜥蜴，很明显不是中国龙吧。”

“也是啊，味儿不正，估计也难吃。”

“这是龙皇尼德霍格。”曼斯坦因的眉角有些微微抽搐，“虽然和东方龙的描述长得不一样，但也不至于变成长了翅膀的蜥蜴吧，更何况，我们不是应该被画面所带来的威势所吸引眼球吗？”

“这幅画是龙皇被杀的时候，画家现场画吗？”

“并不是，黑王尼德霍格的死亡距离我们太过于遥远了，这是后人所创作的。”

“哦，也就是说，这玩意是杜撰的假货啊，要是换国人来画，应该味道就正了，油画嘛，可以理解。”

就好像是在聊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别说是敬畏，就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朴实无华的‘这东西好不好吃’。

“长成蜥蜴不是它的错，但丑东西虽然吃不了，但是也能入药对吧，教授，学校有人抓到了龙吗？泡酒能不能壮阳？”

曼斯坦因有点破防，明明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纯血龙类的血与肉对人来说都是蚀骨的剧毒，哪怕我们是体内有龙族血统的混血种，可过量的龙血依旧是会让我们陷入疯狂的剧毒。”

“百分之五十。”曼斯坦因伸出右手张开，“这是人与龙的临界血限，只有将龙血比例维持在这之下，才能不被龙血中的狂暴意志侵蚀人性，否则即便掌握了再怎么强的力量，最终的下场都只有一个。”

“死侍。”陆游冷淡的吐出了这个词，眼里的冷光一闪即逝，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变成那种非人非龙的怪物，就算不提他注射的龙血血清是已经被主神空间净化过的，他身体里还存在着一个更可怕的怪物，以一切有机体为食，推动他向着更高生命形态进化的黑光病毒。

“对，死侍，这是一种失去了理智和人性的怪物，他们可以被拥有更高血统的龙类所掌控，成为他们的爪牙、工具，但并不被龙认为是自己的一员，死侍会疯狂的追求更高的血统，但他们永远也无法变成真正的龙族，你可以理解为，人的基因在要完全被龙血吞噬时，会爆发出决绝的反抗。”

“那如果这种混血怪物不是人龙混血，而是龙马、龙猪什么的呢？”陆游好奇的开口，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宝宝，“我的故乡有鲤鱼跃龙门的传说故事，更有很完善的化龙进阶手段，就比如蛇五百年成蟒，蟒五百年成蚺，蚺五百年成蛟，蛟五百年成螭，螭五百年成虬，虬五百年成应龙。”

“这些非人生物和龙的混血，是否存在类似人类基因反抗的情况？它们是否能够蜕变为纯血的龙族？”

陆游兴致盎然的说道，这里面新奇的知识点有很多，他很感兴趣。

“我认为你很适合去学习《龙族基因学》。”曼斯坦因赞赏的点点头，“你的这个疑问一直都有人去研究，不过这还要考虑另一个方面的原因。”

“混血种是如何产生的。”

曼斯坦因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似乎在思考是不是现在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接下来我所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们有些不好受，尤其是女孩子们，如果承受能力不够强的话，我建议暂时可以不听，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去了解。”

等待了片刻，没有人起身离开。

“你们都是阶级最低为A的精英学生，你们有资格在诺玛处调出这方面的资料，但这些事情由于过于肮脏，所以并不会写在课本里，人们总是在掩盖或者美化历史，尤其是黑历史，不过我并不赞同这种做法，无法直视自己曾经过往的家伙，是没有勇气抬头看向明天的。”

角落里的芬格尔感觉曼斯坦因颇有些卡塞尔当代礼部尚书的影子，这明明是违反校规的事情，居然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的确能够保护一些人。”

曼斯坦因喝了一口温热的红茶，就像是等待铃声响起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