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西南角的破落。
黄枭、张善、钱来、罗天、曲中直正在破屋里忙活。
除了买了新的物件，屋子也准备修补一番。
“早就该修了。”曲中直说道：“每次下雨过来，在屋里还得躲雨，冬天比外面还冷。”
钱来说道：“不是没钱吗。”
曲中直说道：“就不能去城外砍些木头自己修？尤其你和罗天又没什么事。”
“怎么还带上我？”罗天说道：“我每天都得去街面溜达，一般收人头钱也是我去，交钱也是我去，钱来是真没什么事。”
“这叫什么话？”钱来说道：“我也有事忙...准备着有事忙。”
“拉倒吧。”罗天说道：“有事都是黄枭、张善两位大哥在前面，有他们顶着，你也就欺负欺负我的事。”
几人说说笑笑。
正忙活着。
一个混混走进，说道：“黄枭、张善，三爷有话传。”
几人看去。
混混说道：“以后你们跟着九爷办事。”
黄枭、张善、钱来、罗天、曲中直都惊讶看着混混。
“什么意思？”张善问道。
混混说道：“就是你们以后跟着九爷办事啊。”
“什么意思？”黄枭又问道。
混混有些哭笑不得，问道：“听不懂说话吗？黄枭、张善、方德以后跟着九爷办事，这是三爷的原话。”
“为什么？”黄枭问道。
混混凑近，坏笑说道：“说不定九爷想换换口味，洗干净了去见，你们知道九爷爱干净。”
黄枭、张善一个寒颤。
混混大笑着离开。
破屋中面面相觑。
“赫九什么意思？”张善问道。
黄枭说道：“我哪知道？关键是秃三为什么答应？他不知道我们得罪过赫九吗？”
张善眉头紧皱，问道：“还有方德，难道秃三知道了什么？要借赫九的手除掉我们？”
“你们说什么？”曲中直问道。
黄枭看向钱来、罗天，说道：“出去看着点。”
二人点头，离开破屋。
黄枭和张善将事情说了一遍。
曲中直目瞪口呆，小声问道：“你们杀人了？”
黄枭说道：“不是我们动手，告诉你是怕你和你爹娘有事，那张银票就是给你的，万一出事就带着你爹娘跑，越远越好别再回来，最好离开东楚国，记住别从广骏城那条路走，那边和这边有合作。”
“你们怎么办？”曲中直问道。
张善说道：“你别管我们，走得时候骗走钱来、罗天，只要你们能跑掉，我和黄枭自有办法，最近死得人太多了。”
曲中直眼泪汪汪起来。
黄枭拍了拍曲中直的肩膀，微笑说道：“你和罗天都很稳当，我最担心钱来，这小子和张善一样冲。”
曲中直咬了咬牙，重重得点了点头。
黄枭想了想，继续说道：“房子要继续修而且要往好了修，不能让人察觉出不对，该买的也得买。”
张善说道：“要不推掉重盖，还能多些时日。”
“好。”黄枭说道：“住到半仙那，正好将半仙弄走，赫九可不会放过他。”
张善看向门外，喊道：“钱来、罗天去街上买些吃食，多买些酒肉，晚上去半仙那吃饭。”
“知道了。”
二人小跑着离开。
傍晚时分。
半仙屋前。
依旧小桌，摆满了酒肉。
半仙闻了闻，问道：“发财了？黄枭和张善这几天不在，去哪了？”
黄枭说道：“出去办事赚了些，这不请你喝酒、吃肉。”
半仙大笑起来。
曲中直帮半仙倒满酒，还送到手上。
半仙端起酒，一饮而尽。
随即拿起筷子。
罗天扶着半仙的手，说道：“这是牛肉，这边是鸡，那边是...”
“好，好。”半仙夹起一块，塞入嘴里：“好吃，真香。”
张善说道：“半仙，我们在你的包袱里放了二十两银子，你准备准备离开清河城，今后就别回来了。”
半仙边吃，边问道：“赫九要对我下手？”
黄枭说道：“或许是对我们下手，秃三要我和张善跟着赫九办事，咱们相识一场不想你无端送命。”
半仙大笑说道：“或许是赫九喜欢你们呢？听说他男女通吃。”
黄枭摇头说道：“半仙就别说笑了，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不好和你说，但你要相信我们是为了你好，最近发生的事太多。”
半仙边吃，边说道：“我都这把岁数死在哪不一样，在清河城还有你们关照，去别的地方或许早死了。”
说着话，又是一口酒下肚。
“唉...”
黄枭几人都叹了一声，好像半仙说的有道理。
半仙微笑说道：“放心，我不是给你们摸过骨吗？你们没那么短命。”
“你不是不会吗？”曲中直问道。
半仙愣住，说道：“多多少少会一些，都吃饭、吃饭，之前听你们的没出买卖，我好几天没吃肉了，明天得去街上做买卖，你们也别赶我走。”
黄枭几人都摇了摇头。
第二天清晨。
黄枭、张善起得挺早。
钱来、罗天迷迷糊糊。
“你们两继续睡。”张善说道：“我和黄枭去看看方德，然后要去见赫九，你们就慢慢盖房子，万一赫九问起来也有话说。”
“哦。”
钱来、罗天又躺了下去。
黄枭和张善离开。
九流沟的南面有一间屋子，是方德兄弟的家。
和黄枭、张善住得地方有段距离，一大早都在忙活，往来也都认识。
一间屋前。
戏班丫头正在洗着一堆衣服，去了戏装很是清纯。
黄枭、张善走到近前，丫头都没注意。
“想我了吗？”黄枭突然蹲下问道。
戏班丫头吓了一跳，随即脸红起来。
张善“哈哈”大笑，周围都大笑起来。
“两位大哥来了。”方义从屋里走出。
黄枭起身问道：“方德怎么样了？”
方义说道：“看过大夫，说要养一段时日。”
张善问道：“昨天三爷传话知道了？”
“知道了。”方义说道：“九爷那...”
