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深夜。
闻香楼三楼。
小小的厢房内，淼淼跪在正中央。
肃清王翻看手中的书籍，无视房间内的淼淼。
“王爷，淼淼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
“淼淼自知被他陷害，无法向王爷解释，淼淼甘愿以死明志。”
淼淼说着话，便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淼淼的命是王爷给的，如今还给王爷。”
“本王从来都不相信他能从你的嘴里得到什么。”
眼看淼淼要起身离开，肃清王淡淡的回了一句。
只是这话说出口，淼淼的眼中疑惑更盛。
既然早就知道，那又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可她并不能询问，她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肃清王放下书，看了一眼手指，轻轻的抠了一下手指上的一块墨点：“只是本王能够相信，其他人不能相信，这天底下被冤枉的人多了去了，可是真正能够沉冤得雪的又有几个人？”
“说你这么做了，你就是这么做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今萧凌把你救回去，又把你的伤势养好，这时候你应该远走他乡，而不是再回来。”
啪啪啪。
肃清王轻轻拍了下手掌，房门打开三名侍卫走进房间。
“淼淼，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只是这朝堂争斗，你还是不适合参与。”
说完话，肃清王挥了挥手，淼淼却怔在了原地。
她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以死明志！
如今肃清王要收走她的性命，她也愿意接受。
只是，自己跟着肃清王这么多年，就简单的因为一句别人怀疑，就要把自己抹去存在吗？
“请吧。”
一名侍卫上前，并没有强行拉走他，而是做了一个请离的姿势。
淼淼眉头微皱，轻声说道：“身在大宅门做事，淼淼的下场如何，心里清楚的很，只是这样不清不白的死去，对淼淼而言并不公平。”
肃清王闻声看了她一眼，嗤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王爷有必要对一个小人物作解释吗？
那自然是不需要的。
淼淼看着对方冷漠的眼神，原本还泛着一丝暖意的心，此刻已经变得冰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背叛王爷！淼淼……”
她张着嘴想要多说几句，可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最终，她沉默着转身，跟着侍卫一同往外走。
下位者与上位者之间的差距，就是天地之间的鸿沟。
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无法填补。
她对肃清王的感激，在肃清王的眼里一文不值。
尽管她心中很清楚这些事情，可是真正的确认，却让她心里也有一些难受。
悠悠月色之下。
淼淼跟着三位侍卫的脚步，一路走到了闻香楼后院。
这里有一处挖好的坑洞，似是早早的就在为淼淼做了准备。
一名侍卫拿出了一把匕首递给淼淼：“请。”
淼淼接过匕首，苦笑着点了点头。
她也算是肃清王手下的一名刺客，她知道自裁是刺客最后的体面。
冰凉刺骨的刀刃，捧在手心里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
“应该……没有遗憾吧。”
淼淼昂头看了一眼月色，好好的像匕首对准胸口。
……
夜半子时。
咚咚咚。
战王府正屋的房门被叩响。
萧凌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既然小小没有被吵醒，伸手小小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的下床，打开了房门。
伯牙面色阴沉，跟木桩子一样站在房间门口：“淼淼刚刚被肃清王处死了。”
“今天傍晚时分，淼淼还是离开了殿下准备的那个小屋，回到了闻香楼，但在今天晚上，淼淼被肃清王赐死在闻香楼的后院，尸体已被焚烧掩埋了。”
“……”
听完这些话，萧凌心中异常的平静。
这些事情他老早的就跟淼淼说过，自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淼淼愿意去寻死，他也阻拦不了。
只是觉得在强权的面前，人命显得微不足道。
有这么一瞬间，萧凌想过自己是不是与肃清王一样。
“殿下，肃清王这边的情报。或许从淼淼这里就已经断开了。”
相比之下，伯牙担心的却是情报网的连接问题。
“断开就断开吧。”
萧凌本以为自己会想着解决办法，可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部署接下来的事。
淼淼的死亡对他产生了影响，可他自己却无法感觉。
“肃清王……”
萧凌张张嘴想要补充一些，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叹了口气：“肃清王作为皇上的心腹……算了，当初淼淼被他派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面对死亡的准备，对她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砰。
说完这些，萧凌将房门关上。
随着房门被关上，他也没了困意，呆愣愣的坐在床边。
“殿下，是那个……”
不知何时，小小已经醒来。
她轻轻从后方抱住萧凌的后腰，呢喃着询问：“是不是……”
可她想要询问，却又不敢去询问。
她是萧凌的一个小妾，就算知道萧凌和当初那个淼淼之间的故事，她也没有任何资格。
萧凌笑着拍了，拍小小的手臂，柔声道：“我没什么事，只是心里感觉有点乱，我以为淼淼不会回去了。”
“她是肃清王从小养到大的，她一定会回去！”
小小把脑袋靠在萧凌的后背上，很小声的说道：“若是有一天我被人诬陷，我也一样会回来。”
“我的命是殿下给的，或许淼淼也是这样想的。”
听到小小如此回应，萧凌抿嘴笑了笑：“你的命可不是我给的，你的命是你娘亲给的！如果你真的要报答我的话……”
萧凌捏住了小小的脸颊，用力的一拉将小小两片薄唇给拉成了两条红线：“还是好好的待在我的身后，默默的支持我吧！”
“我一定会支持殿下。”
小小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忽然拧起眉头说道：“我记得当年的那件事情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叫何进的大官，不过这个何进当时卖了不少大武国的武器给了其他国家的使者！皇上因为这件事情好像很生气，而后续的谋反案好像也是因为这些武器的丢失而出现的。”
“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萧凌眼中露出了几分惊奇。
没想到，韩国公当年居然还做过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