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奏

颜言在音乐方面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她是个有灵魂的大提琴家,自她小的时候起,颜念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自接触大提琴以来,颜言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斩获奖杯无数。她天生就像是与大提琴融为一起的,小小年纪就已经锋芒毕露,如今更是成为了,享誉国内外的青年大提琴家。

但颜言行事低调,一直不愿意在公众面前露脸,往往真正了解她的人并不多。她所接触最多的人也是业内的人,这让她觉得很舒服,心里不会有太多顾虑。

在学校,她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和万千大学生之中的任何一个,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她要忍受更多的流言蜚语,甚至最多的是,别人对她的误解和嘲讽。

在光鲜亮丽的形象背后,人们往往看不到颜言的努力和才华,只是将这一切,与她的家庭和生活联系在一起,在背后进行一些无端的猜测和攻击。

举办独奏会意味着,她将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面对闪光灯,面对无良媒体的胡编乱造,很多原本单纯美好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又丑陋。这也是为什么,她每年只开一次演奏会的原因。

颜念是证券公司的副总,最近公司正在进行人员变动,一些人便紧张得有点焦头烂额。她倒是对人员的变动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但难免公司里的情绪会影响到她。

在准备下班前,她将几张演奏会的门票交给助理,让她交给感兴趣的人,还特意说明会场的主角是她的女儿,语气都带着满满的自豪感。

做完这些,颜念便自己开车赶往演出地点。半路上的时候,她给颜念打了电话,向她询问了一些准备情况。听见她按时吃了饭,准备的都已经齐全,她便放心了。

音乐会是在市里的文化馆举行的,一座颇具抽象特色的现代化大楼上。那里是城市的文化中心,周围交通遍布,人流通畅。

可是今天因为要开音乐会的缘故,周围的道路上明显有些堵车。颜念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车停在地下的停车场,之前说是车位已经停满了,她还多等了一会儿。

因为离演出正式开始前还有一个小时,所以不管是电梯里的人,还不是楼道里的人都不是很多。她将事先买的鲜花小心地护在怀里,等待电梯被早点打开的那一刻。

电梯的门开了,颜念走出电梯,朝左走向颜言所在的酒店休息室。楼道里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路的时候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正要转弯时,防不及防地有个男人和她撞到了一起。颜念马上用手捂着靠近肩膀的胸部,刚才被撞到的地方生疼,估计一会儿会留下淤青。

男人撞到她后,连对不起也没有说一声,就径自快走开了,好像有什么急事。她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就看见掉在地上的花被踩碎了一地。她气恼地看着地上被踩碎的花,差点朝着对方的背影骂了出来。

“什么素质?连句道歉也没有。”

颜言揉了揉胸部被撞疼的位置,将地上散落的残花收拾好,然后将它们仍在了附近的垃圾桶,只留下几支还算完好的鲜花。

母亲进来的时候,颜言正在和陆浩宇聊天,房间里还有两个演奏团的伴奏,都是从小一起在少年宫学习的同学。母亲一进门,她一眼就看出母亲的脸色不太好,但又不方便开口过问。

等到那两个伴奏和母亲问好,然后有事离开之后,颜言才在母亲的身边坐下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女儿今天真漂亮。”

颜念看着她骄傲地说道,她将刚才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整理了一下她额间碎发说:“宝贝我没事,就是刚才被人撞了一下,胸部有点疼。回去抹一点药就是好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花,就剩下这么几根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花还可以在买嘛。妈,快去穿你的礼服吧,我都等不及了。”颜言高兴地说道。

她关上门离开房间,转眼就看见,另一个房间里,正在帮她擦拭琴身的陆浩宇:“喂!你轻点儿,别给我弄坏了。”

半个小时之内,在通往音乐厅的十字路口,汽车一辆接一辆地飞过。车上的人,都在那栋拥有抽象外观的建筑物前停下了车。

身着西装的男士和盛装出席的女士,纷纷踏进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里高雅、奢侈精心装饰的阅览厅里,坐着许多暂时休息的人。进入这里的人,既能认识在场的一些特殊人物,又能欣赏到海顿和柴可夫斯基的名曲独奏。

这时那些休息浏览的人跟随着人流,一同进入演奏会的大厅。此刻,颜念和陆纬中坐在观众席观赏俱佳的位置,陆浩宇坐在他们旁边,看见有熟人进来时,他们便一一点头示意。

颜念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晚礼服,长裙衬托得越加玲珑有致。她皮肤白皙精致,妙曼的身材还保持着二十几岁的模样,这或许就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好处。

观众纷纷入席,一切安静下来。年轻有为的女大提琴家,在阵阵掌声中款款走上舞台,那身复古的宫廷式礼服和舞台的背景相互呼应,她的一举一动中都带着优雅和从容,自信的笑容是那样引人注目。她向观众鞠躬表示感谢。

她出琴的速度很快,动作一气呵成,琴弓干净利落地与琴弦接。她拉琴的动作沉稳有力,时而如蜻蜓点水,时而如泣如诉回味无穷。那娓娓道来的琴声,那深沉而复杂的感情便一直贯穿始终。

“祝贺。”曲终声落之后,陆浩宇怀抱着花束走上舞台,将怀中的花束交给了颜言,台下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那首《洛可可主题变奏曲》很动人。”

“谢谢。”颜言接过花道谢,又提着裙摆向观众席鞠躬谢幕,等完全谢幕之后,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可不止那一首吧?”

“当然了。”陆浩宇在她身边笑了,挠了挠头,“可是我只听得出那一首。”

两人从后台走向休息室,因为颜言知道,此刻慕名而来的各大媒体的记者,正守在演出厅之外的阅览厅,等待着她能接受采访。

就当两人走到休息室门口时,两人被几个人围住了,不过那些人并不是记者,而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