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重生娇娇超好孕,绝嗣世子宠翻天
- 有有也
- 2567字
- 2025-01-03 13:54:47
冀朝三十年腊月冬,整个左丘侯府正张灯结彩迎新年。
“砰!”
左丘侯府柴房大门,被猛地推开。木门撞击在墙面上发出一声巨响,年久失修的旧柴房被这一下猛击,整个墙面都在簌簌落灰。
一身仆人装扮的老妇,拉长着一张老脸,单手死死捂住口鼻,眼神嫌恶踏入柴房内。
“真晦气,要不是昨个跟老王婆打花牌输了个底朝天,也不至于到来给这脏货送饭”
随着李嬷嬷步入,也露出柴房里面的情形。
一堆破草垛子上竟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女子正是这左丘侯府的夫人,镇南侯府的嫡小姐,乔蕊。
乔蕊目光涣散,对来人恍若未觉,只默默地将露在被褥外的纤细胳膊缩回了褥子中。
李嬷嬷一把将手中的食盒丢在柴房中唯一一个桌子上,随即拔腿就想往门外跑。
她可没心思伺候这位吃饭,她难不成还以为把手缩回去就没人知道吗,那染上脏病才会长的紫疮,几乎都要长满全身了,看着都怕人。
眼看着李嬷嬷马上就要走,草垛子上的人像是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伸出手拉住了李嬷嬷一片衣角,随后只听一句嘶哑的声音。
“嬷嬷,还请劳烦帮我打桶水到房中来,我久未净身,不爽利的紧...”
李嬷嬷回头丝毫不顾躺着的女人目光中的哀求之意,抬脚便是狠狠朝着女人身子上踹了过去。乔蕊痛呼一声,粗使婆子一脚的力道,直接把她从草垛子上掀滚了下去,没了被褥的遮掩,那已然蔓延到小臂和脖颈的紫疮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李嬷嬷三步并两步跨出柴房大门,转回头一脸不屑,开口就是讥讽:“呸,你一个贱胚子,还想净身。没了贞洁的女人不管怎么洗都是脏的,想干净点还不如自我了结算了!可别浪费了那点水。”
乔蕊死死盯着门口,李嬷嬷肥胖的身躯,站在门外一通乱骂,吸引了不少还在干活的下人过来凑热闹,一看李嬷嬷竟与柴房的人起了争执,不由都在劝。
“李嬷嬷,你都是左丘侯府的老人了,别跟她一个得了脏病的人置气啊。”
“就是,你们瞧她那一身的疮,我瞧着比那勾栏院的妓子还要脏。”
“也就我们世子心善,还把她婚后失贞的消息瞒了下来。要我说就该把她浸猪笼沉塘!早日迎娶新夫人进府才好。”
提起往事,几个仆人都忍不住替自己侯府世子抱不平。
几人在门外议论,将门外难得的冬日阳光挡了大半,乔蕊想开口反驳,却像是被噎住一般,半晌后只是幽幽开口轻声问道,“沈度,他不信我吗...”
李嬷嬷闻言简直怒火中烧,她是沈度的奶嬷嬷,在她眼里世子是比她亲生儿子还亲的存在,如今世子有了这么个污点般的夫人,简直是丢人的紧。
捡起门外的木棍,想要冲进去把乔蕊打一顿。
其他人连连拦住她:“她到底现在还是侯府正儿八经上了族谱的夫人,真被你给打死喽,少不得要吃上一顿挂落。”
“死便死了,你们当真还以为世子是记着与她青梅竹马长大的那点情分,才让她残喘至今吗?她早该死了,就该死在被贼人掳走的那天!免得污了咱世子的名声!”