“我们待会去见九爷。”张善说道：“会帮方德打个招呼。”
“多谢两位大哥。”方义说着话又要跪下。
张善一把拉住，说道：“没这个必要，咱们都是兄弟，我们进去看看方德。”
说着话，二人进屋。
方德、方义兄弟的屋子，比黄枭、张善的破屋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里面至少像个过日子的样子，一般的锅碗瓢盆都有。
屋子虽然老旧，但不漏雨、漏风，该补的都补过。
屋子隔了两间。
外间做饭、吃饭的地方，里间就是睡觉的地方。
倒是不如黄枭他们的破屋大，因为这里住得比较密集。
黄枭、张善那比较偏僻。
进入里间，一股药味。
方德躺在床上睡觉，鼻青脸肿还被包扎着。
黄枭、张善看了看，轻叹一声。
刚要走。
方德突然开口，说道：“我醒了。”
黄枭、张善笑了笑。
黄枭坐在床边，张善拿了张凳子坐在一旁。
一阵安静。
“我欠你们一条命。”方德说道。
黄枭说道：“别拿不值钱的东西糊弄，咱们三个的命加起来不过三十两。”
胡大雇佣丐帮时说的，杀一个只要十两银子。
方德说道：“那张银票我藏在了城外...”
“你以为我们是来要钱的？”张善说道：“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我和黄枭可是豁出了命。”
方德说道：“那我就真没什么了。”
黄枭说道：“你还真是一根筋，咱们兄弟谈这些是不是见外？不过你也救了我们，愣是一句话不说的硬扛。”
方德说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如不说。”
黄枭、张善同时摇了摇头。
方德是混混中的老实人，能办事话不多，这就是为什么秃三经常将方德带在身边办事。
黄枭问道：“叫我们跟着九爷办事，知道了吧？我们先过去，会帮你打个招呼。”
方德说道：“我只要能下床就过去。”
“不着急。”张善说道：“养好了再过去，叫那丫头买些好的给你补补。”
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方德枕头旁。
方德要推辞。
张善继续说道：“我和黄枭准备重新盖房子，叫方义带那些小兄弟去帮忙，你不喜欢说话就别说，等你养好了再说。”
方德微微点头。
没有多待，很快离开。
黄枭、张善去街面上找赫九。
街面上愈发热闹。
往来叫卖，此起彼伏。
闲逛了一上午也没见到赫九，就连崔言一帮子都没见到。
倒是见到半仙还真出了摊，买卖不错正在骗人。
中午。
黄枭、张善蹲在半仙挂摊后，吃着昨晚剩下的饼包肉。
半仙喝着酒，面前就放了几颗花生。
“你吃得饱吗？”张善问道。
半仙说道：“只要有酒不吃饭都能活，没有酒活不了几天。”
黄枭、张善摇头笑了起来。
“你们不是去找九爷吗？”半仙问道：“没给你们安排活？”
“没找到。”黄枭说道：“不知道在哪，要不你帮我们算算。”
半仙挥了挥手，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
黄枭、张善大笑起来。
正说笑时。
一辆精致的马车出现，慢慢停在了挂摊前。
黄枭和张善立刻起身，将没吃完的饼揣入怀中，用袖子擦了擦嘴。
这是赫九的马车，正从车上下来。
看着黄枭、张善的举动，眉头又皱了起来。
居然直接将吃食揣入怀中，还用那脏兮兮的袖子插嘴。
“九爷。”黄枭、张善抱拳一礼。
半仙也站了起来。
赫九点点头，说道：“你们两挺闲啊？不知道来找我吗？”
“九爷，我们在街面上找了一上午。”黄枭说道：“没找到，准备吃点东西下午再找。”
赫九“哼”了一声。
半仙突然说道：“九爷今天的声音不一样了，福气倒灌充盈起来。”
赫九愣住，坐在了挂摊前，伸出手说道：“你再给我看看。”
黄枭赶紧将半仙的手，放在赫九手边。
半仙摸了摸，说道：“命宫往紫微走动，这是要福寿延绵啊。”
赫九看了看黄枭、张善，又看向半仙。
大笑起来，点头说道：“我是看明白了，知道这两个要跟着我办事吧？我不喜欢他们就犯太岁、入鬼门，跟了我就福寿延绵，半仙啊，我看城里最好赚的买卖就是你。”
黄枭说道：“上次是骗人，这次是真的。”
赫九笑得更大声。
拿出两锭银子放在挂摊上。
黄枭凑近半仙，说道：“九爷赏了两锭银子，还不...”
话没说完。
赫九说道：“不是给半仙的，是给你们两个。”
张善问道：“九爷有什么吩咐？”
赫九说道：“去洗个澡。”
黄枭、张善莫名其妙，看着赫九不知道什么意思。
赫九问道：“洗澡，不会吗？”
黄枭小声问道：“是哪家澡堂子得罪了九爷？我们这就过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赫九说道：“我从来不去澡堂子洗澡，我是说你们去洗个澡。”
张善说道：“九爷，我们早上特意洗过脸。”
赫九直愣愣的看着二人，问道：“你们以前都不洗脸吗？”
黄枭抱拳说道：“小的们记得就洗，记不得就不洗，知道跟着九爷办事要注意，所以今天特意洗了。”
赫九嘴角微微抽搐，起身说道：“从头到脚洗干净，买身好点的，我下午在茶楼，弄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上了马车，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