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无聊,为什么无聊呢,因为断网了。
为什么断网呢,因为流量用了200G达到最高值直接给我停掉了,即使有话费也不能刷视频打游戏,只能接听诈骗电话……
现在变成了新时代的山顶洞人。
消遣时间的办法无非就是下楼蹭网下电影,看完下下完回家看。
长此以往自然有点乏味,月底最后几天怎么坚持下去呢……
那必须得跟大家讲讲我曾祖父刘小帅的故事,在当年提起他的名字那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那时的社会简直是军阀乱战人心惶惶,不像现在人们自己无能还责怪国家没有对待好自己。
民国时期社会动荡民不聊生,说得好听点底层的人们男的卖命女的买肉。
宝庆,南省的一个市,当地的军阀大肆扩张势力,长的壮的男丁都会被强行收编入伍参军,农村人家没了顶梁柱无非就会干那些见不得光的行当。
当地的大军阀叫杨大雕,人送外号座山雕,在宝庆一带可谓是家喻户晓,马路上一条狗见了都得绕路走,不然就会被抓起来变成红烧香肉……清蒸的也不错其实。
作为农村人,只要做好不惹事生非不让儿女外出就行,只要足够卑微下贱,就不会跟那些亡命之徒扯上关系,在山里守着那块田种菜就算是菩萨保佑了。
堂田镇,这座小镇靠着一条运河,打鱼人相对来说在这里算比较富裕的人家,当然这也有着关系链,但凡赚钱的行当都会被最大的势力给垄断,没有背景的人家依旧是种田街头卖菜维持生计。
我的曾祖父,刘小帅,就是堂田镇的一个卖菜人家,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菜刀耍的一流,一棵大白菜都能给你切割成自由女神像模样。
他总是把白萝卜弄成人参果的形状,有时候变态一点甚至弄成某身体部位的形状……
虽然变态……虽然内心变态但是人品非常不错,乐于助人扶老奶奶过马路他是样样精通。
镇上最大的帮派叫野马帮,河边一带的渔民都是野马帮的,卖鱼也是强买强卖,甚至有时候赊鱼给别人利滚利,还不起的农民要么卖女儿要么卖进砖厂烧煤。
“精美白菜,走郭撸过千万冒要错过(宝庆话)。”
刘小帅叫卖着,他光着膀子,身材并没有那么粗壮,甚至有点瘦弱,手臂也很细,脸上和那骗骚的中分都是灰尘。
路过的人看着今天雕刻各种模样的白萝卜也是纷纷围了上来,白萝卜有的像桃子,有的像佛像,有的像仙人掌。
白头巾将头部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位小姐指着一根白萝卜,“老刘这跟大,怎么卖的啊?”
老刘将那根没有雕刻的大白萝卜提起来放在面前,“三毛八啦,能吃能用,小姐你一看青春期了这就不要错过这根啦。”
“神经病。”小姐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离开。
刘小帅踮脚拉长脖子大声挽留,“再送你跟黄瓜怎么样啊,三毛八买两还嫌贵是吧。”
见小姐走远,老刘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片白纸,又从一旁拿出烟草放进纸里,卷成圆筒状然后叼在嘴上,“麻批你的死穷鬼,裹得这么严肯定脸上全是麻子,给我当婆娘我都不要。”
刚想用火柴点烟,左边突然传来巨响,趴在桌子上探头看去,是一批骑着马穿着军装的人急匆匆的过来,路过的摊贩都被撞的稀烂,不少的人都被撞到在地。
看着军马袭来,一旁的摊贩纷纷挪摊让路。
这军装一眼就知道是座山雕的兵,就算是镇上的野马帮也只能低头哈腰当孙子,咱们这些摊贩估计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
“这帮狗嬲的。”刘小帅立马挪摊,可钱箱子就在这时摔在地上,铜币都滚到了马路中央去了。
看着附近那些王八蛋蠢蠢欲动想要捡钱的眼神,刘小帅立马走去捡钱,可又在这时军马已经到眼前,刚捡起钱起身的时候把马惊了,领头的没驾驭好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身后的军马也纷纷停下了。
刘小帅看着这场面,心里一万句完犊子了妈卖批。
别说这人有什么职位了,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兵也能随便将老百姓给击毙,不用负一点责任,尸体直接丢垃圾堆里就行。
那身材高大脸上还有块疤的士兵起身拍了拍军装上的臭泥,直接从兜里拿出手枪走来指在刘小帅脑门上,“麻批你的不想活了是吧!”
