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封闭的密室内，十个死囚皆面色发白。
刚一进门，箫凌便听到了阵阵咳嗽声。
十个死囚，一夜之间全部染上了天花！
看到这一幕，箫凌放下了手中的食盒，而后带着许虎退出了密室。
食盒内，是这十名死囚一天的饭菜跟饮水。
箫凌走后，十名死囚便开始拖着虚弱的身子争抢饭菜。
好在箫凌送的食物足够的多，每人都能抢到。
脱掉了一层层的防护，箫凌点火将这些衣服烧成了灰烬。
许虎终于憋不住了，瞪着一双虎目焦急开口。
“世子啊，您到底在干什么！”
“天下人躲着这瘟疫都来不及，您反而还自己往上凑！”
“世子，您就行行好，赶紧告诉俺，您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快被憋疯的许虎，箫凌酝酿了片刻，而后缓缓开口。
“虎叔，不是本世子不想告诉你，而是本世子就算告诉了你，你也听不懂。”
许虎一愣，而后虎目圆瞪。
“世子，您看末将我像是傻子吗？”
“您只要说了，末将就能懂！”
箫凌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人呐……
就喜欢自取其辱。
“虎叔，这天花是一种病毒，传染的途径主要是通过飞沫跟肢体接触。”
箫凌刚说完一句，许虎就挠着脑袋发问。
“世子，您说慢点。”
“这飞沫是个什么玩意？”
箫凌嘴角一抽，耐心的开始解释。
“飞沫就是咱们说话时喷出的唾沫星子！”
“所以本世子才会将你我都包裹的那么严实，才敢进那密室。”
“听着，从现在开始，只能本世子说，你不准发问。”
许虎点了点头，箫凌继续开口。
“这天花，人感染了之后，前三日便会发高烧，剧烈的咳嗽，有些人熬不过这第一阶段，就被活活烧死了！”
“感染天花的第三到七日，身上会大面积的起疱疹，而后这些疱疹会流脓溃烂，且伴随着更高的高烧跟咳嗽，大多数人都熬不过这一阶段，九成感染了天花之人，都活不过七日！”
“即便是能挺过这七天，感染了天花的人，身体内的器官也基本都烧坏了，体外的皮肤也都溃烂，这种状态下，人基本是活不了太久的。”
“所以染上了天花，基本就是必死的。”
听到这，一旁的许虎连咽了数口唾沫。
“世子，那您还不离这天花远点？”
箫凌走进了后院，而后盘坐在百年银杏树下。
喝了一口茶水，箫凌再次开口。
“虎叔，不止人能够感染天花，牲畜也可以。”
“只不过牲畜的免疫力比人要强的多，牲畜得了天花之后，是可以自愈的，就比如那些黄牛。”
许虎满脑子疑问，又不敢继续发问。
免疫力？
那是个啥？
“黄牛得了天花之后，体内会出现抗体。”
“而那些抗体从黄牛溃烂皮肤的浓水上就能获取。”
“这个抗体，你可以理解成降低了威力的天花，从黄牛体内取出的浓水，虽然还带有天花病毒，可对身体的危害已经下降了十倍不止。”
“而此时的天花，人体依靠自己的免疫力是可以抵抗的，人感染了这种毒性小的天花，体内会跟黄牛一样，产生一种抗体，以后就都不会在害怕这天花了。”
“这也是为什么，只要人得过一次天花活下来后，此后就都不会在染上天花了，因为人体内已经有了这种抗体。”
“虎叔，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箫凌看着已经彻底懵逼的许虎，直接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此刻的许虎，疯狂的运转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
抗体是个什么玩意？
免疫力又是啥？
黄牛跟人有个鸡毛的关系？
许虎已经彻底凌乱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许虎的判断。
想不通，许虎就直接听结果。
“额……”
“世子啊，您的意思是说，您能治好这天花？”
箫凌嘴角一抽，不在继续搭理许虎。
在这个时代，天花是治不好的。
只能提前接种牛痘。
而箫凌从黄牛身上提取的浓水，就是粗制版的牛痘。
效果如何，还得等上七日，如果那十个死囚能活下来，那箫凌的实验就算是成功了。
转眼时间，七日便过。
皇宫。
宣政殿内。
跟以往热闹的宣政殿不同，今日的宣政殿内，只有十几个内阁大臣。
而此刻，这十几个大臣均面露惶恐的跪倒在地。
包括内阁五老之一的魏国公，韩国公，秦国公，以及吴国公。
宣政殿内的这些大臣，每一个都是站在大武王朝权利顶峰的存在。
而能让这群存在如此惶恐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皇帝怒了，而且是盛怒！
“七日时间里，临安城内感染了瘟疫的百姓，竟然已经超过了三万！”
“这还是临安城全面禁足之后的结果！”
“你们告诉朕，是不是再过十天，整个临安城都得染上这天花，最后连朕都得染上这天花！”
十几个大臣相互对视一眼，无人敢发一言。
只有秦国公壮着胆子开口了。
“陛下息怒，若不是及时封闭城门禁足百姓，恐怕这个数字还得翻上十倍！甚至……百倍！”
“现在要紧的是，那些已经感染了瘟疫的百姓该怎么办，还请陛下拿定主意才行。”
听着秦国公的话，武帝长长叹了一口气。
三万多百姓啊！
足足三万多百姓感染了天花！
这三万多人活着一天，整个大武王朝便危险一日。
武帝很想下一道密诏，将这三万人全都杀了，然后烧成灰烬，一了百了。
但是武帝不敢。
一句话杀掉三万自己的百姓……
武帝怕天下人的口诛笔伐，更怕自己死后，名留史册被人唾骂。
所以这三万人怎么处置，的确是成了一个难题。
武帝久久不出声，下方的一众大臣们也不敢出声。
宣政殿内，气氛瞬间有些诡异。
魏国公看着武帝的背影，而后突然开口。
“陛下！”
“感染天花者，百死无生。”
“老臣以为，为天下计，为了临安城还活着的百姓们，为了我大武王朝的江山社稷，染天花者，当杀无赦！！！”
“而后尸体焚烧成灰烬，掘地十尺掩埋，如此方能永绝后患。”
魏国公话语落地，满殿皆惊。
武帝眼中的窃喜一闪而过。
秦国公直接愤然起身，而后怒目看向了魏国公。
“焉能如此！”
“这三万百姓，可都是我大武王朝的子民啊！”
“若是如此做，岂不尽失民心？”
“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待陛下？”
“陛下，万不能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