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林被这一声怒喝惊到了,这谁呀,好凶的赶脚,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大踏步地走来。
看他的样子也就四十出头,两道眉毛倒竖,双眼圆睁,他的眼睛原本就不小,生起气来,更大了。
我滴天,胡子,这小八字胡,有点浓密哟,穿的绸缎墨蓝长袍,哦,我想起来了,他是,我,爹~
……
随着方奕天渐渐走近,红衣女子起身叫了声“方伯伯”。
方奕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方鹤林,看见这个儿子正一脸好奇地望着他,方奕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丢人现眼的东西,事到如今,你竟无半点悔过之心,你……”
“扑通”
方鹤林跪下了
副掌门就不用扶了?方鹤林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跟在方奕天身后的来福。
“不许扶他!”
“老爷,二公子他,他差点儿送了命,而且从小身子骨就……”
方鹤林瞪了眼来福,咋滴,身子骨咋滴,棒得很呢。
要不是这老登不让练武,我早就飞升了好吧,哎,这个世界的境界是怎样的呢?
方奕天闻言,脸上的怒气消了几分,想起往事,心中一阵唏嘘。
“起来说话”方奕天抬抬手,转头看向红衣女子,示意她也坐下。
“仲德,过来,爹给你把把脉”。
方鹤林将手递了过去,心里不以为然。
方奕天见并无异常,凝神盯着儿子看了许久,摇了摇头。
方鹤林望着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满脸惆怅,一个焦虑不安,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诧异的目光向他投来。
“你不记得了?”
方鹤林努力回想着过去几日的细节。
红衣女子名叫“芷瑶”,似是自己的未婚妻,当日见到画卷后,一气之下便回了府。
方鹤林听她负气而走,探头探脑地打开门,确认对方走远之后,又坐在画卷前,仔细地端详。
忽然灵光一现,卷起画卷,带着书童来运就飞奔出门。
一路上,方鹤林逢人就打听“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在哪里?”
忽而,又拉着别人欣赏自己的画作,不识得他的人,只把他当做失心疯子,不搭理他,问的急了,就会回复一个拳头或一个巴掌。
我说为什么一醒来,就脸疼,浑身上下不舒服。
有认识他的,知道是商会会长之子,便随声附和几句,心里暗骂方鹤林“有病”。
想到这,方鹤林不禁捂住脸,唉,想不到一来这个鬼地方就丢人丢大了,我真想问候一下某人的母亲。
一连两日,方鹤林均是这般,来运见自家少爷突然变得怪异,急忙写了书信,交给商会的管事,请他派人将信送交方奕天。
身为呼延世家的大小姐,呼延芷瑶得知方鹤林这般疯癫行为,心里又急又气。
于是命人将方鹤林绑回来,自己要时刻盯着他,免得出去丢人现眼,并打算请城中最好的郎中为其诊断。
谁知方鹤林三拳两脚就打败了呼延家的家丁,这些家丁知道他的身份,一开始谁都不曾出重手,后架不住呼延芷瑶的严令,才将方鹤林捉了回去。
经郎中诊断,并无大碍,呼延芷瑶等人暗觉奇怪,为防止方鹤林再有诡异行径,呼延芷瑶请郎中开了两副静心的药。
我也就是想知道自己在哪里嘛,换了你,突然来到个陌生的地方,你能不去打听?
“不对呀”,方鹤林心想,为什么我对这些事,一点点都记不起来了。
方鹤林望向呼延芷瑶,问道:“芷,芷瑶,我到底怎么了?”
呼延芷瑶见他眼神恳切,问了他几个以前相处的细节,方鹤林都对答如流。
“还好我早有准备,先回忆起了以前的事,否则还真对付不了你”。
方鹤林心里想着,同时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一体双魂,且发生错乱的情况,表示不理解,而现在的自己,好像已经与方鹤林的躯体融为了一体,这是怎么回事?
呼延芷瑶松了口气,“你终于,哼,去找令狐惜雪吧,咱俩从此一刀两断,免得别人说闲话”。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一点都记不得了”,方鹤林一边挠头,一边说着。
方奕天沉吟了一下,“世上能够影响神志的手段,除了紫微宫、龙吟门,就只有西域的鬼炼堂了”。
呼延芷瑶闻言,露出恍然的神色,正欲对方鹤林说些什么,看到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又不愿再开口。
“我想起来了”方鹤林喃喃道。
……
芙蓉楼
这是舒州城最大的酒楼,此处傍翠湖而建,一楼多为寻常百姓、贩夫走卒群聚之所,二楼供富商巨贾、达官贵人幽会所用,三楼则为文人墨客、高品强者怡情之地。
在大林,除了武者以外,读书人的地位最高,商人次之,其他百姓又次之。
当然能有实力出现在芙蓉楼第三层的人物,往往是普通人得罪不起的。
这日,三楼那处可远望翠湖美景的雅间已被六位书生打扮的人包下,他们有说有笑,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忽听脚步声响起,一人缓缓走了上来。
六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相貌堂堂,神采奕奕,约莫有十九岁,身穿一领蓝青长袍,手执一幅画卷,腰间悬着一块圆形白玉,后边跟着一名书童。
“哎呀,方大公子,稀客稀客呀”,六人起身相迎。
方鹤林微微一笑,跨入雅间,在首席位置上坐定。
六人对视一眼,脸上泛起不悦,但随即消散,分别在方鹤林两旁坐下。
方鹤林右手一抖,展开画卷,一位紫衣美女瞬间映入几人的眼中。
“方大公子丹青妙笔,佩服佩服”。
“这画中女子真是宛如天仙啊”。
“是啊,不知何处女子,我等若能一睹芳颜,此生无憾啊”。
“舒州城就属呼延大小姐风姿卓越,依我看,画中之人比起大小姐,更胜一筹”。
“哈哈哈,钱兄醉了,此话焉能乱讲,不怕大小姐割了你舌头”。
雅间的对面,坐着一位身披黑斗篷的人,他宽大的帽沿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攥着酒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方鹤林似癫狂一般,一把抓起旁边一人的衣领,“这,这是何处,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是什么人?”
六人一脸茫然,不知方鹤林为何突发异常。
“我知道了,这里肯定是影视基地,瞧这地方,横店吧,你这老兄演得挺像,惊恐的表情,啊哈哈哈,当个演员真好,不过没摄影师好”。
六人像看傻子一般,怔怔地望着方鹤林。
想到这,方鹤林只觉一阵头疼,尴尬,太尴尬了,别说在一个异时空,就算在横店,我这都能被当成神经病了,MMP,难道这是双魂产生的排斥?
算了,不想这个,现在的我,只想用脚趾抠出个摄影棚。
突然,方鹤林的思绪猛地紧绷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似乎在脑海中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