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预章

有一座隐匿于穷山僻壤之间的小村,名为苦竹村。

这苦竹村四周皆被连绵起伏的荒山环绕,山上怪石嶙峋,植被稀疏且多是些低矮的荆棘和耐旱的茅草。山上偶有几株苦竹,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村子的困苦。因着山势险峻,山路崎岖难行,平日里鲜有人至。

村子里,几十户人家的房屋零散分布着。皆是用泥土和石块堆砌而成的矮墙,屋顶则铺着层层叠叠的茅草,历经风雨侵蚀,不少地方已破败不堪,漏雨透风成了常事。村中的道路不过是被村民们日复一日踩踏出来的土路,晴天时,一有行人走过便尘土飞扬,迷得人睁不开眼;雨天时,那更是泥泞难走,一脚下去,半只脚都陷在泥里,拔出来都费劲。

苦竹村距离最近的镇上可有不小的一段路程。沿着那蜿蜒曲折的山路,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大约要走上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镇上。这一路上,不仅要翻山越岭,还要小心提防着可能出没的野兽。山路狭窄且陡峭,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上去,若是不小心踩空,便可能滚落山崖,性命堪忧。

村中的水源是一条从山涧流淌而下的小溪,溪水时断时续。平日里,村民们需早早起身去溪边打水,若是遇上干旱时节,溪水干涸,村民们就只能去更远的山谷深处寻找水源,往往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肩挑着水桶,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跋涉,只为了能带回那珍贵的饮用水和些许可供浇灌庄稼的水。

村中的田地都在山脚下的缓坡上,可土地十分贫瘠,即便村民们辛勤耕耘,收成依旧寥寥无几。种下去的庄稼,时常因缺水少肥而长得瘦弱枯黄,到了收获时节,所获粮食也仅够勉强维持村民们几个月的温饱。

村民们的生活简单而又艰苦。男人们每日天不亮就扛着简陋的农具去田里劳作,试图从那贫瘠的土地里刨出更多的生机。女人们则在家里操持家务,洗衣做饭,喂养家中仅有的几只鸡、鸭,盼望着它们能多下些蛋,好拿到镇上去换些盐巴、针线之类的生活用品。

孩子们也早早地懂事,稍大些的便跟着父亲去田里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比如除草、赶鸟;年纪小些的就在家里帮着母亲照看弟弟妹妹,或者去山上拾些枯枝回来当柴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