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闹剧

姜乐悠后背直发凉,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一切都是姜妧安排的!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姜乐悠指着姜妧笃定道。

姜妧无辜地看着她,怯懦地说:“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乐悠简直要被姜妧这副模样气炸了!

她冲上去想抓住姜妧,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干。

只是她还碰到姜妧,就被拦了下来。

姜槐语气森严:“姜乐悠,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姜乐悠一下子顿住了,她怒道:“你们为什么不信我!”

她悲痛地冲着姜槐喊道:“爹,今天可是我的及笄礼!你们为什么都站在姜妧那边!”

姜槐见姜乐悠仍不知悔改,他怒火中烧,左手高高扬起就要落下。

“你打啊!”姜乐悠吼道。

李氏连忙上前拉开姜乐悠,痛喊:“姜槐!她姜妧是你女儿,我们悠姐儿就不是了吗!”

姜乐衡拉开姜槐,不满地说:“娘,是大姐姐做错了事,你怎能颠倒黑白?大姐姐和二姐姐都是爹的女儿,二姐姐受的委屈就不是委屈了吗?要我说,大姐姐认个错,这事又怎会闹成这样?”

“姜乐衡!”姜乐悠尖声叫喊,“你站哪边的?我才是你亲姐姐!”

姜乐衡脸色冷了下来:“事实胜于雄辩,大姐姐错了就是错了,站边就能证明自己对了?”

李氏差点被姜乐衡这个帮理不帮亲的人气死!

“你给我闭嘴!”李氏呵斥道。

姜槐收回手,最终还是不忍。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姜乐悠一眼,冷声道:“悠姐儿做错了事,就要罚!打手板十下,幽禁半个月,抄写佛经十遍,认错了再放出来!”

姜乐悠感觉天都塌了,她不想被打手板!

打手板是姜家的家法之一,取最细最坚韧的柳枝藤条,用巧劲抽手心,留下一条又一条的血痕,刚开始时火辣辣的,但十指连心,过后就是钻心地疼,提笔都难,更别说抄佛经了。

十下,足以让掌心血肉模糊。

姜槐是铁了心要让姜乐悠长长记性!

姜乐悠对自己这双手很是呵护,若真被打十下,留下疤痕的话...这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是不是只要姜妧原谅了她,她是不是就不用请家法了?!

姜乐悠急忙看向姜妧,软着声音说:“妹妹,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急切中又带着哭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给你跪下!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着,姜乐悠对着姜妧就要跪下。

姜妧抬手拦住了姜乐悠,柔弱地说:“姐姐哪里的话,父亲的决定,我又如何干涉得了?”

姜妧了解姜乐悠,她不认为姜乐悠真的知道错了。

姜乐悠只是把她当成救命稻草了,只要她说几句缓和的话,姜槐虽不会改变主意,但必不会罚这么重。

可惜,姜乐悠打错了主意。

姜妧安排今天这一出,不是为了和姜乐悠演对不起没关系的姐妹情深。

“父亲疼爱你,只要你开口,父亲总会听进去几分!”姜乐悠哀求道。

姜妧抿唇,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对姜乐悠来说,多等一秒都是煎熬。

李氏拉不下脸来求姜妧,又不想姜乐悠真的被请家法,她眉头直皱,不吭声,默认了姜乐悠的做法。

姜乐衡最看不惯做错事的人为了逃避责任去道德绑架受害人,他皱眉,不满地说:“大姐姐,做错事了就要接受处罚!你为难二姐姐做什么!她身子骨还没好利索...”

姜乐悠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姜乐衡还想说什么,姜妧开口了,她说:“父亲,要不你就...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姜妧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直咳得直不起腰。

楚流云连忙拍着姜妧的背,好一会儿,姜妧才缓过来。

楚流云厌恶地扫了眼姜乐悠:“大小姐,你就别为难妧姐儿了,她头上被夫人的茶杯砸伤,现在还流着血,没见你们关心一句。落水染了风寒卧床了一个月,也没见你来看望,现在又求到她面前,到底是谁没皮没脸?”

楚流云这是将李氏骂姜妧的话还给了姜乐悠!

姜乐悠死死绞着帕子,忍着楚流云的羞辱,低声下气地说:“是我错了。妹妹,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楚流云的话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姜槐气得肝疼,她斥责道:“够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谁再多说一句,悠姐儿就多幽禁七日!”

这下姜乐悠是彻底学乖了,她不吭声了,只是看向姜妧的眼神锋利如刃,似要将她凌迟!

姜妧毫不畏惧地迎上姜乐悠的眼神。

“至于细雨,不忠之人,多留无益。”姜槐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

细雨一下子懵了,求救地看向姜妧。

姜妧安抚地看向细雨,示意她放心。

细雨这才心定了下来。

姜乐衡不赞同姜槐的做法,开口道:“父亲,细雨也是被逼无奈,若她不说,我们还被蒙在谷里。”

姜槐抬眼,目光森然地看向姜乐衡,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耐下性子说:“衡儿,不忠之人,迟早会捅你一刀,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姜乐衡抿着唇,并不认同姜槐的话,但他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跟姜槐起争执。

“拖下去!”姜槐不耐烦地摆摆手。

细雨被拖了下去。

楚流云担心姜妧的伤势,带着姜妧回了云熙院,细细地给她包扎,还嘱托了好些注意事项。

姜妧一一应下,这才回了乐宁院。

姜妧将下人全都屏退,只留下小薇。

小薇松了口气:“幸好小姐有先见之明,让奴婢守在暗处,不然小姐就平白受委屈了。”

姜妧坐在榻上,懒懒地应了声,有些心不在焉。

前世,她偶然得知落水的真相,今生,她不过是借刀杀人。

她要让姜乐悠栽在上面,她要一步一步让姜乐悠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是,她存了私心。

她不仅知道自己会落水,还知道贺廷绪一定会救她。

明知要远离贺廷绪,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再靠近一次,但也仅此一次。

姜妧暗下决心,往后她与贺廷绪不会再有过多的纠葛了。

“小姐?”小薇又唤了一声。

姜妧回过神来:“怎么了?”

“细雨...”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声响,姜槐来了!

姜妧咽下到嘴边的话,迎了上去:“父亲。”

姜槐扫了眼姜妧额角包扎好的伤口,见她脸色发白,嘴角抿直。

他坐下,大手一挥,下人们全都下去了。

姜妧不解:“父亲这是?”

姜槐手指轻敲在桌面上,不疾不徐,一声又一声,让姜妧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今日的处罚,可还满意?”姜槐沉声问。

“恕女儿愚钝,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姜槐冷笑:“你听得懂。姜妧,收起你的小聪明,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