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怅然若失

天空将亮未亮，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

孔明孔亮提着灯笼，驾轻就熟走在最前方，身后陆续跟着戴宗武松雷横，宋江与朱仝则是落在最后。

此时的温度有些低，偶尔一阵风吹过，会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当然了，七人都是炼气士，抵御寒冷不在话下，除非常年待在冰天雪地，才有可能耗尽体内灵气。

宋江与朱仝的谈话很短，两人点到为止，并未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白虎山的登山道相对曲折，不熟悉的人可能颇费周章，但在孔氏兄弟引领下，一路畅通无阻。

小半个时辰后，七人如愿登顶。

孔明指着东方天际：“诸位哥哥，一会日出，那里改天换地，具体是个什么样子，我描述不来，请哥哥们莫要错过。”

武松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这白虎山我上来过，在山顶看日出，确实让人流连忘返。”

被这么连番安利，宋江不免心生雀跃。

此时他们七人所站的地方，乃是白虎山顶，也就是虎头所在。

这是一块单独延伸出去的大石头，浑然一体，大白天从山脚往上看，就好像空中楼阁，虎头朝着东方呈仰望咆哮状，特别神俊。

七人索性席地而坐，有的聊天，有的东张西望。

没过多久，天际涌现第一抹鱼肚白，雷横激动喊道：“来了！”

众人聚精会神看去，就在天际线那里，有红晕乍现，接着颜色变得绚烂丰富，橙红、金黄的霞光争先恐后涌现。

一时间，黑暗被快速驱逐，一轮巨大骄阳初露峥嵘。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很快洞射到白虎山顶，正好落在七人身上。

暖洋洋的，充满神圣气息。

此刻，就连一贯大喊大叫的雷横和孔亮，都自觉闭上嘴巴，默默沐浴在晨曦中，就像婴儿回归到了胎盘。

随着太阳冒出尖角，后面上升的速度和幅度突然变得猛烈。

光芒四射，照亮白虎山。

阳光凶猛穿透云层，形成绚丽的光束。

从白虎山一直延续到天际，整个景象都是云卷云舒，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突然飞升到了仙境。

不知不觉，太阳整个都升了上来，大地重新开启新的一天。

宋江深深吸了口气，在体内转了一大圈，这才化为一口浊气吐出。

“真舒服啊……”

他简短感慨一句，倏然察觉到，周围貌似过于安静，于是转头扫视一圈。

离他最近的朱仝，正双腿盘坐五心朝天，鼻孔呼出的气息沉稳有力源远流长，但身体并没有发出多余气息。

雷横也是差不多这副景象，貌似与朱仝一同进入悟道状态。

戴宗同样闭着眼睛，不过他的嘴角泛着笑容，表情十分丰富，倒不像是在感悟，而是在享受。

武松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直勾勾盯着灿烂的太阳，但手里抓着酒葫芦，频频送到嘴边浅抿一口。

孔氏兄弟则是悄无声息站起身，主动退到身后，全程保持安静。

每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但似乎只有朱仝雷横在白虎山得到收获。

宋江会心一笑，也闭上嘴巴，默默看向太阳。

鲁智深说过，白虎山是胜地，有不少炼气士在这里收获颇丰，但并不是人人如此。

宋江此次过来，本意是希望借助白虎山，看看能不能寻找到筑基契机，目前来看，还是一无所得。

不过，这里的景色很美，氤氲的云层更是让他心旷神怡，与东京的繁华和启圣院的安逸，形成截然不同的感受，他不介意就在这里多花费一些时间。

何况，朱仝雷横正在悟道，他也不可能撇下两个兄弟下山。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来到正午。

朱仝雷横就像石化了，依旧没有醒来。

宋江与另外四人商量，他留在山顶照看，孔氏兄弟下山张罗，送一些吃的喝的上来，戴宗则是与武松互相照应。

主要是，武松与孔氏兄弟多少有些芥蒂，昨晚虽然一醉泯恩仇了，但如果让他们单独在一起，又怕生变，让格局大心性稳的戴宗看住武松，宋江才算放心。

四人下山后，孔明很快提着食盒重新回来。

食盒中有酒有肉有菜，备了三人份，但估计只有宋江一人消化掉了。

吃完午饭，宋江无所事事，索性就在山顶游荡，一边走一边掐诀施展唤雨术，为青山翠柳补充水分。

大宋朝久旱，就算是白虎山，也多少失了一些颜色，此时一场充沛的及时雨，对这里的植被花草树木来说，堪称救命甘霖。

得益于境界提升灵气充足，宋江的唤雨术持续了很长时间，覆盖范围也大，因此下完雨，得到的降雨量也不少。

【已获得降雨量351.8mm/亩】。

如果每天保持这个体量多下几场，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将累积降雨量拔升到新的高度。

黄昏时分，宋江又盘腿坐在白虎山首，一旁是仍旧未醒来的朱雷二人，他安安静静看着落日，云层都被染成橘红色，不同于晨曦，落日余晖给他带来另外一层美轮美奂的观感。

随着太阳彻底西沉，头顶的明月成为主角，宋江不禁感到怅然若失。

起初，他以为在日出中没有体会，这白虎山应该是与自己无缘了。

可从整个观看日落的过程中，他又仿佛打开了新的视野，就要抓住了什么，却又从指尖溜走。

就差了一丝，太可惜了。

不过，这给了宋江新的希望，他不禁憧憬，明天的日出日落，会不会又让他别有体会？

晚上，孔明又送来食盒，还额外带来灯笼。

孔明知道宋江要给朱雷二人守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知，明日凌晨，其他人还是会上山，陪同观看日出。

次日，拂晓。

与前一日一样，朝霞冲破天际，美得不像话。

这场景无论你看多少遍，总会油然升起浩瀚激情，并由衷体会到个人之渺小。

朱雷二人还是没醒，但宋江能感受到，他二人体内貌似在酝酿一场不可多得之异变。

孔氏兄弟等四人下山后，宋江继续守护、下雨、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