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凌霄阁。
萧凌甚至没有时间去看看赵蒹葭，只是和李澈脚步急促，赶往方长存开设的酒楼。
李澈罕见的没有多问，只是将心中的疑惑全都放下。
她不明白为什么相公会拒绝这些有钱人，也不明白相公为什么对其他人都有一种天然的敌意，可她知道，相公这么谨慎，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的事，没有错的！
相对于凌霄阁，方长存开设的酒楼就显得十分平常，并没有人满为患，跟普通的酒楼没多大区别，寥寥数人坐在角落，喝着便宜的酒水。
而方长存在门口坐在板凳上，十分享受眼下的宁静生活。
远远的看到萧凌和李澈出现，方长存微微皱眉，起身迎接。
不过他就像伯牙一样，对萧凌并没有太多的敬语，很是平常的来到萧凌面前，笑着问道：“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你怎么突然在这里开设酒楼，有人想让你监视我，还是你和我父亲达成了什么协议？”
“没有。”
面对萧凌的询问，方长存很平静的回答：“这你以后就会是你的退路之一，不良人也应当在这里建设一个合适的地方，否则以后你退守这边，我们该何去何从？”
“不良人现在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我是不是就像一个摆设？”
萧凌皱了皱眉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怒意。
他确实是把指挥权和一部分权力交给了方长存，可他从没有说过，从今往后方长存就是不良人的首领，所有的一切都由他自己说了算。
若是萧凌不知情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到舒州城来，展露一下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这是在等着萧凌来找他？
还是说他想挑战一下萧凌的权威？
两人目光相撞，方长存察觉到萧凌眼中的怒火，笑着说道：“世子殿下不用心急，这些东西都是有专门人送信给您，只是我提前回来了而已，而且现在的不良人一切还是听世子殿下的安排！”
“我最后再问一次，为什么要在舒州城开设一家酒楼，无论是你的个人想法，还是不良人眼下的决定，我都要得到一个正确的回答！”
眼看方长存下意识要回答，萧凌举手做出停止的手势：“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清楚，如果你想做什么其他的事情，这一天之内趁早做完！最好祈祷我死在家里，你不会染上什么麻烦，否则的话……”
“方长存，我当初能在那里把你捞出来，就说明我身上没有世子的架子，我做事可不会那么讲规矩。”
萧凌丢下一句话，拉着李澈愤然离开。
很明显，不良人如今已经脱离了乡邻的掌控，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眼前的这位方长存。
无论他的目的如何，只要不良人脱离了他这个真正的主帅，那就已经没了存在的必要。
灭了整个不良人，或者是灭了方长存，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你不是很信任他吗？为什么突然这样？”
“……”
两人走在路上，李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萧凌顿时脚下一顿，回头惊愕的看向他：“谁跟你说过我很相信他，又是谁告诉你关于他的这些事？”
李澈眉头微皱：“不良人建设完成之后，我见过他几次，而且那时候不是还在京城吗？赢陆……”
未等李澈把话说完，萧凌忽然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
倘若方长存有反叛的机会，那这个问题一定是出在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确实把不良人的权力交给过赢陆，只不过赢陆时断然不可能跟自己对着干。
如此想来，萧凌下意识的想起当年方长存说的那句话。
只可能忠于大武国的皇权，绝不可能忠诚于萧凌个人。
“那家伙不会还有什么想法吧！”
一想到往日的那些，萧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当时一时心软，怎么这家伙还能从一个农民东山再起？
“怎么了？”
李澈挣脱他的手，眼中满是疑惑。
萧凌低声说道：“他这一趟回来恐怕是为了帮某些人打探一些消息。”
“他真的背叛了你？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说服他？”
“……”
面对李澈的询问，萧凌并没有张嘴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李澈。
两人目光相撞，好一会儿过去，李澈也想起了那个远在某处耕地的哥哥，不由得面色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萧凌：“他怎么会！？”
“方长存并不忠诚于我，他一直忠诚的都是大武国的皇权，也许在他看来……你哥哥比我更具有正统性，也比现在龙椅上的那位更加适合当皇上。”
萧凌面色阴沉，加快了往回走的脚步，冷冰冰的说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类事件只要有一点点苗头出现，都应当当作真实发生的事情来看，否则会吃大亏。”
一路赶回府邸，萧凌赶忙叫来了伯牙和许虎，但他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只当作是聊一些普通的事，也没有让门口的那些侍卫退下。
不过，几人说话时还是压低了嗓音。
一听说方长存可能的目的是帮助李仪，许虎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他怎么可能卷土重来？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耕田种地的普通百姓，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别不是被别人当成枪使，他是被别人骗的吧！”
“我不相信他有这个本事，如果他真的有这个能耐，或许当初就不会输。”
许虎摇晃着脑袋，表达着内心的情绪：“这件事情不可能是真的，只有可能是方长存自己想要做一些事！”
许虎不光是看着萧凌长大的，他也算是间接性的听着李仪的事迹长大的，他也清楚李仪的性格，如今的李仪根本不可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他不相信，萧凌和伯牙在心中却早就有了判断。
伯牙皱了皱眉，轻声说道：“疑罪从有，或许应该派人盯着他，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不用，以他的本事，很有可能会发现，现在大家要保证所有的核心人员不暴露马脚，一切按照平常的计划进行！”
萧凌淡淡摇头，认真思索了片刻，低声说道：“所有重要的事情现在都由专人来做，不允许再像之前那样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