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穿衣讲究庆学晚宴

客栈内,汪洁的房间。

张启文是被生拉硬拽进来的,他是个极古板守旧的人,女子的闺房哪里是随便就进的,就算是真的有事相商,也应该在门口说完。

而汪洁的理由也很简单,她选不出来穿哪件衣服去赴晚宴,让他帮着参谋。

于是张启文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汪洁一件一件往外掏着,每掏出一件就往身上比划一下,站那里对着他询问一句:“怎么样?”

这能说不行吗?

“很好。”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跟刚才那件比呢?”

“都好。”

“那我到底穿哪一件?”

从古至今男性对于女性衣着的要求是不大一样的,但大的趋势还是比较统一的,那就是裙摆越短越好,衣领开襟越大越好,袖子越往里越好,总之就是怎么省布料怎么来。

随着近现代的审美变化,人的想象力被无限放大,设计师和画师也是越来越敢尝试,至少张启文的脑子里就装了不少经过大浪淘沙后的记忆。

可是,对于自家闺女的衣着,那哪能遵从自己内心啊?必然是要反着来的。

随着时间推移,放在床上的衣服逐渐堆成小山,张启文也终于明白,他的全部身家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消耗殆尽,他的耐心也即将见底。

汪洁终于拿出了最后一件压箱底的宝贝。

“这件怎么样?”

张启文当即眼前一亮,随后又迅速掩盖,故作镇定,道:“这件比前面那些都要差,你还是穿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件,端庄高雅。”

汪洁心里却泛起了狐疑,好似心爱的玩具没有得到应有的夸奖,这件衣服她当时见到也是吃了一惊,哪有人敢这样穿的?

但成衣铺的店娘却说这个款式都要卖脱销了,汴京城里达官显贵家的姬妾夫人,恨不能多买几件,据说连皇宫里的娘娘们都在定制这样的款式。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在看呐!”汪洁拉起张启文,把他摁到床沿,然后自己站到了窗畔,窗外的天光透过丝料,几乎没有任何衰减的迹象,“要不要穿上给你看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张启文连连摆手,拿在手里就已经这样了,穿上那还了得,坚持道,“看得够仔细了,确实没有那件好。”

汪洁再度走近,认真看着他的双眼,目光宛如实质,带着些许凝重。

下一瞬张启文的嘴就被堵住了,他的脑子当即宕机,这一切来得太快,他心中又有些心虚,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一股犹如新鲜扇贝的鲜味布满口腔,野蛮地开始搅弄。

张启文强行推开压制,却遭遇了极激烈的反抗,汪洁如同八爪章鱼吸附在塑料碗壁上,死死缠绕着。

张启文毕竟气血已成,真比力气,自然在她之上。

“丫头,你这..”

“我喜欢你!”

这一记直球冲得他差点又黑屏,好在刚刚重启过。

“没头没脑的,瞎说什么呢?”

汪洁像是松了口气,说道:“我以为你又丢魂了。”

你差点冲得我丢魂!张启文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只从走廊里飘来一句话。

“别穿那些乱七八糟的,就穿我给你选的那件!”

“才不要呢~”汪洁小声呢喃,但手上却轻柔地将那件压箱底的宝贝叠好,重新放回衣柜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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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宴是为了庆贺汪洁夺魁摆下的,凉州学院成立至今,也没出过这样的殊荣,先前最好成绩也不过就是前五。

为了庆祝这样的盛事,伍志芳包下了一整座三层花船,今年的凉州考生只有二十一人,远远不够热闹。

于是他顺带邀请了儒学宫里凉州出身的学长们,他本就多留了三年学,与上一届的学长熟识,家中又是凉州首富,故而应他面子的有不少。

虞佳林和王强俩人也发挥自己的人脉关系,请来了今年特招的两浙张氏兄弟,这两位分属探花和第四名。

本来还要邀请榜眼和第五名,毕竟将来大家都称得上同窗,提前聚会熟悉一番也是好事,可前者属于大宁的天家,怕来了大家身份有别影响气氛,后者有着自己的圈子,饮食习惯与北地截然不同,于是被婉拒。

张家在两浙以诗文传世,是国考大户,便在朝中也有相当的派系,既是庆学宴,两浙的考生连带着学宫里的学长便也来凑热闹,一艘花船塞得满满当当,俨然成了凉州和两浙的学术交流会。

汪洁作为晚宴的主角反而是最晚到的那一个,跟她一起的还有张启文。

早先有人见到张启文瘫坐在广场一角,汪洁过去抽他大嘴巴子,还以为是俩人闹掰了,今夜不会出现,没成想依旧携手而来。

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伍志芳和王强,上午得到消息的时候这俩人总算是有一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现在看来还是白高兴一场。

再细看张启文的眼神,那会儿的失魂落魄已消失不见,恢复了神志,这会儿便有同窗过来打着招呼,当然,主要也不是冲他来的。

张启文平日里除了上课学习和宅家练武,并没有出门玩耍的闲心,这是性格使然,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社交傻子。

事实上同窗之间的交际圈子跟职场没什么本质区别,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碰见了就算不打招呼,笑一下也是基本礼仪。

而这种同窗聚会跟部门酒局也没有什么不同,左右都是要参与,避不开的。

露个脸,再把汪洁推出去充当主角,张启文就直奔三楼,甲板上很清净,零星摆着几张桌子,瓜果点心,清酒凉菜,一应俱全。

此时入夜尚浅,连花魁跳舞前的余兴节目都还没有开始,湖面一片平静。

平素需要一百两银子才能上来,还要与人争抢位子看花魁起舞,今晚有人花钱包场,反倒没什么人,当真是辜负了这清风明月。

是的,张启文是奔着那位坤道花魁来的,他的元神历时五个半月的蛰伏,观了花魁一舞就破茧而出,他认为这不是巧合。

这里面有大讲究,他想再近距离看一眼确认心中的猜想,而看这一眼,倘若再用肉眼就未必真实。

于是乎,张启文找了一方矮桌摆好位置,直接侧躺下来。

看上去就像不胜酒力的少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