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男主回心

燕儿走后,澜府仿若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往昔的热闹如烟云般消散,徒留下几分清冷与寂寥。庭院中的回廊曲折蜿蜒,平日里燕儿常在此处笑语嫣然,如今却只剩空荡的寂静,偶尔有微风吹过,撩动枝头的繁花,却带不来丝毫生气。

澜公子初时并未察觉这府中的变化,他的心思大多被朝堂之事与张月的身孕牵绊。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每至闲暇,心头总会莫名泛起一丝空落之感。

回想起往昔与燕儿相处的时光,那些或嗔或喜的瞬间,仿若繁星点点,在记忆深处闪烁。燕儿的才情、她的娇俏,还有那偶尔流露的倔强,都如同细密的针,轻轻刺着他的心。

与此同时,桃喜的温柔懂事愈发显得难能可贵。她总是默默操持着府中的大小事务,从无怨言,面对众人时,脸上永远挂着温婉的笑容,如春日暖阳,和煦而不刺眼。澜公子开始时不时到桃喜房里坐坐,起初只是为了寻一份宁静,逃避朝堂与后院交织的烦扰。

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竟期待起与桃喜的相处,那短暂的相聚,仿若一湾宁静的避风港,能让他疲惫的身心得到片刻休憩。两人相对而坐,桃喜会轻轻沏上一壶香茗,茶叶在滚烫的水中舒展、翻腾,散发出清幽的香气。她手法娴熟,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澜公子面前,轻声道:“公子,尝尝这新到的龙井,妾身特意为您备下的。”

澜公子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顿感心旷神怡。他们或是聊聊家常,谈及府中的琐事、季节的变换;或是摆开棋盘,在黑白棋子的交错间,忘却尘世纷扰。桃喜的棋艺不算精湛,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让澜公子赢得畅快,又不失趣味。每一次对弈,两人的欢声笑语都会在屋内回荡,为这清冷的府邸添上一抹温馨。

桃喜心中欣喜,却将这份喜悦深藏心底,面上依旧端庄温婉,不露丝毫破绽。她悉心照料澜公子的生活起居,从清晨的洗漱用具,到夜晚的床榻铺陈,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她深知,这或许是挽回澜公子心的最佳时机,绝不能有半分差错。一日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的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桃喜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诗集,正看得入神。听闻丫鬟禀报澜公子前来,她赶忙起身,理了理衣衫,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动人的微笑。

“公子,今日怎来得这般早?”桃喜笑语盈盈,眼中满是关切。澜公子走进屋内,看到桃喜的瞬间,心中仿若被春风拂过,泛起丝丝暖意。“朝堂之事今日处理得顺遂,便想着早些来看看你。”他说着,目光扫过桌上的诗集,“又在看什么好书?”桃喜拿起诗集,轻轻翻开,柔声道:“是一本前朝的诗集,里面的诗词或婉约、或豪放,读来饶有趣味,公子若是有空,妾身可为您诵读几首。”

澜公子微微点头,在椅子上坐下,眼中满是期待。桃喜清了清嗓子,轻声诵读起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将诗词中的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澜公子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竟沉浸在那诗意的世界里。待桃喜诵读完毕,他才回过神来,赞道:“夫人好才情,这诗词经你一读,仿若活了过来。”

桃喜脸颊微微泛红,谦逊地笑道:“公子谬赞了,妾身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此后,桃喜更是用心。她暗中打听澜公子小时候的喜好,得知他儿时最爱吃一种梅花酥,便特意寻来御厨留下的方子,亲自下厨烹制。一日,澜公子来到桃喜房里,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甜气息。“夫人,这是……”澜公子好奇地问道。桃喜笑着从内屋端出一盘精致的点心,放在桌上,“公子,尝尝这梅花酥,妾身听闻这是您小时候的最爱,特意为您做的。”

澜公子看着盘中造型精巧、色泽诱人的梅花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拿起一块放入口中,酥脆的外皮瞬间在齿间化开,甜而不腻的内馅弥漫出梅花的清香,那熟悉的味道瞬间将他拉回儿时的美好时光。“好吃,夫人费心了。”澜公子眼中满是感动,桃喜心中欢喜,却只是轻声道:“只要公子喜欢,妾身日后常做便是。”

一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桃喜与澜公子相约在花园中散步。花园中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绽放,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仿若一幅绚丽的画卷。两人沿着蜿蜒的小径缓缓前行,偶尔停下脚步,欣赏枝头新开的花朵,或是谈论着花卉的品种与养护之法。行至一处花丛旁,桃喜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叽叽”声。她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发现声音是从草丛中传来的。

