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萧凌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若是让萧凌去边疆历练几年,未必会比你差多少。”
突然,武帝冷不丁地提起了萧凌。
萧定北闻言面色一变,回头看向萧凌。
萧凌则是面露疑惑,有些没理解。
他能听明白前面的话,却听不懂武帝让自己去镇守边疆是什么意思。
“这是个好办法,只是怕他没办法统领几十万兵马。”
沉默半晌,萧定北抬头看了一眼武帝。
两人目光相撞,同时陷入了沉默。
“上朝。”
好一会儿过去,武帝挥了挥手。
魏公公见状连忙让人打开殿门,让文武百官都进来。
早已在门外等候了许久的文武百官,一个个进门的时候都只是偷瞄萧定北,眼中有很多的不甘和愤怒,却不敢说出来。
“朕今天为了等你回来,可是特意把朝会往后推了推。”
武帝笑呵呵的说着,随即招了招手,两名宫女端过来了一个巨大的托盘。
等到宫女将托盘上的布打开,露出了里面金灿灿的金坨子,以及一叠各种契约和银票,武帝这才接着说道:“战王上一次立下了大功,可是因为萧凌犯了一些小事,便功过相抵,朕思量了这么久,还是觉得有些过分,这是补上的一些赏赐。”
魏公公上前一步,拿起旁边的账目,高声念叨起来:“西山良田三百亩、城东三进宅院一座,五进宅院一座、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丫鬟仆人三十二名……”
从吃穿住用行,到黄白之物,这一份赏赐,可以说是把能给的都给了一遍,并且数量都不少。
就算是萧定北现在退隐养老,这些钱让他生两个败家子儿都花不完。
萧定北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等到魏公公把一切念完,将账目送到他的手边,他才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微臣一心为了大武国镇守边疆,若是为了要这些东西,岂不是违背了初心,请皇上将这些东西送与城外的那些难民吧!”
此话一出,武帝面色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从始至终都没有哪个人敢在朝堂之上,不要皇上的赏赐之物,这分明就是在藐视皇权!
而且,他还张嘴闭嘴把这些东西送给城外的难民……
皇上就在皇城之中,与那些难民不过几里相隔,连皇上都没有说这些事情,他一个刚刚回来的将军就开始提起这些,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这些话落到了有心人的嘴里,恐怕他就是在憋着谋朝篡位。
果然。
随着萧定北的话音落下,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武帝冷冰冰的看着萧定北,而萧定北则是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就算是跟武帝眼神相撞,也没有任何退缩。
“萧定北,你真的以为你功高盖主了吗?不过是镇守边疆!”
沉默之中,刑部侍郎程让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在外征战的可不光是你一位将军,在外拼杀的也不是你这个将军,而是那些死伤的士兵!你有什么可狂的?”
“对!”
内阁参事黄庭也跟着站出来,低声说道:“就算是你对大武国有功,你的儿子早已将你的功劳全都给败完了,如今皇上念你年老,一心想着恩赐于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萧定北,你做的全都是分内之事,皇上赏赐你,那是天恩!你凭什么拒绝?”
“城外的难民你也要管,边疆你也要管,你以为你是谁?难道城外的难民就没有别人管吗?你当我们都没有关注过这些吗?”
有他们两人带头说话,其余人也都跟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每个人都义正词严,言语之中都是在斥责萧定北目中无人,更有甚者暗示萧定北想要管天下间所有的事!
对于这些人的话语,萧定北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默默的看着武帝。
“父王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那些士兵为了大武国的天下,甘愿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诋毁他们吗?”
突然,萧凌一个没忍住,站出来低喝一声,抬手指着那几个说话的官员:“你们这几个人食君禄,你因为了天下人而牟利,可你们想的是什么?动不动都是一些勾心斗角!你们有真正的为城外的百姓思考过吗?倘若你们有一人真心喂了城外的百姓,他们还至于在外面餐风饮露吗?”
“萧定北!好好看看你儿子!”
萧凌话音刚落,金吾卫副统领何达便站了出来,冷笑一声:“在你的面前他都如此目无皇权!轮不到他说话的份,他还要抢着说,你想一想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该多么的嚣张跋扈。”
“实话告诉你,若不是你当初的那些功劳,此刻的萧凌早已论罪当斩!”
“你可知道萧凌多少次口出狂言?你可知道萧凌多少次乱了规矩?”
一瞬间,所有人的矛头从针对萧定北,变成了针对萧凌。
见此一幕,武帝的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出言制止,饶有兴味的的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
萧凌神色一滞,有些没缓过劲儿,拧眉看着带头说话的何达:“你……”
“你们是想要上萧凌问罪吗?”
没等萧凌再说话,萧定北低声打断了萧凌的话,冷冰冰的问道:“你们是想要知道萧凌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此话一出,何达心中有一些疑惑,更有一些不安,可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皱着眉头说道:“难道萧凌犯下的罪行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还需要我们多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何达,金吾卫副统领!”
面对萧定北的询问,何达昂起下巴,站得笔直。
萧定北瞄了一眼武帝,而后轻笑一声:“看来我离开朝堂的这段时间,朝堂确实是跟传闻中的一样,变得乌烟瘴气!”
咻!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从他手中飞出,直奔何达而去。
事发突然,何达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浑身一个哆嗦,耳边便传来了剧痛。
当他抬手摸了摸耳朵,才发现自己的左耳已经被割开一个很长的口子。
“向萧凌问罪,不如我先向你们问罪。”
萧定北抿嘴笑了一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