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多年情深终喂狗

沈娇澜从他身边走过时,宋时樾的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重新坐了回去,敷衍了一句:“没有。”

他也知道自己确实变了,以前的他为了沈娇澜,披星戴月,跋山涉水,只为从悬崖峭壁上摘一株稀世奇花送给她,而现在,半个时辰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沈娇澜笑笑,也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

宋时樾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很奇怪,这次她居然没有吵闹,平静恬淡的像是局外人一样。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沈将军让我和你好好谈谈。”

“嗯,猜到了,谈吧。”

宋时樾觉得她的态度太过冷淡,一时间接受不了,皱了皱眉头道:“沈娇澜,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到底想怎样?”

“我态度还不够好吗?我大吵大闹的时候你嫌我娇蛮无理,我现在平心静气的跟你好好谈,你又接受不了,宋时樾,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宋时樾平复了一下心情,知道她还在为陈兰柔的事情耿耿于怀,说道:

“如果你还是因为兰柔的事情过不去,我还是那句话,她只是五品官家的庶女,我母亲以及国公府都不会承认她的,当然,我也不骗你,我确实爱上她了,所以,我会纳她为妾,你正妻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该有的尊重和风光我都会给你,至于上次你推兰柔下山坡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追究,沈娇澜,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识趣些,别再无理取闹了。”

宋时樾打定她最终会因为爱他而妥协,毕竟吵的最严重那次,他要退婚,是她跑去他小舅舅,摄政王那里,求他帮她挽留的。

这件事,一度让沈娇澜成为全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沈娇澜不后悔,她对自己做的任何决定,向来是一往无前的,毕竟那时的她,是真心实意想要挽留宋时樾的,可现在......

现在她累了,握不住的沙,她不想强留了。

“宋时樾,你知道吗,我院子里有一面篱笆墙,你每伤我一次,我就会让人在上面钉一颗钉子,事情可以淡去,钉子也可以拔掉,可上面的疮孔却永远也无法抹平。”她站在风中,抬头望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淡淡的叙说,像一只漂泊的风筝,没来由让人感到心疼。

她说:“我今早让人数了数,已经有一百颗钉子了......”

“宋时樾,你知道我为什么容忍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我心上捅刀子吗?因为我父亲娶秦氏进门那年,我被人诬陷偷盗家中财物,被父亲责罚,跪在祠堂思过,祠堂这种地方,到了夜里又黑又冷,十岁不到的孩子自然是极害怕的,是你翻墙进府,在寒风凛冽的严冬,搁着上了锁的门,安慰我,陪我说了一宿的话,也是你坚定不移的相信我,拖着冻病了的身体替我找证据找证人,洗清了我的冤屈。”

“我心里一直是感激你的,所以无论你做了什么,哪怕亲眼目睹你和陈兰柔苟且,我也能原谅你。”

“可是一百次,我欠你的恩情也该还清了。”

话说到这步时,宋时樾明显愣了一下,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暗涌,令他感到烦躁不已。

“沈娇澜,你别再闹了!”

沈娇澜没有理会端起杯盏,轻轻晃了晃,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向,慢条斯理道:

“你的小情人又演起来了,你不去看看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陈兰柔正扶着池塘边一棵柳树偷偷抹眼泪呢,好一副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

宋时樾见状,想也没想,立即转身向她跑了过去。

沈娇澜一声嗤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论演技,她还是得给陈兰柔鼓鼓掌的,毕竟这种前脚还在找人,后脚就进入状态的境界,她是赶不上的。

池塘边,陈兰柔的侍女小荷看见宋时樾朝这边跑来,立刻小声告诉了她。

“小姐,小公爷来了。”

陈兰柔听言,哭的更加惹人怜惜了。

“柔儿!”宋时樾心急如焚的跑来,不顾礼数,心疼的将人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怎么了柔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那嫡母又为难你了?”

陈兰柔反倒故作矜持的退了出来,背过身去,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故作坚强道:“没,没事,小公爷,这来往人多,被人瞧见对你不好。”

瞧瞧,多么知心懂事的小情人呀,一招欲擒故纵就能把宋时樾拿捏的死死的。

看她这样子,宋时樾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定是她那刻薄的嫡母又一次拿她母亲威胁她了。

当初她主动爬上他的床,趁他醉酒,两人才发生的关系,虽说一开始宋时樾也很生气,可听她说明缘由,又明白后宅庶女在主母手下讨生活的不易这才软下心来。

“柔儿不求名分,只求小公爷怜我,护我阿娘和弟弟周全。”

娇滴滴的模样像是一支小绒毛在宋时樾心上挠痒痒,加上他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禽兽,要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自然不可能撒手离去,况且这姑娘乖巧懂事,将他伺候的很舒服,跟他维持了两年见不得人的关系,做小伏低,随叫随到,实在是顺手得很。

宋时樾不顾周遭,重又将她抱住,“你放心,我既要了你,便不会让你受委屈,我已禀明母亲,待娶了沈娇澜,便会纳你入府。”

伏在他怀中的陈兰柔一听这话,心思一转,又伤心的抽泣起来。

“柔儿,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为何?”

陈兰柔只顾着哭,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旁边的侍女着急说道:“小公爷快救救我家小姐吧,大娘子要把我家小姐送给荣老殿下为妾,那老殿下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小姐青春正茂,去了那这辈子都毁了啊!”

“什么,竟有这种事?!”

宋时樾一听义愤填膺,当时就准备去替陈兰柔出头,陈兰柔急忙拉住了他。

“小公爷,你的身份不方便处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让我父亲知晓,只要父亲知晓,便可避免,眼下,我只是感到难过。”陈兰柔说着便贴进宋时樾怀里寻求安慰。

可事实哪里如她所说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