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噜，呼噜噜。
整整半个时辰，方长存睡的呼噜声不断。
萧凌和许虎等人则是围坐在院中，就地劈碎了床和板凳，将其燃烧，烤着买来的一些肉。
“味道不错。”
萧凌尝了一口许虎烤的肉，忍不住夸赞了一声。
“一般般。”
许虎咧嘴笑着，咬了一口，却发现肉里面还是生的，根本没熟。
“你们是谁！”
突然之间，方长存坐起身来，扫了一眼旁边的所有人，而后抬手抱着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
“醒酒的茶已经煮好了，就等你醒来了。”
萧凌白了他一眼，冲着旁边的侍卫招招手，侍卫递上来一碗茶。
奇怪的是，方长存并没有因陌生人递来的茶水而感到疑惑，默默的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苦涩的茶水滑落到胃里，方长存昂了一下头，艰难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我可以先去洗一个澡吗？”
方长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破烂衣裳，又问道：“有没有给我带一些新衣服过来？我已经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换了，我的工钱都被别人拿走了。”
“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萧凌抿嘴笑着，一旁的侍卫递过来两套衣服。
“我还想……”
“你想不想死？”
耳听方长存还要再提要求，许虎来了火气，抬手一指方长存，挑着眉头说道：“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了，现在滚过去洗澡，洗完了赶快过来。”
话音落下，他也是为了震慑一下方长存，抬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用力的插在地面上。
叮咚。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锋利的刀刃直接穿透了青石砖，陷进了地面之中。
如此一幕，让方长存眉头一挑，笑道：“功力确实在我之上，三两下我是真的打不过你。”
说完，他慢悠悠的爬起身子，在侍卫的带领下走向了后院。
等到方长存离开，许虎翻了个白眼，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吐槽萧凌，低声说道：“也不知道这种货色有什么好的，说句不好听的，贫民窟里面的人多半都是这样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要说是能打的话，边疆的士兵一个比一个能打！要说有本事的话，随便找点人来，一个比一个有本事……”
说着话，许虎的眼睛还不断的瞟向萧凌。
萧凌只是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许虎，慢悠悠的解释道：“这家伙办案虽然粗暴，但是他的能力是真的强，你知道他得罪权贵，有多么恐怖吗？”
“不知道。”
“当初他查的第一个案子，查到了当时的一位世子头上，世子爷奸淫辱虐，被他一刀给砍了，他现在还能活着，并且受这么大的罪，纯纯是因为当初的他造的孽。”
“我跟你解释这些，是不是太多余了？”
萧凌说着说着，发现许虎压根不乐意听这些，也就将其他的事情全都给忍了回去。
他也知道，在许虎的眼中，像这种货色基本上都是被押入天牢的人，根本没什么招收的意义。
等待了半个时辰，方长存总算洗完了澡，收拾了身子从后面绕出来。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之前看到的方长存，无比的邋遢可怜，此刻的方长存，换上了一身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无非就是身形瘦弱，面色有些不好。
“草民方长存，叩见世子殿下！”
方长存来到萧凌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跪拜在地，磕了个头。
“直接说，你知道我会问什么。”
看他直接认出了自己，萧凌笑着询问。
方长存淡淡的回应：“草民怎么说也在栖凤城生活了十来年，栖凤城有模有样的人倒是不少，但像世子殿下这般气质的人，少的可怜！何况，这么多年都没人记起来过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世子爷刚来没两个月就能找上门来，又给醒酒茶，又给新衣服，这分明就是要招买人手，而我方长存唯一能被世子殿下看上的，也就是这条命呢。”
“方某人年轻的时候确实做了不少混账事，如今这年纪大了……”
方长存面带微笑，突然抬起头来与萧凌对视。
说着说着，他一咬牙一字一句的补充：“年纪大了之后，我认为年轻时做的那些混账事做的十分对，有些世子爷根本就不像个人，应当早死早投胎！”
“你是在威胁我啊？”
萧凌闻声一笑，对方长存有了更多的兴趣。
方长存抬手摸了摸嘴，平静道：“倒不是说威胁世子殿下，只是世子爷刚来两个月就把公孙家给抹去了，现如今来找到小人这种已经不算人的人，这不正是想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小人可以为世子爷卖命，只不过似乎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闻听此言，萧凌扫了眼旁边的侍卫，抬手轻轻一挥。
侍卫们心领神会的退出了小院，就连许虎也在愣了一下之后，起身离开。
等到院内再没有了旁人，萧凌面色一沉，低声说道：“有时候对付一些见不得光的人，需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简单的来说，我确实是需要你帮我卖命，可我也会给你非做不可的理由，并不是让你去为非作歹。”
“世子爷好像什么都没说啊。”
“有些话不需要事先说清楚，这一次我要组建一支不良人，招收天下不良烂脊，像你这般的人，在朝堂之中是活不下去的，又不甘愿成为普通的百姓，活在现实和理想之间的位置，每一日虚度光阴，又痛恨自己不愿去奋斗，实际上你们是没有任何提升的机会。”
“我给你们这样的机会，让你们在暗中保家卫国，发挥你们自己的本事！钱可以给你们，但地位和名望，你们一个都得不到。”
萧凌一边说着，起身走到院子内的箱子旁边，将箱子打开后，他直接把箱子给推倒。
哗啦啦。
一块块银锭子散落在地，互相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是你们再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萧凌抓起了一块银锭子丢向方长存，笑道：“你愿意继续做个鬼，还是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