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深夜。
无人问津的小巷子。
苏世手中提着一颗人头,用力晃动了一下肩膀,扒开左肩上的一处刀伤看了一眼,从袖中抽出一块布条简单包扎。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是丢死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张无忧的宅邸。
咚咚咚。
还是熟悉的敲门方式。
只是这一次开门的老伯愣在原地,这种叩门的声音本应该是扶桑人,这会儿突然变成了一个大武国的人,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
“我找张无忧有些重要的事情,你可以帮我通报一声吗?”
苏世嘴角微微上扬,举起了手中的人头。
“啊!”
下一刻,老婆发出一声惨叫,咕咚一下倒在地上,被吓晕了过去。
眼看如此,苏世拔出腰间长刀,只用力往前一划,轻易的将木门上的门闩给砍断。
紧跟着,他手提着一颗人头,大摇大摆的走向里面。
张无忧此刻正坐在院中焦急的等待,即便两名小女子一左一右挤着他,他也没有半点玩乐的心思,只是满心想着那本账目应该怎么办。
“你早应该答应他的。”
咕噜噜。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一颗人头滚落到张无忧的脚旁。
“啊!”
两名小女子瞬间被吓得失声尖叫,软绵绵的跌坐在地上。
张无忧则是面色一沉,回头看向苏世。
后者拿出了一本账目晃了晃:“早些答应他的话,只是去找一下世子殿下就可以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打草惊蛇,现在可好,所有人都知道你动了手。”
“你是谁?想要多少钱?”
张无忧面色阴沉,审视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苏世身上游走。
苏世面带微笑:“给你一个忠告,你既然知道世子殿下这么厉害,就应该知道这时候投靠世子殿下是你唯一的出路,若是你想在这里混吃等死,或者是站错了队,就不要怪世子殿下手下不留情。”
“当初的王爷功高盖主,可他仍然不敢打破规矩,天底下只有世子爷一个人,但冲破一切枷锁。”
“何况,你这个东西我会帮你送给世子殿下的,想要的话去找他吧。”
说完这些,苏世笑呵呵的往后退去,回头发现身后多出了几名侍卫,轻声问道:“你们想杀了我?如果不敢的话,就请退开。”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萧凌的人。
就算是张无忧真的敢下令,这几名侍卫也不敢真的动手。
那可是马踏皇城的世子爷呀!
“另外,诸位若是想另寻明主,舒州城就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苏世双手后付,大摇大摆的离开。
张无忧全程没再多说半句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舒州城和苏州城相隔的不远,但萧凌刚来这里才多久,怎么就把眼线布置到了这里?
不对!
是刚刚那些忍者带来的。
这位世子爷突然南下,又突然和王爷发生冲突,难道是皇城中的那位想要对付王爷?
“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了?”
……
江边。
原应该是工人们正在忙碌的时候,可现在即便是灯火通明,工人们也只是在一片废墟之中收拾东西。
一场大火焚烧了多数,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有一半全都葬身在火海之中。
“那些畜生,简直不是人!这么多好东西全都毁了,就算这些东西不是咱们的,可咱们也倾注了这么多的心血。”
“你就别絮叨了,现在最难受的是世子殿下,这艘船眼看着就要建好了,结果一把大火全都烧了。”
“那边的码头不也是,要是建好了之后,完全可以投入正常使用,可现在全都没了,恐怕前段时间说的那些商队估计也不会来了。”
工人们一边忙碌着,一边吐槽着,除了心痛,就只剩下无奈。
而在不远处,萧凌和伯牙肩并肩站在高台上,从上至下的观看忙碌的工人。
“下次有这种事,还是应该让你来办,我早就该知道虎叔不适合做这种事。”
萧凌常常的叹了口气,抬手指向被焚烧的那一个码头:“按照原定计划,这个码头应该在十天之后投入正常使用,现在全都没了。”
“重建这些应该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比以前花费的时间要少很多,毕竟算是轻车熟路。”
伯牙幽幽的望向萧凌,跟着长叹一口气:“只不过花费的钱比以前要多很多。”
哒哒哒。
正在这时,许虎从远处跑来,抬头瞧见萧凌站在高台上,纵身一跃爬上来。
“你们两人怎么在这儿?我以为你们两个还在家里呢!”
“……”
面对许虎的询问,萧凌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刚刚上面发了封信函下来!舒州城隶属于苏州城管,所以舒州城内的任何事情都应该途经苏州,现在送往那边发下来了命令,让我们趁早和扶桑那边做个了断!”
许虎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从怀中掏出来信递给萧凌:“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晚上就送过来了信,看来他们之间的联系不浅呢。”
萧凌打开信封瞄了两眼,随手就将信封四张碎片丢到一旁:“县官不如现管,要是他真的想管的话,就让他自己过来,一封信函就想要让我帮他做事?他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要是上头找下来怎么办?按照大武国的律令,他是有资格将我们……”
“他要是敢将我打入大牢,早就可以这么做了。”
面对伯牙的询问,萧凌耸了耸肩头,蛮不在乎的说道:“比试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时间就定在三天之后吧!到时候亲情激愤,你们可要小心一些。”
萧凌双手后扶,正要从高台上跳下去,想了想,还是从旁边的梯子上往下爬。
等到萧凌离开,许虎盘膝坐在高台上,看着正在忙碌的工人们,昂头询问伯牙:“这场大火……算不算是点燃他们内心的火了?”
“估计还差一些,否则的话他们已经去找了,没必要在这里发牢骚。”
伯牙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着:“这群愚民不光是需要有一个人能在前面带路,他们还需要有一个能负责任的人,能够保护他们的人,他们只想要发泄,不想要承担责任,更不想付出任何,即便是他们备受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