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年安好

除夕夜

夜色已深,青石小镇上过年的气氛如火如荼,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但这有间低矮的老土屋却与这份热闹格格不入。屋内昏暗,仅有的光线透过屋顶的缝隙和窗户的破洞勉强照进来,与外面五彩斑斓的烟花形成鲜明对比。岁月的痕迹在墙上的裂缝和斑驳的泥灰中显露无遗。一清瘦少年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铺上,身上盖着缝满了补丁的被褥。抬头透过屋顶的缝隙怔怔看着五彩斑斓的天空,少年名叫王清源,他的母亲在不久前去世,留下了他一个人面对这个寒冷而孤独的世界。尽管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欢声笑语,但王清源的心中却只有深深的哀伤和无尽的思念。在这个快乐的节日,回想到父亲的不知所踪,母亲的离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王清源闭上眼睛,一家三口生活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父亲在时,虽然生活清贫,但这个家总是充满了温馨和欢笑。父亲小镇出了名的铁匠,手艺精湛,他打造的兵器锋利无比,深受镇上人的尊敬。每当父亲工作时,王清源总是在一旁帮忙,火光映照着他稚嫩的脸庞,铁锤的敲击声伴随着他成长的旋律。母亲温柔贤惠,总是默默地支持着父亲,照顾着这个家。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能够驱散所有的阴霾。王清源记得,每当他学习技艺疲惫时,母亲总会端上一碗热腾腾的汤,用她那温柔的目光鼓励他继续前行。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父亲的失踪,让这个家失去了顶梁柱,村里人都说父亲被歹人杀害了,母亲也因悲痛过度而日渐消瘦,郁郁寡欢,最终也离开了他。现在,王清源独自一人,面对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想到这,王清源缓缓闭上眼睛,小声呢喃道:“爹娘,新年安好……”

夜色已深

“沙沙...”

门外,忽然传来了踩在雪中的声音,这声音在深夜中显得格外清晰。王清源猛然被惊醒,他的心跳加速,睡意全无。他侧耳倾听,试图分辨这声音的来源。是夜行的动物?还是...王清源的注意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侧耳倾听。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人在他家门外徘徊。他的心跳加速,紧张感油然而生。他略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瞄向门口方向,然而,屋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王清源不敢动,他家中只剩一人,而且他知道,年关已至,这个小镇最近并不太平。甚至隔壁王大妈说看到了一些可疑的身影在夜晚徘徊。王清源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他必须保持冷静,找到一种方法来保护自己。他的手慢慢在黑暗中搜寻,最终摸索到在地面上的砍柴刀上,这是这个家为数不多的物件,在紧急情况下,它至少可以作为一种防御工具。他悄悄地,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慢慢摸索起柴刀,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以免引起门外人的注意。

“沙沙...”

声音再次响起,似乎那个人就在门外。王清源的心跳如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他摸起柴刀,紧紧地握在手中,这给了他一丝安全感。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需要知道门外的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慢慢地向门口靠近。王清源的呼吸变得急促,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恐慌只会使情况变得更糟。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内的黑暗,能够模糊地辨认出家具的轮廓。手中的柴刀虽然不是专业的武器,但在这种情况下,它至少能提供一些心理上的安慰。他的脚步轻盈而谨慎,尽量避免发出响声。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自己的恐惧做斗争,但他强迫自己继续前进。他靠近了门边,耳朵紧贴着冰冷的木门,试图捕捉外面的声音。

“沙沙...”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接近,仿佛就要推门而入。王清源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的手紧紧握着柴刀的把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知道,他必须面对这一切。他不能再让恐惧控制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举起提刀的右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可等了半响,未发生任何变故,那声音也不再出现,王清源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实在禁不住内心未知的那种煎熬等待。一咬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闩。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吹进了屋内,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紧握柴刀,猛地推开门,准备面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但是,门外空无一人,只有被月光照亮的雪地和远处松树的黑影。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寻找任何可疑的迹象,但除了飞舞的雪花,什么也没有。王清源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松了一口气的释然,也有一丝未解之谜的困惑。他站在门口,让冷风吹拂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然后,他注意到了雪地上的脚印。脚印从远处延伸而来,停在了他的门前,但随即又折返回去。这些脚印比他自己的要大,显然是另一个人的。王清源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一丝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到他的门前,然后又离开。确认门栓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外面漆黑一片,也不敢去探寻未知的风险,思来想去,他关上门,回到床前,但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夜晚,王清源无法入睡……

清晨,天刚蒙蒙亮,王清源顶着黑眼圈推开了房门。一夜未眠让他的眼圈下陷。简单洗漱过后,他用过了早餐,一大碗稀白粥,几根腌制的萝卜干。这是他日复一日的早餐,虽然简单却能提供一天所需的能量。

