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个匾额送到了乾清宫大殿，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武帝欲言又止，好几次张开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训斥萧凌。
兵部尚书秦立，更是挑着眉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萧凌。
尽管他们都清楚，萧凌十分擅长利用百姓的心来做事，可这次看到萧凌说的这么直白，事情进展的如此直接，武帝还是有些惊讶。
沉默半晌，武帝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自古以来立下的规矩，就算是想要取消军籍，为了天下百姓所想，你也应当按照正常的流程来做事，而不是……自作主张。”
萧凌闻言眉头一皱：“微臣确实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在做事啊！五城兵马司指挥掌管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招募兵马，以及统领兵马，这些兵马应当都是在我管辖之内！再者而言，之前微臣和其他官员争执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过，五城兵马司的事情要优先处理！”
“……”
“如今五城兵马司少了这么多士兵，为了京城之中的百姓，微臣也只能够用这种办法来吸引百姓！”
萧凌不等武帝回答，笑着解释了两句。
几句话一说，武帝就算是想定罪，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就算是要强行定下萧凌的罪，这个恶人也不该是他这个皇上来当，应当选一个更加合适的人。
“微臣叩见皇上！”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宋南？”
萧凌一脸疑惑的看向门口。
来的路上他走的速度很慢，周围来往的人也很多，可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魏国公府的人。
宋南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过来？
“启禀皇上，微臣在五城兵马司……”
他正在想着，宋南乐呵呵的进入大殿。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有了一丝震惊。
“你怎么在这儿？”
宋南皱着眉头，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卷轴收到身后。
萧凌歪头看了眼卷轴，喃喃道：“真的这么巧？”
瞧见宋南，武帝的脸上也有些许震惊，问道：“五城兵马司怎么了？”
“啊？”
宋南神情犹豫，看看萧凌，又看看武帝。
萧凌怎么在这儿？皇上怎么这个神情？
为什么还摆着这么多的匾额！
何无庸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宋南的脑子里也生起了各种疑惑。
他手中的卷轴是何无庸通过其他手段得到的，卷轴之中记录了五城兵马司新招募的士兵之中，有不少人都是为了拿到一笔可观的钱财，而后偷偷摸摸的跑路！
这些人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根本就不会害怕满门抄斩的事。
原本，宋南是想明天早朝的时候再将此事拿出来说，可何无庸雪急匆匆的将他催过来。
“难道何无庸已经知道萧凌过来了？”
宋南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可皇上已经发问，他又不能不说。
“启禀皇上，微臣在五城兵马司之中寻找到了一部分孤儿！这些人无惧生死，就是想在五城兵马司之中按月拿到军饷，之后离开京城！白拿国库的银子。”
“而在这些人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太子的人，更有一些人是其他官员派去的！”
“五城兵马司作为保护皇城的兵马，涉及的势力如此之多，这是最大的忌讳！而萧凌对这一切都选择漠视。”
宋南举起了手中的卷轴，亲自交到旁边小太监的手中。
等到武帝打开卷轴细细查看，他又接着说道：“世子殿下就在这里，有些话微臣不应该说！可为了京城之安危，微臣还是要把话挑明，连五成兵马司都成了权力争夺的地方，还谈什么京城的安危？而且！世子殿下对这一切本就知情，却选择了视而不见，这分明就是包庇！”
话音落下，萧凌眉头紧皱，武帝则是满脸疑惑。
卷轴之中记录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清楚的标注出他们的出身，以及什么时候归顺的谁。
武帝并不关心这些人到底属于谁，他关心的是魏国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大的情报网。
“萧凌，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武帝将卷轴放在玉书案上，皱眉望着萧凌。
说实话，跟萧凌交手这么多次，他也不相信萧凌真的没做任何准备。
“微臣无话可说！”
萧凌叹了口气，仿佛已经黔驴技穷。
“……”
见此一幕，武帝笑了笑：“你不会只有这两下子吧！按理来说……”
哒哒哒。
“皇上！皇城之外，凝聚了好多百姓啊！”
还没等武帝把话说完，门外匆匆跑进来一名小太监，指着远处高声喊道：“好多的百姓都在敲锣打鼓，非说是要叩谢皇恩，现在城外都已经有近三千人了！连御林军都已经派人去城门口了。”
“什么？”
一听这话，武帝面色一沉：“这可是重罪！”
“是啊！过去的士兵们都已经说了这些做法是重罪，可百姓们非围在那里不走，说什么五城兵马司内的士兵欺压普通百姓，尽数被赶出了五城兵马司，现在五城兵马司的军纪是天下罕见！一切都归功于皇上，领导有方！”
“……”
闻听此言，武帝眉头越皱越紧。
这明明是好事，怎么这小太监慌慌张张的？
小太监也意识到自己的神态不对，连忙解释：“可是城外的百姓实在太多了！而且士兵们根本无法驱赶他们，他们都说要见一见皇上才能离开！就算是见不到皇上，也应该见到太子。”
武帝扭头看向萧凌，后者则是耸了耸肩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我来这里之前，兵营之中出现士兵斗殴的情况，有些士兵自持，身份高贵，对其他的新兵实施打压，被我教训之后赶了出去，顺便踢除了一群士兵！”
面对武帝的询问，萧凌毫不隐瞒，甚至说的十分详细。
武帝冷声问道：“为什么刚刚不说？”
“皇上没有问，微臣自然不敢多说！”
萧凌露出贱兮兮的笑容，踮脚想要看清御书案上的卷轴，笑着说道：“微臣曾经说过，任何想要搅乱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是微臣的敌人……那份名单……是我让人给泄露出去的！就是为了提醒那些不该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