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助

日落西斜，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点点阳光透过窗户，打在酒肆的地面上。

透过门窗星星点点夕阳，落在了酒肆内四人的身上。

君玉偏头望着门外的阳光，巧然一笑。

“这北离阳光，跟域外还真是不一样啊。”

白东君抬眼，带着一丝不解，问道：“北离的阳光？难道君公子不是北离的人吗？”

君玉轻轻一笑，释然地回答，“我自然是北离的人，只是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片土地了。”

顾洛离：“许久未回？”

君玉点头，“不错，我很早的时候就离开北离了，如今算下来已经得有十多年之久。”

“嗯？这么久你回来是找你家人的吗？”白东君。

君玉沉默片刻，叹息道：“确实是回来找家人的，只不过也不知道他们记不记得我。”

“哦不对，应该是他们知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

听着君玉这么说白东君以为，君玉跟司空长风一样，是孤身一人。

白东君伸手拍了拍君玉的肩膀，豪气的说道：“君兄，若是没找到家，以后便来我家吧。”

“我白东君说话算话，以后我罩着你！”

“哦，还有你这好赔钱货。”

司空长风有些羞愤的说道，“掌柜的，这有人了，能不能不要叫我赔钱货。”

“再说了我也不叫赔钱货！”

“我叫司空长风！”

“哦，原来叫司空长风，是你自己不跟我说你叫什么，所以我只能叫你赔钱货咯。”白东君。

“你………”司空长风无力反驳。也确实是他没跟掌柜说，他叫什么。

唉…算了。

顾洛离瞧着他们说说笑笑，不知怎的想起了他的弟弟顾剑门。

剑门从小就被预言，将来有一日定会傲世凌云，闻名于天下。

他担心剑门待在顾家白白浪费的那一身极好的天赋，便早早地将顾剑门送往天启城的稷下学堂。

希望李先生能收他为徒，结果也不负所望，李先生真的收了剑门为徒。自那以后，他与剑门见面的次数减少，多的是书信上的往来。

剑门突然听到他的死讯，定然伤心。他那弟弟向来聪慧，这次怕是无可奈何了吧。

“不必神伤，时机就快到了。”君玉出言安慰。

…………

翌日清晨，阳光刚刚洒满东归酒肆的门槛，一行人便踏着朝霞而来。“客官，是否需要来点酒水？”

白东君迎上前去，热情地招呼。领头的宴别天并未直接回应，他的目光穿透了白东君，落在了酒肆角落中静坐的三位客人身上。

“来到酒肆，自然是要品酒的，掌柜的，你说对吗？”宴别天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宴别天寻着空桌坐下，他身后的随从却并未坐下，并排站在他身后。不说一句话，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神却是冰冷的。

见此白东君心有疑惑，但却并未在意。白东君转身走向后厨，准备端出酒来招待新来的客人。

顾洛离的目光紧紧锁定宴别天，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君玉注意到了顾洛离的情绪变化，他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个微小的动作如同一阵清风，让顾洛离从愤怒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顾洛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复，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中仍旧难以掩饰那股强烈的恨意。

过了片刻顾洛离抬头对着君玉微微一笑，见他这样君玉松了口气。

宴别天的目光投向君玉所在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眼前这张面孔却是全然陌生的，从未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

然而，他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杀意朝他袭来，只是那感觉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他的一时错觉。

他冷哼一声，心中暗下决心：不论对方是谁，这酒肆中的人都不能留下！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干扰自己的精心布局。

就在这时白东君端着酒从后厨走了出来，他察觉到此时酒肆内的气氛有些奇怪啊。

“这是怎么了？”

宴别天皮笑肉不笑道，“没事儿，掌柜的快将酒端上来吧。”

白东君看了君玉一眼，君玉摇头。这才放下心来，只要没有人闹事就好。

白东君微笑着上前，将酒放在宴别天面前。

“桑落、新丰、茱萸、松醪、长安、屠苏、元正、桂花、杜康、松花、声闻、般若，总共十二盏酒，皆是本店的招牌。”

“这里一共十二盏，每一盏二十两银子！”

闻言，宴别天挑眉轻哼一声道：“哦，你对自己的酒，就这么自信？”

白东君骄傲的说道，“那可是我亲自的酿的。”

宴别天拿起一壶酒，便要打开。

“且慢！”

宴别天皱眉，“我给了银子，还不让我喝酒吗？”

白东君浅笑道：“这位客官说笑了，只是你拿的那一壶酒不适合你。”

“喝酒，还宴论适不适合，这倒是头一回听说。”

白东君继续说道，“客官来这儿不是喝酒的吧？”

此话一出，宴别天身后的侍从，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的看着白东君。

宴别天先是一愣，随后笑道：“话从何来？”

白东君慢慢道来，“你这一行人，唯独你要喝酒，你身后的人却不敢坐下，还将手时刻放在武器上，保持警惕的姿态。”

“所以我猜你不是来喝酒的。”

宴别天大笑一声道，“公子，怕是猜错了。”

“我确实是来喝酒的，我身后的人是我雇护卫，出门在外不得不防。”

白东君扬唇懒懒道，“哦，那倒是我猜错了。”

“还请客官不要放在心上。”

宴别天却意味深长的说本道，“可惜，酒是好酒我以后怕是喝不到了。”

闻言白东君紧蹙眉头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独自饮酒岂不寂寞，不如请那边的两位公子过来，与我共饮一杯如何？”宴别天话音未落，便已抄起一杯酒，手腕一抖，酒杯便朝君玉的方向飞去。

君玉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伸手接住飞来的酒杯，随即一饮而尽。宴别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只不过他身边的那一人，为何让他感到心慌

君玉的身手之敏捷，应对之从容，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心中暗忖，此人武艺非凡，却为何遮掩面目？

对此宴别天的疑窦更甚，对君玉的兴趣也随之增加。

“这位公子动作矫健，却为何遮遮掩掩，莫非是怕羞如女子？”宴别天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随从们便爆发出一阵哄笑。“家主英明，戴斗笠遮面，不让人见，说不定真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呢！”

其中一人附和着，语气中满是戏谑。“没错，没错！”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场面一时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顾洛离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来，手指直指宴别天，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休得妄言！”

白东君同样面露怒容，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早料到你们不是真心来饮酒的，而是来此寻衅滋事。”

他的目光如炬，直视宴别天及其随从，声音提高了几分：“在我东归酒肆中侮辱我的朋友，当我白东君是摆设吗！”

宴别天像是没看见他们几人的神色的一样，反而将目光放在了君玉身上。

一个男子被人羞辱说是一个姑娘，竟能如此面不改色，沉稳内敛，看来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

君玉神色平静的说道，“白公子，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想来这位客人，最喜欢擦东西，所以说得话便脏了些，我们不与其说话，免得将脏了自己，难得洗衣。”

“你……！信不信给你点颜色看！”一众随从。

“哎，和气生财嘛，酒也尝过了，就不在此多留，免得耽误掌柜的生意。”宴别天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意。

他身后的随从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甘心地向君玉他们投去一道凶狠的目光，随后便跟随宴别天的步伐，悻悻然离开了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