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

“旁边这位是……”

“奥，我是……”蒋司年正要介绍自己，却在发现林雅琪明显不友好的表情后选择闭嘴。

刘宇辰打量着蒋司年，看他衣着讲究，不像寻常人家。

“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不是我说，哥们，林雅琪这个女人物质得很，她跟我分手的时候把我家都搬空了，现在和你在一起，肯定是图你的钱！”

林雅琪听到这番话，气从心来，推搡了一把刘宇辰，愤怒地说：“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而且分明是你公考上了岸，权衡利弊放弃我，现在居然倒打一耙！你要不要点脸！”

“说那么多，把我家搬空的难道不是你？还说我权衡利弊，看你跟这个小白脸那么熟的样子，难道不是你们早就勾结？出轨在先？”

刘宇辰伶牙俐齿，三言两语转移矛盾，愤怒情绪上头的林雅琪因为气上心头竟然语塞，只能死死瞪着刘宇辰。

蒋司年看了一眼林雅琪，笑着对刘宇辰说：“我了解她，她绝不会主动招惹你，更不会无故搬空你家，且不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就算她为了钱和我在一起，那正好，我有的是钱。”

“别摆出一副多了解她的样子，你能有我认识她的时间长？”刘宇辰一脸不屑。

蒋司年自信一笑，林雅琪小时候饭都是他喂的，衣服都是他洗的，他自认不会有比他更早认识林雅琪的男人。

刘宇辰看到蒋司年的自信只觉得莫名其妙，在他的印象里，林雅琪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哪里能有机会认识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有钱的人？

“五年前要不是我，她早就死了！她那时候要是能认识你，还能流落街头？”

“五年前？”蒋司年敏锐地察觉到信息，“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太过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蒋司年靠近刘宇辰，距离之近，近乎于脸贴脸。

“你干什么！”刘宇辰本能地推开蒋司年，转身准备离开。

蒋司年抓住刘宇辰的胳膊，正要继续追问，林雅琪却拉住他，对他摇摇头，眼神里满是请求。

不要追问，不要揭露我曾不堪的过往，不要揭我的伤疤，不要让我再回忆起当年的事。

蒋司年读懂了林雅琪的眼神，他的心不由得一颤，这还是他的小十七吗，从那些明媚的太阳，变成现在这样怯生生的兔子，她的眼底是无尽深邃的忧郁。

即便是万分在意真相，也还是想要顺从她的想法，于是蒋司年缓缓放手。

刘宇辰抽开自己的胳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蒋司年，拍着自己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嘟嘟囔囔地走远了。

“我突然没胃口了，下次再约吧。”林雅琪垂下头，觉得很扫兴。

“好，下次让我做东，去一个不会见到你不想见到的人的地方。”

“谢谢。”

林雅琪的语气很轻，这两个字却重重打在蒋司年的心上。

谢谢？她居然和我说谢谢？我们之间竟然生疏成这样了吗？

但他来不及多想，林雅琪已经快步离开，他自我慰藉着，毕竟有十年不见，生分点也是正常。

快走到门口时，林雅琪意味深长地朝着某个角落看去，眼里充满落寞。

顺着她的目光，蒋司年看到刘宇辰正和一位美女共进午餐，谈笑风生。

蒋司年看着林雅琪的样子，心里有些吃味，她在伤心，原来他对她来说这么重要。蒋司突然有些恐慌，他开始不确信自己在小十七的心里，还是否有着从前那样的优先级。

“走吧，别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我只是在可惜。”

“可惜什么？”

“又有一个女孩，要被他欺骗，利用，成为他的血包，直到价值被榨干。”林雅琪喃喃自语道。

林雅琪最终拗不过蒋司年，执意要送她回家。

车里，蒋司将副驾驶的座位调到最舒适的角度，又打开按摩模式，让林雅琪好好休息。

林雅琪静静地闭上眼，难得的放松，感受金钱带来的快乐。

“对了……”蒋司年试探地开口，“你离开炫彩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你指哪方面？”

“比如，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做顾问？给你开炫彩的双倍工资，十三薪，年底分红！”

“什么？”林雅琪睁开眼，惊坐起，不可置信地看着蒋司年。

蒋司年嘴角微微上扬，在他看来林雅琪是心动了，也对，自己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而且他提前做过功课了，林雅琪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女强人，面对薪资丰厚且有发展前途的工作邀约，必然是会……

“拒绝！”林雅琪翻了个白眼。

“我打了这么多年的工，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现在也算是财富自由了，我还要去上班？不可能！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

开玩笑，我都要死了，还发了笔大财，我不好好享受生活我去上班？我只是得癌了又不是疯了！

面对林雅琪翻上天的白眼，蒋司年心里叫苦。

不是说林雅琪是个工作狂的吗？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吗？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错过的这十年，两个人都在各自长成与从前不一样的模样，蒋司年这样用过去的眼光审视如今的林雅琪，何尝不是一种刻舟求剑呢？

尽管蒋司年刻意开慢，但终究还是会开到终点，林雅琪下车后，并没有邀请蒋司年上去坐坐。

蒋司年也着实感受到了，林雅琪那温和熟络表象里，暗藏的疏离。

“能不能告诉我！”蒋司年喊住林雅琪，“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得和十年前完全不一样？”

“十六，人都是会变的。”林雅琪淡然转身看着蒋司年。

“没有归宿的人就像风中的柳絮，吹到哪里算哪里，也许会在一个地方多停留一段时间，认识一些人，但风一吹，又要漂泊在空中，没有固定的方向，没有长期的羁绊，”

“这些年无论是对待情感还是工作，都不惜委屈求全。当一切崩塌时，让自己像个小丑，并不是我真的有多么偏执，其实不过是失去的太多，所以想要拼命抓住自己所能够拥有的。”

这样淡漠深沉的林雅琪，和蒋司年记忆中永远阳光，积极向上的小十七无法重合，蒋司年鼻头一酸，心里只有心疼。

“都怪我，十年前走得那么匆忙，没能和你好好道别，如果当年我能带你一起走……”

林雅琪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这些年我的经历也许不算好，但是那些人和事，都是我的人生体验。

“天凉了，我先上楼了，你快些回去吧。”

林雅琪说完裹紧大衣，转身离开。

“那下次还能约你吃饭吗？”蒋司年迫切地问着。

“可以！”

林雅琪没有回头，回答的声音顺着秋风吹进蒋司年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