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作劲松迎雪挺?
坦白说,这对联不难,至少远没有姜止前世的那些千年无人能解的绝对难。
但这对联,却很值得细细品味。
“她这是在表达自己坚贞不屈的意志吗?”
韩岁看得直皱眉头。
宁作劲松迎雪挺?
姜止呵呵一笑。
只怕是媚柳扶风摇吧。
至于韩岁口中所说的她在树立贞洁不屈之意。
恐怕,还不止于此。
“我看,她不是在立牌坊,而是单纯想借此勾起男人的好奇心罢了。”
苏列对韩岁口中所说的话,显然是有不同的意见。
男人最喜欢干的两件事情。
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上岸。
而柳如烟,正是一个将要下水的人家。
她故意以这么一句诗,看似是在树立人设,实则不然。
单纯是想激起男人的好胜心。
姜止仍旧在心中暗自摇头。
……
“她这是在嘲讽答这题之人啊。”
另一个包厢之中,姬灵兮冷笑着说道。
“啊?嘲讽?这如何看得出来?”
侍女小意微微张大嘴巴,显然不是很能理解。
一开始,她也与苏列保有同样的想法。
但当听见自家公主这么说后,她不由傻眼了。
“呵,能回答得上这题的人,想必都极有才气,既然有才气,又为何要来青楼这种寻欢作乐呢?这不就是看似在赞扬自己,实则在暗贬他人吗?”
姬灵兮望着纸上的黑色字迹,沉吟片刻,捻起袖子,缓缓提笔写上下联。
……
“姜兄,你之前说过,你来,那眼前这联,该如何作答?”
韩岁好奇道。
“简单。”
姜止淡淡一笑,甚至于都没有去琢磨,提笔泼墨,刹那便写下七个大字。
随后,他抖动宣纸,轻轻一吹,放回了盘子上。
苏列、韩岁以及周围的众女,都探头去看,
紧接着,众人的面色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姜、姜兄?这?”
韩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对联让如烟姑娘看了,她真的会见你吗?”
他怎么不太信呢?
“放心,必然的!”
姜止自信一笑。
而周围的几位女子,相互看了看,娇嫩的小脸上不禁微微涨红。
之前被他随手拉过来的那位擅长吹箫的女子,更是小声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公子,若是今晚无伴,奴家,也可陪你一度春宵。”
“那可惜了,如烟姑娘一定会选我的,不过,墨兰你想一龙双凤,也不是不行。”
姜止微微一笑。
这可不是她选不选的问题。
“能与如烟姐姐共侍一夫,想来也是奴家的荣幸呢。”
听见他自信的声音,旁边包厢中猛然传来大笑。
“这小子,也太敢说了吧,不久科举便将举行,如今长宁城内,可是。”
“呵呵,说不定,这位公子也的确有他的独到之处呢。”
韩岁涨红了脸,倘若是没有见到他那张白纸之前,他肯定会拼了命和这群阴阳怪气嘲讽他们的人争辩,但是现在,在看见了他所写的那行下联过后,他不敢打这个包票了。
姜止没有理会他们的讽刺,而是装作埋头于温柔乡里,卖力拱动。
“呀!公子。”
柔弱如小兰花的女子羞涩地想要躲开的他的作弄:“不要!这里又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就让他们不看不就行了。”
姜止说着,便按动先前已经找到的开关,将大开的门窗关上。
顿时,女子姣媚惊呼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姜子爵,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吧?”
小意气呼呼地说道。
但奇怪的是,她转过头后,却看见了姬灵兮虽然铁青着的,但却若有所思的脸庞。
与此同时,琴声平缓,箫声渐熄,歌声将寥。
在空中起舞如花神的女子,也顺着收起的丝带,一点一点地回到顶层之中。
一曲终了。
包厢之中。
韩岁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在软榻上被打昏过去的六名女子,瞠目结舌,面色怪异:“姜、姜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他喜欢把人打昏了再做这种事情?
就在韩岁如此想着的时候,却见姜止看向苏列,道:“苏大人,如何了?”
“那侍女已开始上楼了。”
苏列点了点头,说道。
“行,那我们便走吧。”
姜止含笑起身。
“走?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只有韩岁仍然蒙在鼓中,一脸迷茫。
“去哪?当然是去见那位柳如烟姑娘了。”
姜止脚步轻微地出了房间。
“啊?这、这不太好吧?”
韩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那如烟姑娘,都还没邀请我们呢?”
“不请自去,不行吗?”
姜止好笑地叹了口气:“韩兄,你真以为,我们是来博得佳人一笑的啊?”
“你似乎忘了我们的身份。”
他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寒光:“我们是指鹿阁的人,上达天听,先斩后奏,什么时候,找一个妓女谈话,还要遵守她的规矩了?”
“是啊,韩岁,你这下知道,我为何一直不让你去执行任务了吗?你比他们,少了这么一股杀气。”
苏列饱含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他看见姜止突然转身走了回来。
“咳,烦请苏大人带路。”
他不是先天高手,可没有在这种嘈杂环境下,还能准确分辨出一个侍女脚步声的能力。
苏列摇头,失笑。
柳如烟回到房间中的时候,之前那个老鸨月娘已经在房间里等了多时。
“如何?”
她问道。
清婉的嗓音如冷泉流淌于心间。
“不出您所料,果然已经有不少势力盯上您了。”
月娘恭声道。
“其中,甚至于有公主府的人。”
“哦?”
“他们大摇大摆地拒绝了我们安排前去侍候的人,而且,看举止,似乎是女子用了法宝遮掩了身份的,奴怀疑,甚至于可能是那位灵公主。。”
“哦?”
柳如烟眼前微微一亮:“有意思。”
“除此之外,其他仙门也有不少人来了,不过,这其中有个人,奴看不太透。”
柳如烟轻轻点头,蹙眉道:“你看不透?”
“是,他旁边带着个半步至人境却伪装成先天境的,还有个看起来像是第一次进青楼的,但那人,看似纨绔,实则,或许深不可测。”
“或许深不可测?”
“是,他还点评了您的名字。”
“怎么说的?”
“他说,柳似烟尘花易逝,在青楼叫这种名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呵呵。”
柳如烟将眼一眯。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如烟姑娘,各位公子作答的下联已为您取来了。”
柳如烟点头:“进来吧。”
她看向月娘,问道:“你说的那人,是哪号房的?”
“地字七号。”
“地字七号?”
柳如烟随手将对应牌子的宣纸取来。
当她看见纸上的七个大字时,俏脸上的笑容,不由凝固住了。
不如吃我大……
下一刻,房门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如皮骨分离般破开。
“不许动!扫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