“说起来也是惨,好好的非要去城南那要命的地界施粥,被贼人掳走糟蹋竟还好好的回来了,染上这要命的脏病,惹得咱们世子爷倒是处境艰难。”
最后,她们手里头的棍子好歹是没有落在乔蕊身上,看着门内女人如死人般平静无波的眼神,几人都有些心有戚戚,只是泄愤般的将门外的木柴,胡乱往里面乱砸一通后才离去。
外头的阳光再一次被厚重破旧的木门遮掩住,乔蕊那张瘦到脱相的脸,忍不住挂上一抹自嘲的苦笑。
等外间走动的声音彻底平静下来,乔蕊这才费力地支起身子,慢慢爬向被木棍砸中散落一地的吃食边上。
一年前,她刚与沈度成婚不久。
城南遭受鼠灾,灾民遍地。她只是好心去施粥,没想到贼人竟趁乱将她掳走欲对她行龌龊之事。只是那两个贼人仅是将她衣袖撩开,发现她身上的紫疮就直接被吓得屁滚尿流跑走了。
接着,寻她的丫鬟婆子在树林深处发现她时,她正衣不蔽体躺在小树林中,一时间整个左丘侯府流言四起。
回府后,沈度叫来府医替她诊治压惊,却诊出她患上脏病时日已经不短了,再后来,她便径直被丢进柴房度日。
她根本解释不了其中缘由,毕竟谁都不会相信,尚在闺阁中的女子怎得在及笄之前就长了脏病才会出现的紫疮。
她心悦沈度,不敢将自己患上怪病的事情宣之于口,只得数着日子准备在嫁进侯府以后,与沈度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毕竟她是完璧之身,怎么都不可能患上脏病,只要她开口解释,沈度与她青梅竹马长大,定是会信她的。可阴差阳错,他二人成婚后还未同房,便发生了这档子事。
乔蕊下意识地摸上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到这柴房里不过一年的光景,她竟感觉比往前十余年还要漫长,身上的紫疮越长越多,莫说再见到沈度,他甚至从未派过一个医士来替她诊疗。
与沈度相知相识多年,她没想到最后是落得这么个下场。她也从被丢进柴房一开始的满腔不忿,慢慢变成憋闷,再到如今的怨恨。
苟延残喘至今,已经不奢望什么理解、尊重,或是些许体面。
乔蕊捡起滚落在地的馒头,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再过几日,兄长征战西北应该就要归朝,届时兄长定会来左丘侯府中探望她。
她只想着,或许再多活几天就能再见到父母,见那疼她入骨的兄长一面,聊以自慰,了却残生。
突然,乔蕊瞳孔猛地缩小,激烈地挣扎坐起来,双手死死按在小腹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剧痛之间,她恍若听见外间有人在细语。
“世子爷不是念着往日情分,一直将少夫人养在这边吗?她那一身烂疮,不下毒也快死了。现在这关头还毒杀这脏妇,不是折损了自己功德。”
“你这蠢货,什么狗屁情分!之前世子爷对外宣称少夫人因施粥患上鼠疫,不得不在家中修养。这些时日也不知道谁把实情传扬了出去,外头现在是还不大相信,可谁知道流言会传成什么样子?现在可正逢这新春,稍有不慎世子爷的名声可就彻底抹黑了!”
“好姐姐,您这么一解释,我就清楚了。我听说之前这事,都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当众赞扬脏妇有慈悲之心,连着世子在朝堂上都被青眼有加。”
“没错,且那镇南侯府的谢辞快要回来了,谢辞一向对这个脏妇好到骨子那是满京都城的人都是知道的。这要是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那可就不得了!谢辞平定西北刚回来,在圣上面前可是香饽饽,他在圣上面前一揭露那说不得可就是欺君之罪!手脚麻利点,快点倒...”
不知是腹中疼痛还是人已经走远,外头人说的话她已然听不真切,鼻尖却能依稀闻到桐油的味道。
乔蕊想挣扎着爬出柴房,突然听到外头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去救火啊!”
漫天火光,骤然烧起。乔蕊一双杏眼瞪的老大,看到眼前火光冲天的情形,只是仰天长笑,嘴里喃喃道,
“沈度,你拿我作筏子博个声名。如今,还要对我这个将死之人赶尽杀绝。”
只是这句轻言,被滔天火光所吞噬,再无一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