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
火花溅出,石块破碎,借着盈月石的光芒,能看到藏在里面的灵石。
从江师姐的竹楼出来后,王玄便来到矿洞干活。
今天他运气不错,竟然采到一块富矿。
平常的矿石一般只包含两三颗灵石,而富矿多为十几颗,眼下这块便有十三颗灵石。
算上之前挖出的灵石,今日一共收获三十二颗灵石。
将十颗收入天工炉,其余的放到背篓中,用来上交。
不多时,前方有了光亮,也多了些嘈杂的声响。
越往前走,声音越是清晰。
“交不交,交不交!”
“不交,这是我的。”
“好小子!”
随着“乒乒乓乓”一阵拳打脚踢,王玄站定,循声看去。
他有些好奇,谁这么犟,宁可挨揍也不交份子。
打人的还是那两人,地上躺着的蜷缩着身子,他也不认识。
旁边还站着一排矿工,一个个低垂着头,像个鹌鹑。
王玄视线扫过,最后落在木床上那道铁塔般的身影,眸光闪烁。
察觉到不远处的王玄,原本叫嚣的瘦猴和大海,慢慢没了声音。
瘦猴眼中闪过一丝畏惧,退了几步,看向一旁的老大。
大海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一抹凝重,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原本抱头挨揍的高黑柱,察觉到雨点般的拳头消失了,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缝,眼珠转动。
还不等他再做什么,一股强大的气息横扫四周,根根汗毛倒竖,似有一头凶恶的猛兽苏醒。
一旁,原本就像鹌鹑一样的矿工,头垂的更低,恨不得钻进地里。
庄三石蓦然起身,迈着步子走向王玄。
王玄面色依旧平淡,心中却是一叹,打不过。
眼前这人胳膊隆起的肌肉快赶上他的头了,无论如何他都不是对手。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身后的瘦猴更是瞪大了眼睛,畏惧消失不见,甚至挑衅性的对着王玄挥舞了下拳头。
庄三石身高九尺,比王玄高了一头不止,若是平视只能看到他的胸口。
两人的身影逐渐重合,直至将王玄完全包裹。
见王玄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
庄三石欣赏的同时,又是一步踏出,近到王玄能听到他那声如擂鼓的心跳。
也就在这时,王玄气势一变,目光陡然锐利。
挥舞手中矿镐,镐头尖锐处杀向庄三石的太阳穴。
庄三石瞳孔爆缩,显然没想到王玄突然出手,更没想到一击杀向自己的要害。
他就不怕自己反应不过来,死在这!
慌忙间,后退一步,仰身躲过矿镐。
一击过后,王玄没有继续出手。
庄三石眼中多了一丝认真。
之前他并未将此人看在眼里,炼气初期打斗几乎就是看谁力气大,这点他从未怕过谁。
更何况还有法器在身,更是不惧。
但对面这人面对自己的逼迫,不仅毫无惧意,甚至突然出手,下的还是死手,可见不是个善茬。
与其说是宗门弟子,反倒像穷途末路的狂徒,哪怕是死也要啃下一块肉来。
有宗规在前,不能杀不能废,要让这种人折服,是极其困难的。
就算一时压制住了,等他离开矿洞成为外门弟子,那对瘦猴和大海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此事还需另作打算。
一念至此,庄三石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言语,转身离去。
衣衫下,王玄双臂肿胀,青筋暴起,过量灌注的灵力让他肌肉生出撕裂般的痛楚。
深吸一口气,跟着缓步离去。
“老大怎么走了?”
见王玄离去,瘦猴平复忐忑的心情,不解的问道。
“看清对手的实力,自然就离开了。”
“啊?”
“放心,那小子不是老大的对手,他对你我动手时,一直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见了老大却直击要害。
可见,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哼,等调查完他的身份就要他好看。”
身下,躺在地上的高黑柱神采奕奕,看向那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激动。
偷瞄了一眼还在交谈的两人,身子一扭,抱起怀中背篓,冲了出去。
“诶!”
“别跑!”
……
王玄回到住处,罕见的没有修炼,反而干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他一直以为矿霸都是靠着法器才能逞凶。
法器是个好东西,但炼气三层又能施展几次。
有宗门规矩在,那些法器的杀伤力定然有限,不然真缺胳膊少腿,死了人,他们也是要偿命的。
只要躲过几次攻击,以他的实力对付他们自然不是问题。
故而,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他没想到这矿霸竟然这么强,真要挨上一拳,不死也残。
虽然不知道矿霸为何没出手,但两人之间必有一战。
为今之计,就是想尽办法增强实力。
而最快的方法,便是购买一件趁手的法器。
他的法力极为精炼,虽比不上炼气中期,但也所差不多。
可以支撑一场战斗。
“嗯,好主意,就是没钱……”
王玄眉头皱起,嘬着牙花。
一件攻伐类型的下品法器,价格在一百块灵石以上。
看似只需要十天的收入,但他未必有这十天时间。
“咚咚。”
思索间,敲门声响起。
“又是谁?”
王玄起身打开房门,入目便是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吓了他一跳,惊疑道:
“你,你是?”
两片香肠唇一开一合,言语激动,倒也清晰。
“王师兄好,我是高黑柱。”
不认识。
“进来坐吧。”
王玄让开门口,示意高黑柱进来。
怀揣着激动的心,高黑柱进了屋内,视线落到大厅时,脚下一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每间屋子的布局和家具都是一致的。
怎么王师兄这里没有木桌,就连长凳都只有一条。
想了想,还是坐到长凳上,甚至特意选择靠边位置,双手放置膝盖上,脊背挺直。
王玄关好屋门,回身之际,也察觉到了屋内的古怪。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没觉得少张桌子有什么,但现在……
眼角抽搐了下,他故作不知,倚靠在墙边,问道:
“师弟来找我,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