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了！”
随着一旁巡逻的土匪发现着火，顿时大慌。他们傻眼，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完了，麻烦大了。”
几个土匪头子头皮发麻，他们跟钻山豹有所接触，知道那家伙的性子。平常就算自己没做错事什么，人家都要找茬。
“不行，赶紧跑！这一把火肯定是朝廷放的，咱们不赶紧跑的话，朝廷军队也好，钻山豹也罢，咱们都惹不起，不如先走为上，现在的问题日后再说。”
说做就做，几个土匪头子根就不是钻山豹的人，当初是被迫归顺，现在眼见形势不妙，他们直接风扯紧乎。
钻山豹本人信奉武力至上，压根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自己就应该横扫四方，人见杀人，佛见杀佛。
下面不满他知道，但他不介意。
土匪的生存法则本就是弱肉强食，他们比自己弱小，自然会被自己欺负，就算没有自己欺负他们，也有其他人欺负。
自己只是做了上位者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麾下分崩离析，他毫无动静，甚至一无所知。
身侧起火的消息送到他这里的时候，孟瞎子大叫道：“大事不好，大当家的快走，千万不要叫朝廷军队抓到！”
“？？？”
那钻山豹瞬间无语，他只见远处升起熊熊烈火，却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身边人的慌乱，他却是一清二楚。
土匪总归是土匪，没有见过大场面，现在见到朝廷军队来袭，便做鸟兽散，不知道多少人直接跑路。
对此，钻山豹毫无办法，只能无能狂怒。
“他娘的，孟瞎子你跟老子集结军队，跟朝廷干一仗。老子还不信了，他大金军队还能所向无敌。”
见钻山豹攥紧拳头，好似发怒的豹子一样，能瞎子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略一思索，他便做了决定。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好，干了！”
孟瞎子大喊，作势要放手一搏：“俺的弟兄不知道死了多少，正好跟大当家一起给老子的弟兄报仇。”
见此，钻山豹心中再无疑虑。他知道孟瞎子仁义，是一歌好汉子。但这样的人对自己威胁太大了。人人都喜欢一个好人，而不是一个野心家。
自己这样的人，在哪儿都需要强力压制下属，才能让这些人野心消减，不会跟自己作对。
“老孟，你我兄弟本该如此。”
钻山豹眸子一转，目光当中尽是喜色。这些高兴并非是佯装出来的，而是他真心高兴，觉得孟瞎子是真的想要跟自己合作。
就在兄友弟恭的时候，却见孟瞎子与钻山豹并行，他悄无声息的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猛地刺入钻山豹的心腹。
一瞬间，钻山豹眼睛瞪大，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想反抗，却已经来不及了。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只见到银光闪过，只知道一柄柄战刀劈砍向自己的亲信。
“孟瞎子！”
他用尽毕生的力气，也只是挤出这样三个字来。
他不甘心，不相信自己就这样完了，死在“自己人”手中。
“我不甘心！”
他悲鸣一声，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倒毙而亡。
如钻山豹所想的不一样，他身边的亲信们看到钻山豹倒吸的时候，第一反应并非是抵抗，而是投降。
这些土匪没什么脑子，但他们也知道孟瞎子突然发难，只有一种解释。他是朝廷的人，现在为朝廷做事。
有了朝廷这样一个借口，他们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不是抵抗，而是直接投降。
要是他们有忠义之心，他们就不是土匪了！
......
溃败比林耀祖想象当中来得更快，土匪的战斗意志本就不足，现在见到四处起火，朝廷压了过来，他们纷纷投降。
一时间，乘兴而来的秦风顿时怒火中烧。
“直娘贼，怎么都是没卵蛋的，连反抗的人都没了。”
如他一样的人有许多，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金陵军队此刻见到土匪不战而溃，都有些恼火。
好在，林耀祖的命令中是俘虏跟斩首一样。
现在虽然不能斩首，立下大功，但俘虏却不是什么难事儿。
倒是林耀祖松了口气，他本就对今夜的一战抱有希望，看起来信心十足。
事实上全都是假的。
林耀祖对土匪战斗力有明确的认知，但任何战斗都可能有意外发生。古今中外翻车的例子数不胜数。
尤其是朝廷军队并非十分听话，自己也只有三千人。
用三千人击破十万人，放在哪儿都是妥妥的战神。
但这样的战神毫无价值，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自古以来的战神都是对阵异族强军打出来的，哪有镇压农民起义的战神？
何况这些连起义都算不上，只是毫无规矩的土匪，连起义军都不算，他们没有纪律，更没有战斗力。
即便如此，他还是轻松许多。
“总督大人，您休息一会儿吧。”
秦守仁来了，他带着援军到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事儿都没了。
他在林耀祖面前走来走去，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失误。
早在昨天晚上土匪就已经被自己儿子，呸，被两江总督生生打垮。
而且是以少胜多，夜战，野战！
任何一个难度都不小，但在林耀祖手中，毫无难度。
此时此刻，他佩服万分。除了对林耀祖用兵如神的佩服之外，更多的是自己儿子这一次靠着林耀祖，也能获得朝廷更多奖赏。
至于身处风暴中心的林耀祖，那就更不用多说了，人家此战大胜，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在朝廷心目当中的重量，也会今非昔比。
他深谙朝廷用人的规矩，知道朝廷上下最缺的就是会打仗的文官。
现在林耀祖能打仗，自然会被重用。
从大金建国开始，打压勋贵变成了主流。现在文官能够骑在勋贵头上拉屎撒尿。
但在解决能打仗的问题之后，文官会把勋贵手中的权力一点点夺走。
对林耀祖，他卑躬屈膝，知道林耀祖虽然夺不走自己的爵位，但能够让自己回家养老。
哪怕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还是担心。
于是，在林耀祖不说话的时候，他再度道：“总督大人，公主殿下去了楚州。”
“她肯走了？”
林耀祖这才回神，意识到公主李悠然已经离开战场。他记得昨天晚上的时候，李悠然说做什么都不肯走，要跟军队共存亡。
怎么一晚上过去，李悠然主动离开了？
“回禀总督，公主殿下虽然任性了些，但总归是一个好人，她知道自己留在战场上再无作用，便主动去楚州，安抚百姓去了。”
“她——安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