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柳府,我带着府中下人大张旗鼓来到主院。
柳伍宁的随从邢阶拔剑挡在我面前:“夫人,不要忘了柳府的规矩。”
“大胆,你竟然对夫人拔剑。”
小婵先我一步走上前:
“规矩说未得姑爷许可不得擅入主屋,可没说下人能对主子拔剑。”
邢阶不退反进:
“你们这么多人,一看就没安好心,我自是要保护公子的。”
此情此景我已见过数次,只是过往邢阶只阻拦不曾拔剑。
这样看来,柳伍宁这次是真的怕了。
刚才在南风馆我们只对视了一眼,他就跑了,如今又让邢阶拔剑相对,他到底在怕什么?
“我刚在南风馆看到夫君,不知夫君在南风馆还有买卖,特来询问。”
“南……”邢阶面露尴尬:
“那是何种地方?公子怎么可能会去?”
我说话刻意提高了音调,身后众人起先只是议论柳伍宁,不消片刻,矛头开始指向我。
“夫人的意思是她也去了南风馆?”
……
小婵听不得别人议论我,转头一个眼刀飞过去,众人立刻噤声。
“哦,他没去啊,那就好,明天传出柳家公子夫人一起出入南风馆的时候,我去替夫君澄清。”
“邢阶,让夫人进来。”屋内传出柳伍宁的声音。
邢阶气恼地收剑,我大步流星进入主院。
听府里下人说柳伍宁早年丧父,母亲没过多久也离世了。
他消失三年,回来后撑起了柳府的门楣,若不是知府执意让他娶我进门,他会娶苏家女儿苏万珍。
苏万珍与柳伍宁青梅竹马本有婚约,柳家那几年落魄,苏家悔婚另定了杜家。
去年苏家见柳府重新得势想要攀附,却被杜家联合程知府草草结亲。
程知府把我这个嫌弃了十年的包袱借机丢了出来,不仅为他换得了不菲的彩礼还能随时掌握柳府现状,一举三得。
主院除了流水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冷清的像是墓地。
再次对上那双眼睛,我确定五年前想要杀我的人就是柳伍宁。
他眉眼间的狠厉像是杀惯了人,多看一眼可能就成了他的剑下魂。
“夫人来此有何要事?”
他声音冷冷的,与他周遭散发出来的疏离感很适配。
我径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夫君刚才对你的女客可不是这般冷漠。”
柳伍宁不动声色地挪开一点:
“夫人认错人了,为夫今日不曾离府。”
“夫君。”我凑近他,仔细看着他的眼睛:
“在南风馆若是我认错了人,那五年前的清风桥下想要淹死我的应该是你吧?”
柳伍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瞥过脸去:
“逃命的时候,任何一个想要拉我下水的人都是敌人。”
我微愣,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那个想要杀我的人是程志尧特意派人做的一场戏,没想到竟是同病相怜。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也无需多留。
“既如此,我就不打扰夫君了。”
我起身要走,却被柳伍宁拦下:
“刚才你在院外说的话,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是怕程知府知道吧?”
我含笑看他,我要走的本意是不再计较此事,他倒是主动让我拿住了把柄。
柳伍宁没有说话,冷漠地看着我,像五年前一样,挡他路的人在他眼中都是敌人。
“放心,你既然让我管家,捂他们的嘴这等小事不用夫君叮嘱。”
“只是……”我话音一转:“柳府的规矩要改一改了。”
“这是交换?”柳伍宁微微皱眉。
我点头应是。
他没过多思考答应下来:“都听夫人的。”
我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成婚那天他立下未得许可不得擅入主屋的规矩时,我以为他是忘不了苏万珍,也怕我与程志尧勾结夺他金库。
“夫人还有事吗?”
我缓过神来,快步离开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