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边疆的城楼上,狂风大作。
城池前方的那一片空地上,在两天之前还爆发了一场大战。
那一场战争,战王萧定北带着八百名铁浮屠,挡住了对方六千人的攻打。
也是这一战之后,萧定北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司马休十二岁进入军营之中磨炼,十年之间南征北战没有一丝败绩,直至前一段时间司马休面对突然出现的铁浮图没有丝毫招架之力,虽然没有乱了阵脚,可是被强悍的攻势打败,最终被活捉。
萧定北将这个消息送往京城之后,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如今天下的这个局势,自己已然是功高盖主,武帝那边对自己的儿子虎视眈眈,自己现在又远在边疆,如果司马休被自己活捉的事情天下都知道了,那对战王府肯定是不友好的。
所以,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思索,萧定北最终还是做了一个小小的人情,自己带着自己的几名亲信劫了自家的军营,将司马休给放了回去。
他对司马休说得简单,只是说少了一个很好的对手,自己会很寂寞。
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现在这种情况活捉了司马休,并没有任何益处,而且司马休为人比较谨慎,有他在边疆与自己僵持,双方的边疆都会安宁许多。
若是大乾那边再换一个人,可能会爆发一次国战,到时候对百姓来说,也是一种苦难。
“消息送回京城了吗。”
萧定北迎风站立,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副将。
副将沉闷的点了点头:“消息都已经送回去了,大乾太子被人劫走的事情,派了几拨人送回去,其中还有一些百姓。”
“可是这样做,不是让世子殿下在京城之中……”
副将并没有把话说完,他知道战王下定的决心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可他不能理解,若是武帝借此机会对世子殿下发难,世子殿下该怎么办?
“世子心中自有定数。”
萧定北随口敷衍了一句。
他并没有告诉副将,萧凌早就派人送过来个消息说想要脱离京城,有这样一个罪名在,萧凌在京城做事会更加容易。
……
咚咚咚。
咚咚咚。
战王府内,木匠敲打木头的声音此起彼伏。
刚开始听的时候,还会觉得有一些节奏,令人心神放松,可听的时间长了,只让人觉得心生烦躁。
许虎抓着脑袋,在前院后院之间来回走动,想要骂一顿那些木匠,可是这些人都是世子殿下找来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总不能让人家敲打木头的时候不用力吧。
走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看见了萧凌从后院走过来,他连忙追上去:“世子殿下,咱们要不要把这些木匠给请出去啊?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他们不疯我都得疯了,我现在被炒的,整天都睡不着觉!”
“他们不是下午才来的吗?你睡什么?”
“可是我也想睡一会儿。”
“睡什么睡,上一次找的那些人不够用,你还得帮我再找一些人!”
一看许虎还打着哈欠,萧凌便推着他往外走,叮嘱道:“虎叔,你一定要记清楚这一次帮我找的人一定要忠心,这一次要执行的任务可能很困难!”
耳听如此,许虎面色一沉,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其实也没什么事,上一次找的人确实够用了,他只是给许虎找个借口出去而已。
“什么声音这么吵?”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嬴陆的声音。
嬴陆捂着耳朵走向后院,瞧见院中十几名木匠正忙活着,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哥,你把这么多人叫在家里做木匠活儿,你这不是疯了吗?我出去随便给你找个宅院,你让他们过去做也可以呀!”
“这会儿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只要他们做出第一个模子,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一个在热武器出现之前的战场杀器!”
萧凌咧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图纸,举到嬴陆的面前晃了晃:“八牛弩。”
“什么东西?”
“八牛弩!一人长的弩箭,手臂粗,可以发射八百步之外,贯穿几匹战马!这样的兵器放在边疆上,有谁能撑得住?一千支这样的八牛弩弩箭在战场上齐齐发射,已经没必要让士兵出去拼死相搏了!”
“额……”
眼看着萧凌兴致勃勃,嬴陆也不想去泼一盆冷水,可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哥,这么厉害的武器制作起来一定要花费很多钱吧,这要是发射一次岂不是得几万两,谁家能打得起这么富裕的仗?”
此话一出,萧凌脸上的笑容僵住。
完了。
光顾着美了!
嬴陆说的对呀,这谁打得起这么富裕的仗?
这要是发射一次弩箭,少说也得个一万两银子,那些弩箭的箭头可都是需要能工巧匠才能锻造出来的。
“……”
他张大了嘴,呆愣愣的看下了嬴陆。
嬴陆也抬手抓了抓脑袋,略显尴尬。
“我想做外贸了。”
“什么?”
“没什么,先把八牛弩造出来再说。”
刚刚还兴奋不已的萧凌,此刻神情变得颓废,无力的摆了摆双手,慢悠悠的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也没有兴趣再多看一眼那些木匠了。
砰!
萧凌刚转过身子,迎头便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对方的个头不高,萧凌的下巴正好撞在了对方的额头上,疼的萧凌捂住了下巴,直接蹲在了地上。
娘的,哪个小王八蛋这么不开眼?
正当他准备抬头怒骂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的这人是小小的娘亲。
小小的娘亲眼中带着慌乱,一手摸着额头,一手捂着嘴巴,紧张的打量着萧凌,表现的十分害怕。
“额。”
萧凌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是该叫什么,只能皱了皱眉头,挤出一个笑脸:“您有什么事情吗?”
小小的母亲并不会说话,只是双手比画了几下,见萧凌并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她从腰间取出来一张纸,又拿出来一支磨短了的毛笔,舔了舔舌尖,轻轻的写下了几个字:“煮了汤药,你累了,要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