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局

古月书轩山座香六牙闭关之所，两道人影相对而立，四目对视间，皆是无比复杂。

“尚付，为何突然回来？”

“问个问题。”拿出当初香六牙所赠锦囊，尚付痛心疾首的说道：“师父啊！没你这么坑徒弟的，六崇岳、儒、道、释。既然知道我此行结果，为何不直接告知？”

“你既得地狱鸟遗骸，应知为师目的！”香六牙看得出尚付此时实力，比之先前提升数倍，虽早有预料，但对于地狱鸟之能，心头仍是感到震撼。

“我的跟脚，师父清楚，若得地狱鸟遗骸，功体必然失衡，正邪一体，阴力也将侵蚀我之灵识，因此才留下锦囊。”

“汝幼时陪为师拜访魏翼老友之时，曾言以史为镜可知兴替，以心为镜可明正心，既知自身情况，何不前去找寻解法？”

“弟子这不是放心不下师父嘛！”尚付展颜一笑，道：“师父算计我这么多，作为弟子，又怎能不回敬一二。”

“哼！”冷哼一声，香六牙挥袖间《朝灵阙》落在两人面前：“此物还不够吗？”

瞥了一眼有些发皱的书本，不难看出，甲子岁月以来，香六牙早已经翻阅了无数遍。

拾起书本，尚付催动功体，顷刻间将其化作灰烬。

“师父以为如何？”

“其中方法虽然可行，但代价颇大！”

“我问的不是这个。”摇了摇头，尚付挑了挑眉道：“此乃是我根据师父所言，暗劫八无暇特性，自己推演的一种可能性，怎么样故事很精彩吧？

德高望重的山座，舍弃一切，只为诛邪，实乃大英雄也！

其中无论是八无暇，还是山座与雪鹭学姐皆是足智多谋，为苍生……”

话未说完，尚付整个人便飞了起来，足足数十丈，才砸在地面上。

“咳咳……，师父不至于这样吧？我的故事不精彩吗？”

“一派胡言！”香六牙拂袖起身，实在不想搭理这个时不时挑衅自己的弟子。

“胡言吗？不见得吧！”沉重的话语，让刚刚抬起的脚步，停在了半空，香六牙微微一怔，道：“为何传讯吾之老友？”

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尚付正色道：“师父收我为徒，或许是因为我之跟脚，但我既为弟子，当为师父分忧。

我功体失衡之事，日后可解，但八无暇却已是您的心病，更是我的威胁，此事迫在眉睫。”

香六牙转身看着尚付：“你想怎么做？”

“请师父恕罪，暂时无法告知，只希望师父能够暂时离开梦泽，未有徒儿传讯，不得插手八无暇之事。

一切交给徒儿解决！必要之时，还请全力配合即可。”

沉默，良久的沉默，似在斟酌尚付的话语，师徒两人皆是一动不动，四目相对，针锋相对，彼此都未有半点退让之意。

最终香六牙最先有了动作，缓步上前，拍着尚付的肩膀，道：“你也长大了！莫怪为师隐瞒，你既已有打算，为师相信你，便寻魏翼老友一叙。”

“多谢师父！”

看着化光而去的师父香六牙，手中折扇轻摇，尚付喃喃道：“君子不器，多么好的期许，师父啊！徒弟我压力很大的！”

汤问梦泽山门前，翠萝寒回头看着眼前庄严肃穆的求学之地，眼中满是不舍。

“不全鹰学长保重！”

不全鹰笑着拱手道：“祝学妹武运昌隆，一路顺遂！”

离别总是伤感，就在此时，一道残影自汤问梦泽之内突然冲出，刚好背对着山门拱手的不全鹰不及反应。

整个人连带着轮椅都被撞翻在地，却闻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全鹰你坑我。”

愣在原地的翠萝寒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持不器之器的尚付，傻傻的问道：“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搭理翠萝寒，剑锋指着不全鹰，尚付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全鹰你给我等着，下次见面我一定把你的腿治好了再打断。”

说罢，尚付直接化光而去。

同时一道雄的掌劲伴随山座的怒吼之声自汤问梦泽内浩荡而出，向着尚付离开的方向飞射而去。

“混小子胆大包天，竟敢盗取为师之剑。”

反应过来的翠萝寒，赶紧把不全鹰扶起来，问道：“大哥哥……，尚付学长怎么会从梦泽里边出来？”

不全鹰苦笑着摇头：“吾也不知。”

确认不全鹰并未受伤，翠萝寒于是道：“学长请代吾向山座问好，翠萝寒告退！”

看着追上去的翠萝寒，想到刚才山座所说之话，满心疑惑的不全鹰，操控着轮椅向着山座闭关的古月书轩而去。

追寻着尚付的气息，一路找寻，翠萝寒终于在一处密林之内，看到了正躺在树上翘着二郎腿，捧着一张帛书观看的尚付。

“大哥哥……！”

脆生生的呼唤，让尚付回神，收起帛书，瞥了翠萝寒一眼，笑道：“没想到你都长成大姑娘了！比小时候漂亮多了！”

翠萝寒不由得一怔，有些气恼：“学长是说我小时候不好看吗？”

“唉！真是长大了，大哥哥都不叫了！”从树上跳下，手中不器之器所化的折扇，在翠萝寒脑袋上敲了一下，摇头叹息道：“亏我还想把梦泽第一神器送给你呢！现在看不用了！”

并未感觉到疼痛，即便如此，翠萝寒眼皮都是一阵跳动，同时也有些感动，道：“你偷不器之器是为了送给我？”

“想的美，我就这么一说！”将不器之器随手扔给翠萝寒，道：“你敢收吗？”

接住扔过来的折扇，翠萝寒赶紧收好，道：“要不还是先还给山座吧，不然学长你……。”

“还什么？我这次回来就是取兵器去揍人的，还回去，怎么去揍人？”

从前虽然只见过一面，但翠萝寒清楚的记得，自己认识的大哥哥不是眼前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自顾自将折扇收起，审视着尚付：“学长想要揍人，只要合情合理，翠萝寒自然愿意相助，可是此剑乃是山座配剑不可擅动。”

白了这丫头一眼，尚付反问道：“山座没同意，你觉得谁能把剑带走？”

翠萝寒一怔，再回过神，尚付已经缓步向密林深处而去，只能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学长，到底是谁得罪了你？”

“叫大哥哥！”

“大……哥。”

“这还差不多，他没得罪我，只是得罪了我师父。”

山座香六牙平日里慈祥和蔼，平易近人，能让他老人家记恨的人，也只有十恶不赦之徒。

翠萝寒也渐渐反应了过来。

“大哥，你是说要去惩奸除恶？”

“不是，只是去教训一个脑子有坑，做别人大哥的人。”

“谁呀？”

“不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