刘小帅闭着眼睛全身发抖求饶,“军爷对不起军爷,钱柜里的钱就当给爷买烟抽去去晦气。”
听到有钱,这兵有丝丝心动,“那还快不去给我拿过来。”
刘小帅立马把地上剩余的钱捡起来,又从抽屉里拿出所有钱走来笑脸相迎,“军爷,全部身家,够您买包大前门抽了。”
这兵接过钱,一巴掌将刘小帅给扇倒在一旁,“再挡路就毙了你。”说完转身骑上马,给了后面一个手势,“我们走。”
看着这批狗兵从眼前经过,刘小帅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看着洗劫一空的抽屉将没卖完的菜装进了蛇皮袋里。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真的完犊子了,受到侮辱了又怎么样呢,没有背景跟军阀是斗不了一点的。
夜幕降临,刘小帅回到了大堂村里,这村原本是这小镇第一大村,自从野马帮来了,这村也就被打压了,男的拉去当兵了,有的人家闺女都被抢走卖给地主家当小老婆了。
前几天下过雨,山间小路走起来鞋子上已经占满了泥巴,走到家门口的刘小帅还得用突出的石头把鞋子上的泥巴刮干净才能进屋。
打开门眼前就是火光,是我曾祖父的父亲刘巨帅,他满头白发,已经有八十多岁了,穿着破旧的衣裳在烤着柴火烧水,拿柴的手脚关节就已经看着不方便。
听到开门声他开口了,“今天赚了好多(多少)钱呐?”
刘小帅心虚的关上了门,蹲在柴火边伸手烤火,这茅草屋不大,很脏,地上也都是泥巴路。
刘巨帅看着他嘴角流血的样子,反手一巴掌直接把他打在地上大骂,“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架嘛,我们家里什么条件你还打架?吃一顿饿一顿的,要等别人叫人把我们茅草屋拆了你才满意是不是?”
刘小帅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被父亲给点燃了,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这是被当兵的打的!”又踢了一脚门,“你吼什么呀?我现在这样谁害的?你没本事妈离家出走我从小没奶喝我也不至于身体这么弱小啊,麻批的我当兵给人当狗好歹也能在这嘎地方当爷啊!”
骂完柴房内一片寂静,刘巨帅也顿时沉默了下来,眼睛直直盯着燃烧的柴火面无表情。
刘小帅蹲在柴火边继续烤火,慢慢收起情绪,温和的说道,“家里的菜还多,自己够吃,昨天卖挺好的,明天去街上卖斤肉吃顿好的。”
刘巨帅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积压已久的忍耐得到了释放,“你已经不小了,是时候跟你讲讲我和你妈的故事了。”
当年孙中山的思想传播得到了巨大的人民支持,但不知道又为什么让位袁世凯,后来袁世凯登基,各地军阀越来越猖狂,都在组建各自的势力。
而宝庆一带所有的乡镇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厂变军工厂,百姓维持生计的地方变成给军阀上税的抽水池,农民的儿子变成了武器,女儿变成了货品。
东广一带起义的风吹到了宝庆,刘巨帅跟随宝庆起义军头领刘元庆私下购买军火组织起义军,不到半年形成武装力量,与宝庆军阀展开长达一年的明争暗斗。
后来因为武器制造厂需要村长的老弄堂,村长因为这个弄堂得到很多利益不可能让出,最终跟军阀私通出卖起义军,宝庆起义军受到重创,几乎打散。
刘巨帅最终跟媳妇分道扬镳,这些年一直过着被追杀的日子,并且他的本名,也不叫刘巨帅。
隐姓埋名逃到大堂村,将幼小的刘小帅扶养长大。
刘小帅听完摔门而去,一时间为刚才的话自责不已。
隔日清晨,刘小帅端着洗脸盆打开柴房门,“起来洗脸了,我还要上街买肉呢,等会好肉都被……”
柴房内并没有刘巨帅的身影,只见那脏乱的木床上留下了一封信。
刘小帅将洗脸水放在一旁,将沾水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朝着床边走去,“呦,这老家伙藏钱啊,快让我看看是不是留给我娶老婆的。”
打开信封,里面就只有一封信,上面写着:你我父子缘分已尽,今日你沉重的担子以卸,家庭的枷锁以去,今后天高任君飞。
刘小帅两眼瞳孔地震,这么多年的了解,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给自己留下负担,一个人活的自由自在没有家庭负担再也不用给别人低声下气。
转身摔门而去,“爹呀!”将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爹呀!你不能丢下我呀!”又将三里内的树林草丛搜了个遍,“我错了爹!我再也不敢反驳你了,你能不能回来啊爹!”
跪在地上脸埋在两手掌心内,手心霎那间被打湿,哽咽的嘀咕着,“早知道就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