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覆盖着这座寂静的别墅。男人站在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前,心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疯狂地撞击着胸膛。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浑然没发现自己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轻轻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试图捕捉门内的一丝动静。屋内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在低低地呜咽。男人微微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特制的钥匙,那钥匙在他汗湿的手中有些打滑。他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锁孔,缓慢地转动着,每一下转动都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一股陈旧、混杂着各种异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皱了皱眉头,眯起眼睛,试图适应屋内的黑暗。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黯淡月光,他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衣物散落一地,像是被狂风席卷过的残叶;破旧的家具随意摆放着,有的甚至已经残缺不全,露出狰狞的木茬。墙壁上布满了污渍,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又像是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男人踮起脚尖,轻轻地迈进屋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停顿片刻后,才继续缓缓前行。他的目光在屋内快速地扫视着,寻找着他此行的目标。突然,角落里的一个旧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缓缓地朝箱子走去,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心跳声在耳边如雷鸣般回响。
当他终于站在箱子前,男人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着伸向箱子的盖子。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盖子的瞬间,窗外的风猛地吹起窗帘,月光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男人惊恐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扭曲。在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中,房间里的混乱与破败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仿佛每一个阴影里都隐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男人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再次转过头,将手放在箱子盖上,缓缓地打开了它。
出乎男人的意料,箱子里只有一本牛皮纸包的日记本,甚至因为年代久远,纸张明显有点泛黄了。男人略有些急躁,他把日记本扔到一边,自己又四处翻找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找到一丁点儿的自己想要的东西。
“什么公爵,家里这么破,还装什么狗屁贵族!”
男人暗骂一句,不甘心的他又拿起之前被他扔掉的日记本翻看起来,想要找一些什么秘密去换一些钱财,却被日记本上所记载的内容惊得愣在原地。
“5月3日,阴。
今日的天气很好,所以就拐一个镇上的小孩来做个实验吧,来惩罚他们阴天不老实回家。
emmm,拐谁好呢?
就拐红川街那家面包房山姆大叔的女儿珍妮吧,谁让她前天说我是穷鬼呢?贵族的威严不允许挑衅!”
“5月4日,阴。
连着两天都是好天气,维斯布鲁坦这个鬼地方还真少见啊!
昨天拐回来的珍妮真不听话,一直大喊大叫,最后卸了一条腿才终于安静下来,待会去看望看望她,再给她装一个美丽的假肢,她一定会感谢我的,嗯,就这么决定了!”
......
男人一页一页往后翻,全都是日记主人的疯狂实验,不止一个珍妮,还有很多很多人被抓来做实验,甚至越往后,纸张便开始沾染血迹,一滴,两滴,慢慢的,血迹污染了整页,男人可以想的到,日记主人会拿着日记本去一边做实验一边记录,他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他快步走过去,把日记放回箱子并盖好,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瘆人的地方,可他刚转身,便迎面撞上一个少年那惨白消瘦的脸庞。
“你看我的日记干什么?”
“公爵,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公爵。”男人一边说一边后退。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了?”公爵直勾勾地看着男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知道贵族的东西,不是你们这群贱民可以随便碰的么?”
男人直接跪了下来,求饶道:“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条贱命吧,小的只是赌输了,欠钱太多下来您这偷点东西拿去当了还钱的,不是故意看您日记的,求求您,放过我吧!”
男人一边求饶一边磕头,地板被他磕得咚咚作响,公爵却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男人停了下来,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微微抬头观察公爵的反应,却不料公爵直接走到他眼前,伸出一只手紧紧按着他的头,用另一只手食指沾了一点他额头的血,放进嘴里尝了尝,而后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笑道:“那你和我做个实验吧,保你不死,怎么样啊?”
“什么......”男人刚想问什么实验,却被公爵揪住头发硬生生砸向地板。
咚!咚!咚!
厚重夜幕下,男人的惨叫声充斥在整座别墅里,久久回荡在那空荡荡的房间里,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夜的恐怖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