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萧非欲哭无泪。大金最大的刁民不是别人,正是林耀祖。他才是两江,乃至于大金最大的刁民。
财神这一称呼本就不俗,武财神更代表林耀祖有能力保证自己的财富。
萧非想来想去,仍旧不甘心的道:“敢问大人,这辽东局势您一清二楚,末将应该用什么法子收复辽东,对付突厥人,女真人?”
林耀祖想也不想就震惊四座:“简单,朝廷不让你做什么,你去做便是。朝廷远在京师,宁远等地尽失,根本不了解辽东情况。让他们指挥辽东军务政务,那是把自己的脑袋送给朝堂上面的贵人当球踢。”
林耀祖并未因为大家政见有所不同,而在这种事情上面胡言乱语,而是一本正经的挖坑,
朝廷的许多决定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来的,但这些决定跟地方上的情况以及现实是冲突的。
直白一点说就是,朝廷要的是他们所想要的东西,而地方上需要的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拿辽东而言,朝廷要速胜,但速胜必然有巨大的风险,一旦失败就会将之前的战果拱手相让。
朝廷知道这一点,但他们还是报以侥幸心理,下面的人执行成功了,那是自己的功劳。要是下面的人失败,那就是下面的人无能。
换言之就是,朝堂的对错,制定策略的人都有最终解释权。
倒霉的是辽东以及辽东军队。
“我要是你,便按兵不动,等到下雪之后,让突厥人自己撤走。”
林耀祖没有可怜武定侯萧非,能混到现在位置上的人都不是笨人,只不过人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还有什么话说吗?”
林耀祖虽然是问,但已经准备下逐客令了。要是武定侯萧非没话说的话,那他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他可没心情跟萧非他们废话。
“大人,末将是辽东总兵,理应节制辽东军队。不如这样,您把盖州金州卫的军队给末将。末将从其他军队当中抽调人马交给颍川侯,让颍川侯整编这些人马。北上太过凶险,末将担心突厥人袭击,各军不战而溃。”
“这辽东军队有大人您跟颍川侯调教,也是一支强军,正好可以庇护末将回来。您放心,这些人末将不敢动,也不会懂。”
林耀祖看了一眼,也明白对方啥都知道,这才出此下策。说白了萧非不信任京营以及这些河南山东的军队,不然也不会问自己借人。
一支打过仗,见过血的军队,哪怕只有五千人,也能硬憾打垮数倍的地方军队。
哪怕是京营碰上了,也会一战而溃。
更别说林耀祖整编是将老弱病残剔除,添补军官老卒,将军队的骨架重新塑造。这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与辽东军队不可同日而语。
“大家都是为陛下做事,辽东军队本就归属侯爷您节制,您要这些人,尽管调走便是。”
“辽东军队都归属于辽东总兵节制,这事侯爷不需要找本官商量。”
“多谢大人。”
这时候林耀祖没有拒绝,他发现萧非也是一个妙人。双方虽然还有一些地方无法合作,但人家识时务,在保命这一块远远胜过其他人。
人家这是准备把安全放在自己手中,让自己尽可能的配合他北上,万一突厥人来西,他也有一支军队可以用。
跟颍川侯冯国彪一样,萧非也是孤家寡人,他身边嫡系只有十数人,其他的都是京营老卒。这些人的忠诚度不高,见到大军来袭,绝对不会死战。
而在林耀祖对面的萧非却是面带喜色,他可太知道眼下的问题所在,现在林耀祖愿意帮自己,那简直是意外之喜。
有这些人,哪怕他们只是护卫中军,自己也能行事大胆一些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他有些担心:“巡抚大人,颍川侯此番是否要回京师?”
“自然是要回去的。”
林耀祖只是看了一眼,便如实回答。颍川侯冯国彪不回去的话,他如何让朝廷知道那些人立下大功,又让朝廷知道,这草台班子能够运行到现在,不是靠朝廷,而是靠着自己操持。
“辽东的军务就交给侯爷了,希望侯爷不要让人失望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林耀祖直接送客,他才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只好奇若是这一支军队没有战果,或是惨败之后,朝廷会不会换人再送一波人头。
怀着这一想法,林耀祖在军寨当中见到了满脸红色,气色很足的颍川侯冯国彪。
连战连胜让这位老男人再度有了自信,说话也变得中气十足。这一变化让他变得年轻,自信。
就连回到京师,他也丝毫不担心。
“大人,您来了!”
在林耀祖到来之后,他立马笑道:“那武定侯末将也算熟悉,此人也算是有能力。但冒险向北,只怕是前途渺茫!那突厥人数日之前便在北方勒住兵马,潜伏期来。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向北行走,都必定会被突厥人袭击。”
“咱们大金为什么不肯出长城?还不是因为一旦出了长城,突厥人就能盯着咱们的军队。人少了,人家诱敌深入,断绝粮道,疲兵之后,一口把这些军队吃掉。若是去的人多了,突厥人怕了,人家远遁千里,纵然百万大军横扫漠北,却又无法真正击败突厥人。”
他叹了口气,心中多有不忿。大金跟突厥人的战争一向占据优势,但这是建立在完善的防御体系上面的。
真要向北击败突厥人的话,哪有那么容易。
人家是突厥人,打不过也跑得过。
如此一来自己一方花费巨大,却没有什么战果,几次下来谁能坚持的住?
这也导致大金北伐草原没什么好处,所行朝野上下只进行防御。
在辽东也是如此,进攻没好处,基本防御。
但现在大金辽东一线的防御被突厥人击破,已经退缩到了大海边缘,想要从盖州卫去沈阳府,至少要数日时间。
这一来一回,花费的时间不少,危险性大大增加。
稍有不慎,就会被突厥人击溃,全军覆没。
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打出来的战果却因为朝廷内斗,很可能会毁于一旦,他自然是不满。
哪怕颍川侯冯国彪跟着时代的多数人一样,将百姓当做是自己的垫脚石,但那也是自己的垫脚石,哪能让别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