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长存的一通委屈，萧凌直接弄在原地。
父亲临走之前，萧凌已经和他说过不良人的存在，并且跟他暗示过不良人的存在是为了以后的两军争战收取情报，父亲为什么要不管他们？
父亲是战王，对战争的敏感度比所有人都高，又怎么会放过情报的积累？
两军争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情报的积累就是胜利的关键之一，父亲不会不知道这些！
“你们是不是暴露了？”
萧凌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
在他看来，不良人能够被父亲拒绝，只有可能是出现了内鬼，或者是父亲身边已经有人安插了眼线，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不良人。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
方长存眼中流露出几分不甘，低声说道：“大家忍辱负重这么久，就换来了你一句怀疑？”
萧凌并没有在乎他有多么不甘心，只是冷冰冰的命令：“传令回去所有的不良人自查！放弃任何有内鬼的分部，至于父亲没有管你们的事情，我想应该是他身边也有别人在监视！从现在开始，不良人化整为零，所有人分散安排到大乾！”
“所有的资金，等你回到京城的时候去找嬴陆，他会给你解决。”
说到这里，萧凌又顿了一下：“你不会只为了这一些小事，亲自过来吧！”
方长存微微摇头，斜了一眼旁边的许虎，见萧凌点头默认，才接着说道：“自从你离开了京城，你的消息就已经完全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可是根据京城之中的眼线来看，江南一带所有的奏折还在正常的送往皇城，战王殿下也是担心这些，才专门派人把消息散给了我。”
“你不说他跟你们没有联系吗？”
“他跟不良人做了切割，又没有跟我做切割。”
方长存丢下一句话，还想再说什么，回头又瞧见伯牙回来，当时冷了脸：“其他的事情晚些时候再聊吧，我也是一路赶回来的，我先休息了。”
砰。
砰。
紧跟着，两个摔门的声音响起。
方长存用力的摔门离开，伯牙则是用力的推门进来。
他跟方长存出现时的表情相差不多，直勾勾地盯着萧凌：“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手里拿着你的腰牌！你都不打算跟我一个解释吗？以后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你让我如何做事？”
“啊？”
萧凌弄了一下，连忙解释道：“他是我之前建立的不良人首领！具体的事情你可以去卷宗阁翻阅一些资料，卷宗阁里还存有一些……”
话说到一半，萧凌也想起来现在在江南，卷宗阁的资料全都在京城，只好用手肘拐了一下许虎：“一会儿虎叔会跟你解释的，你刚刚不是走了吗？现在怎么又来了？”
“现在江边出现了几百名武士，其中一人要见你，说要跟你开战，并不是说扶桑和大武国开战，而是他和你开战，因为你太侮辱他们！”
“打住，我有点没听懂！他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为了跟我开战，而不是跟大武国开战，这不是废话吗？”
“对你开战只是私人恩怨，你可以调动兵马，也可以把他们理解为山贼，这是大武国律令里面没有记录的，他特别强调没有跟大武国开战，就是想要告诉你他们的身份也不正规，你也不要妄想拿他们当借口去对付扶桑。”
伯牙随口解释了两句，转身就要朝外走，回头瞧见萧凌还坐在桌子后面，忍不住轻声催促：“你还不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吗？现在还乱着呢！”
萧凌扑哧一笑，起身跟上他的脚步，许虎也跟着走了过去。
恍惚之间，萧凌有一种错觉，自己才是个下人，而他们才是真正的领导人。
“今天这一天过的……简直就像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给人当牛马的感觉了。”
萧凌抬手揉揉鼻子，发出了一声感慨。
……
江边。
三百多名武士凝聚在江水旁，每个人都身穿着他们所谓的武士装，腰间斜挎着武士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决然，仿佛随时都要拔刀攻击周边的百姓。
相比于这些像是士兵一样的武士，那些百姓的脸上则是挂满了淡然。
整整一千多名百姓，很多人都是工人，很多人都是普通的农民，可他们在今夜都强打着精神，手里拿着锄头和棍子，安静的守在第一线，第一次展露出来强硬的态度，没有任何人退让。
“站住！再往前一步试试看。”
每当有武士想要动弹一下，都会有年轻人站出来。
这一刻，他们不是在为了大武国的一切争斗，而是在为了自己做斗争。
“世子殿下来了。”
也不知等待了多久，后方终于传来了传话声。
百姓们连忙分列两旁，在中间露出一条道路。
萧凌迈步走在正中央，缓缓的靠近那些武士，目光停留在最前方的田野合身上。
“那天光是看到你脾气暴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胆子？”
萧凌揉揉鼻子，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想与我开战那就直接动手便好，不必用三百人站在这里！大武国，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你知道大武国的武字是怎么来的吗？”
说完话，他摇晃着脑袋转身就要离开。
田野合往前一步，冷冰冰的喊道：“你就算是再怎么能打这些，百姓又该怎么样？今天我是单方面来向你宣战的，你要是有胆子的话就答应下来，如果没有胆子的话，那就回去吧。”
此话一出，萧凌脚下一顿，回头扫了他一眼，悠悠的问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第二个选择就是，再多嘀咕一句，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若是换一个人来舒州城，或许他没有胆子跟你们对抗，可我有的是胆子！也有这个实力。”
哗啦啦。
随着萧凌的话音落下，假扮成百姓的赤霄军从百姓之中挤出，虽然手中只拿着棍棒，可这害人的气势还是让田野合面色凝重。
“你想用这件事当作与我开战的理由，那是远远不够的！让你们的天皇过来，或许还可以跟我聊一聊。”
萧凌舔了舔嘴唇，抬手指向他的武士刀：“来都来了，临走之前把刀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