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几十粒碎银子散落满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其余的一些银票还在钱袋中，随着钱袋被断臂匪首紧紧的攥在手里。
“伯牙，你知不知道宋王之前还安排了一些人？”
“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你为什么没有畏惧感？”
耳听萧凌还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伯牙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就算是萧凌的身份特殊，可对方看起来就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贼，就不应该尊重一下人家的职业吗？
“他们现在动刀子要杀我，你考虑一下我的处境。”
“一场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
伯牙瞪了一眼萧凌，只好回头看向断臂匪首：“兄弟，之前你答应过……”
“住口！你们鱼肉百姓，这点银子……”
“放屁！你亲眼看到我鱼肉百姓呢？别人怎么做的我不知道，我怎么做的不需要你来瞎说。”
断臂匪首刚要呵斥两句，萧凌却像被触碰到逆鳞，张嘴就骂：“你知不知道江边每一天要投入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指着我要吃饭？每天累死累活的，现在你还要来指责我？不是我逼你上山为匪的，我也没说要追你们以后的罪过，说话前过过脑子。”
“你！”
眼看萧凌还敢还嘴，断臂匪首面色一沉，拿刀的手用力刺向伯牙。
咻。
尚未等他的肩膀发力，一粒石子划破长空，准确无误的砸在他的肩膀上，你倒知道，可以清楚的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
伴着一声惨叫，断臂匪首直接倒在地上。
旁边的两名小随从跑上前来查看，伯牙也趁着这个机会往萧凌跑。
“站住！”
两名土匪刚要上前追逐，萧凌又捡起一块石头：“试试？”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两名土匪再也不敢上前，只能将断臂匪首搀扶起来，转头就要走。
正在这时，萧凌又高声叫住了他们：“把地上的那些银子拿着，以后要是没饭吃了，来江边找我，管不了你们后半辈子管，你们这三五天的好日子，还是吃得了的！”
“……”
两名土匪相视一眼，其中一个胆子大一些的，还是蹲下身子捡起银子，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出现，两人手忙脚乱的将地上的所有钱捡起来，搀扶起断臂匪首朝远处跑去。
等到山道上再没了旁人，萧凌才扭头幽幽地瞥了眼伯牙：“你被他们拐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说服他们？”
“是一群苦难人，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说什么都没用。”
伯牙上下打量了一眼萧凌，忽然皱起眉头：“你干什么去了的？怎么感觉你好像刚刚打过仗一样，累的不行？”
“那什么吧……小孩子不要多问！”
只听这一个回答，伯牙挑了挑眉头，顿时明白其中深意，也没再跟他继续多聊，默默朝着回去的路走，边走边说起这两天在山洞之中的经历。
像是断臂匪首这种被迫上山为匪的人不在少数，并且，这些人最终没了办法会离开舒州城，导致这些年舒州，人口流失十分严重。
而萧凌这段时间的作为由于动作太快，再加上，男女老少都会分入工人的队伍，以至于山上的这群人，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当然，一部分人知道了也没用，他们已经是被列在山贼的名单之中，就算是去了边疆，也没有正式的户籍，根本不能用他们。
……
“真是一个小可怜。”
萧家府邸，李澈轻轻揉了揉小小的脑袋，似笑非笑的歪头看着她：“被萧凌欺负了，你会讨厌萧凌吗？”
“相公没有欺负我。”
小小果断的摇头，可抬头迎上李澈的目光，她又害羞的把头别过去。
不是没有经历过那档子事，而是相公这一次做得太过火。
“你呀！萧凌天天欺负你，连话都不敢多说，这是我在你身边，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会被欺负死。”
李澈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颇有一副女儿不听话的模样。
小小只是默默的点头，十分坦然的接受李澈的训斥。
两人正在房间里聊天，陈萌萌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走进来：“你们俩还在这里干什么？伯牙已经回来了，相公让我们去江边集合，这段时间大家都没有去看过相公在江边的成果，今天就当作一起去看看吧！”
“说起来，最近好像除了赵蒹葭一直在给相公帮忙，咱们都没有去过，今天可不要给他们泼凉水！”
说到这里，陈萌萌直接指向李澈：“我说的就是你，除了你以外，没谁给萧凌泼过凉水。”
“实话实说还不乐意？”
李澈耸了耸肩头，瞧见陈萌萌又要教训自己，果断摆了摆手：“行行行，我记住了！不就是不泼凉水吗？”
“我也要去！”
两人说这话，小小也挣扎着要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拿起衣服：“我也很久没有去过江边，我也想去看看！”
说完话，她紧紧的拉住李澈的手。
无奈之下，李澈只好点头答应。
半个时辰之后，三位夫人梳妆打扮，整整齐齐的来到江边。
“哇！”
走向马车的瞬间，李澈瞪大的双眼，发出一声惊叹。
自从萧凌将她们安排到另一处住所，萧凌白天就待在江边，晚上才会回去，其实也不知道江边变成了什么模样，今天再一看……简直是换了一个天地！
“这里是江边？还是哪里？”
陈萌萌走向马车，一样是瞪大了双眼。
多日之前还杂草丛生的江边，今日已经变得生机盎然！
密密麻麻的工人穿梭在江边，女子组成一队队工人认认真真的搓着麻绳，男子则是在那边敲敲打打修建着码头，不会手艺活儿的工人们，则是在扛着木头。
“那边是村庄吗？江边什么时候多出来了几个村庄？”
小小是最后下车的，也是最先注意到远处的村落，一双美眸瞪得圆圆的：“相公还在这里修建了这些村庄？”
“小女娃！那可不是老爷修建的村庄，是一些工人自发将村子迁过来的！”
旁边的一名工人闻声大笑，并没有注意到几个人的穿着有多贵重，只当是路过的小丫头，随口解释：“这个活本来就很长久，要是能一直做下去，谁都乐意把家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