桃喜拨开草丛,只见一只小鸟躺在地上,翅膀微微颤抖,腿上有一处明显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羽毛。“公子,您看。”桃喜面露怜悯之色,轻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小鸟拾起。

澜公子也走上前来,看到受伤的小鸟,微微皱眉:“怕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了,这可怜的小家伙。”桃喜心疼地看着小鸟,轻声道:“咱们带它回去吧,帮它处理下伤口,不然它怕是活不过今晚。”澜公子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桃喜房里,桃喜迅速找来药箱,取出纱布、药水等物。她手法轻柔,小心翼翼地为小鸟清洗伤口,涂上药水,再用纱布包扎好。整个过程中,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若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澜公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桃喜的举动,心中微微一动。他似乎又看到了儿时那个纯真善良的桃喜,那个会为受伤的小动物落泪,会在雨中为花朵撑起一片叶子的小女孩。

“夫人,你总是这般善良。”澜公子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柔情。桃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微笑着回应:“万物皆有灵,见它受伤,妾身怎能忍心不管。”

自那日后,澜公子待桃喜愈发不同。他会在外出归来时,特意为桃喜带回一些小物件,或是一支精美的发簪,或是一方绣工精美的手帕,虽不算贵重,却饱含心意。两人相处时,澜公子的目光也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桃喜身上,眼中的欣赏与爱意愈发明显。

然而,府中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张月得知澜公子与桃喜日渐亲近,心中妒火中烧。她本就因燕儿的出逃而心烦意乱,如今见桃喜又有重新得宠之势,如何能忍?

一日,张月故意在澜公子面前装作身体不适,躺在床上,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澜公子听闻,赶忙来到她的房间,关切地问道:“月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张月眼中含泪,委屈地说道:“公子,自从燕儿走后,妾身心中一直不安,总觉得府里好似变了样。如今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似感应到了妾身的情绪,整日闹腾,妾身实在难受。”

澜公子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张月的手,安慰道:“月儿莫要胡思乱想,你且安心养胎,府里的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张月却趁机哭诉:“公子,您这些日子总是往桃喜姐姐那儿跑,妾身知道桃喜姐姐好,可妾身如今怀着您的骨肉,心中总是害怕……害怕您有了新欢,便忘了妾身和孩子。”

说着,她哭得愈发伤心。澜公子心中一紧,他深知张月如今孕期敏感,情绪易波动。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月儿,你莫要多心,我对你们的心意从未改变。桃喜只是帮着操持府中事务,我与她并无其他。你且放宽心,好好养胎才是最重要的。”

尽管如此安慰着张月,澜公子心中却也有些矛盾,他对桃喜的那份情愫,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割舍的?

桃喜这边,虽未直接得知张月的哭诉,却也敏锐地察觉到澜公子近日的变化。他来自己房里的次数减少了,偶尔见面,眼神中也透着几分闪躲与愧疚。桃喜心中明白,定是张月在背后搞了小动作。她心中虽有些失落,却并未气馁,依旧默默等待时机,她相信,只要自己真心相待,终有一日能打动澜公子。

而在尼姑庵中的燕儿,日子依旧清苦。庵中的粮食储备愈发紧张,师太们不得不频繁外出化缘,每次带回的食物也仅够勉强维持生计。燕儿看着师太们日渐消瘦的面容,心中愧疚万分。她虽思念着澜府中的人和事,思念着桃喜的温暖、澜公子的柔情,可她也深知,此时回去,只会让局势更加复杂

一日,燕儿在庵中打扫庭院,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她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匆匆闪过。燕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悄悄跟了上去,却发现那人竟是之前在澜府中伺候张月的丫鬟翠柳。

燕儿心中一凛,她躲在柱子后面,偷听翠柳与庵外一人的对话。“你确定燕儿姑娘就在这儿?”翠柳压低声音问道。“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她进了这庵门。”另一人回道。“好,你且守着,我回去禀报姑娘,这次定要让她插翅难逃。”翠柳恶狠狠地说道。燕儿吓得脸色惨白,她知道,张月定是不会放过自己。如今该如何是好?是继续留在庵中,等待未知的命运,还是冒险出逃,寻找新的出路?

燕儿心中纠结万分,她的命运,再次悬在了半空,仿若一片在狂风中飘摇的落叶,不知将被吹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