早餐后,王清源来到了自己的院子中。他的脚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是清晨唯一的声响。他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白茫茫,昨晚的风雪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一切痕迹都被覆盖得无影无踪。他蹲下身,伸手拨开积雪,试图找到哪怕一丝昨晚不速之客留下的痕迹。但除了冰冷和湿润,他什么也没找到。王清源的眉头紧锁,心中泛起了嘀咕。他的家贫如洗,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值钱的东西。应该不至于会有人盯上他。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轻呼了口气。眼下毕竟什么事情都未发生,或许是别人喝多了走错门了也不一定,自己多注意些就好。他心里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内心深处仍旧有一丝不安,像一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王清源赶到父亲留下的铁匠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虽然王清源不过二八(即16岁,谓正当青春年少),年轻是年轻了些,但他的技艺却非常娴熟。从小在铁匠铺长大,他跟随父亲学习了所有的技艺。他知道如何控制火候,如何挥舞铁锤,如何将一块普通的铁块变成一件有用的工具。铁匠铺位于小镇的边缘,是一座低矮的土结构建筑,外墙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显得斑驳。屋内空间狭小,墙壁被炉火熏得发黑,这座位于小镇边缘的铁匠铺,不仅是他谋生的地方,也是他心灵寄托的所在。墙上的斑驳痕迹见证了岁月的流逝,也见证了王清源从一个孩童成长为一个技艺娴熟的铁匠。屋内的空间并不宽敞,但对现在的王清源来说,这里却是他的整个世界。墙壁因为长年累月的炉火熏烤而变得漆黑,上面挂着各种工具和半成品的铁器,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中闪烁着寒光。屋顶悬挂着的农具和厨具,每一件都是王清源亲手打造,它们不仅是商品,也是他技艺的证明。这个铁匠铺,是父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产业,父亲教的唯一技艺,也是他现在能勉强维持活计的手艺。

王清源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首先,他需要唤醒炉火。他熟练地将干燥的木柴和煤炭放入炉中,用一根火柴点燃了火种。火苗很快就在炉中跳跃起来,逐渐变得旺盛。他用风箱轻轻地吹着,让火势更加稳定,炉火的光芒映照在他年轻而坚定的脸上。

随着炉火的升温,王清源的铁匠铺内逐渐弥漫着一股热气。火光将铺子内照得通明,也映红了他的脸庞。他从炉中取出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铁块在火光中仿佛有了生命,散发出炽热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将铁块转移到铁砧上,这块铁砧见证了他从孩童到少年的成长,表面已经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王清源紧握着铁锤,感受着锤柄上因长时间使用而磨得光滑的木纹。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站姿,然后开始了一天的打铁工作。铁锤与铁块的每一次接触都发出清脆的响声,火花随之四溅,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烟火。铁块在他的手下逐渐变形,从一块粗糙的原料变成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尽管王清源技艺娴熟,但他毕竟体弱年纪小,体力有限。冬天的严寒让他的身体更加渴望热量,而打铁让他很快就出了一身汗。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铁砧上,瞬间被蒸发。他的手臂开始感到酸痛,每一次挥锤都需要更多的力气。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让他无法持续进行高强度的打铁工作,使他不得不在打铁间隙停下来休息,喝一口清水,吃几口干硬的馒头,以补充体力。休息与恢复在一次长时间的挥锤后,王清源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他决定短暂休息。他走到铁匠铺的一角,那里放着一个破旧的木桶,里面装着清水。他拿起一个铁制的水瓢,舀起一瓢水,大口喝下。清水的清凉让他感到一丝舒畅,但也提醒着他身体的疲惫。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馒头,这是他的午餐。馒头虽然简陋,但能够提供必要的能量。他慢慢地咀嚼着,尽量让每一口食物都在口中充分咀嚼,以便更好地吸收。他的胃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而变得敏感,需要他更加小心地对待每一餐。继续工作休息过后,王清源感到体力有所恢复,他又回到了铁砧前。他拿起那把还未完成的菜刀,检查了一下刀刃的锋利程度。他知道,一把好的菜刀不仅要锋利,还要耐用,这需要他在锻造过程中不断地调整和打磨。他再次将菜刀放回炉火中加热,然后用铁钳夹出,继续敲打。每一次敲打都需要精确控制力度和角度,以确保刀刃的形状和锋利度。他的额头再次布满了汗珠,但他的眼神依旧专注而坚定。工作间隙,王清源会停下来,也会望着炉火发呆。他渴望有一天能够摆脱这种艰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