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浪里白条】

“倒是胜雪你，我的故事不值一提。我更想听一听胜雪你和训练员是如何相识，中间发生了什么，又参加了哪些比赛。”

织姬不太想谈及过去，正如李林所说忘记过去种种，一切重新开始。所以她想听一听胜雪这位‘重新开始’的马娘来讲述故事。

胜雪十分乐意分享自己的故事，她抬起头看着夜空，将这两个月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织姬。

就如同异常旅行一样，织姬听得痴迷，胜雪讲的忘我。

等到两人泡的有些昏沉时才不舍地离开。

“你们俩泡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些？”

房间里工作的李林看着回来的两人如此说道。这俩姑娘脸蛋红扑扑的，一看就是泡的差点昏倒的那种。

“温泉虽好，但也不能泡的时间太长。我们泡温泉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放松肌肉，活络经脉……”

李林下意识地说起这些，接着他摇摇头。自己这老毛病又犯了，罢了，带她们出来泡温泉没必要再说这说那了。

“稍等一会儿吧，我喊女将上菜。”

温泉旅馆主推的特色是寿喜烧以及海鲜寿司，等到菜上齐后便开始吃了起来。

为了避免给两人增加无形的压力，李林也没再谈论和比赛相关的事情。

吃完饭收拾了一番，李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工作。

翌日一大早，李林先是开车将胜雪送到学校，然后带着织姬回到训练对策室里。

“上半年打算参加比赛吗？”

回到对策室后，李林问向织姬。

织姬摇摇头。

“我现在的状态没办法参加比赛。”

“九月后的产经赏（G2）要不要试试？”

“产经赏吗……”

织姬略微有些犹豫。

“中山竞赛场、2200米、草地，都是比较契合你的。”

“训练员觉得我能赢吗？”

织姬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能赢。”

李林回答地没有半分犹豫，他指了指自己接着又指了指织姬。

“我想不到输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还请训练员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得到了鼓励后，织姬内心忽然间有自信心油然而生。

“你已经是资深级马娘，对你的训练强度可不是如胜雪那样了。”

“自当如此。”

“好，关于你的训练计划，昨天晚上我也已经制作完毕。训练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恢复性训练，第二层次是加强性训练、第三层次则是补强训练。

我会根据你的训练进程来分别安排这三层训练。对了，虽然听起来很冒昧但我还是先问一下，你身上带钱了吗？”

织姬点了点头。

“身上暂时有两百多万円。”

不愧是大小姐出身，随身就带着这么多money。

“一些营养品你大概都知道是什么，先买一个月的份量。然后我们今天上午的训练是游泳。”

弘前一家室内游泳馆内，两人穿好了泳衣站在空无一人的泳池旁。

“如果让我找一个和跑步最为息息相关的运动，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游泳。

水的浮力可以承托体重，从而减轻关节所受到的压力。也能缓解对肌肉、肌腱、韧带的损伤。

这是有研究证明的，游泳是能减少跑步所带来的普遍伤病。”

李林一边带着织姬做热身运动，一边讲解着。

“第二点好处就是提升跑步效率。游泳时需要屏住呼吸或是不进行连续呼吸，这就有助于心血管功能的改善，也能强迫身体提高对氧气的利用效率。

第三点好处是能增强腿部肌肉。水的密度是空气的八百多倍，游泳本身就是极好的抗阻训练。而且比起跑步，游泳对全身肌肉系统调动的程度更多，加上密度阻力，肌肉群的增长要比单纯地跑步以及局部性的力量训练更加有效。

第四点是促进身体的柔韧性，长期游泳可以使得身体变得更加灵活和柔软。一个柔软灵活的身体对跑步的提升可谓是巨大的。

最后，也是对于你目前最重要的一点。游泳可以帮助你更快更有效地恢复身体机能。”

李林毫不吝啬地讲述着游泳的好处，织姬听完后歪了歪头。

“这不刚好能用一只手数过来吗？”

“……还有其他细枝末节的好处，只不过我没说。好了，先不要在意这种小事了，热身结束我们下水！”

说罢，李林率先一个猛子扎进去，掀起了大量的水花。

织姬看了眼泳池旁边的告示‘禁止跳水’，然后缓缓地下水。

李林在泳池里展示了一下自己，又是潜水又是蛙泳两下，随后又做了个蝶泳动作，显得十分的帅气。

“呼——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游泳了。想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我可是被称为【浪里白条】的男人，那什么游泳比赛啊对我而言都是小趴菜。我一个猛子扎过去，我都到终点了其他人还在中间。

长江你知道吧？华国最大的河流，这么大的河我小时候随便游着玩，从这头游到那头，刷刷！”

游泳池里，李林情不自禁地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甚至还伸出手做出了鱼尾摆动的动作。

织姬一边听着李林吹嘘自己当年如何如何，一边打量着李林那白斩鸡一样的身材，嗯，还有些啤酒肚。

训练员不是那种喜欢吹牛的人，所以这些应该是真的，吧？

“来，我们先来个400米的准备活动游，用蛙泳的方式。速度不要快，要做到全身都舒展开来。”

“是。”

随后，两个人开始在泳道内游了起来。

然而只是在刚游完100米时，李林突然大声喊道：“织姬，快救我，我腿抽筋了！”

织姬闻言连忙游到了李林所在泳道，环住李林的腰，将他向着岸上拉。

“训练员，你没事吧？”

“嘶——嗝，没事。”

李林打了个嗝，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稍微拉伸了一下小腿。

织姬在看到李林这幅衰样，不知怎的忽然笑了出来。

“【浪里白条】、游长江，训练员——哈哈哈哈——”

李林茫然地看着笑出声的织姬，一开始织姬还在捂着嘴拼命地忍住，但一想到李林刚刚所夸下的海口，她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轻轻捂着肚子，笑的身躯乱颤，腰都直不起来了。这幅模样就像是要将往日诸多烦恼忧心通通排除掉一样。

“训练员你这也太逊了吧——明明只是活动准备游，还只游了100米不到就腿抽筋了。”

“咳咳，我这好久没游了，而且经常性长时间坐着工作，运动能力有所下降不是很正常吗？你这笑的有些太夸张了吧。”

“抱歉，训练员，我就是觉得很好笑——让我笑会儿好吗？”

“好吧。”

李林耸了耸肩，继续拉伸着小腿。

等到织姬笑完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两人继续在泳池里游着。两百米游完后，李林气喘吁吁地上岸了。织姬休息一分钟后进行下一个科目，1000米技术泳。

到了中午，两人走进了附近的一家拉面馆，在店长震惊的神色中织姬连嗦五碗面。

下午胜雪放学后，李林又带着两人前往竞赛场进行下午场的训练。

李林对两人的训练计划安排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融合的，可以让胜雪在织姬的训练项目里找到适合自己的地方，也能让织姬在胜雪的科目里找到适合她的地方。

至于训练结束后的筋膜放松，当然也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到了四月二十五日这天，李林收到了一封邮件，来自盛冈竞赛协会的邮件。

这是报名比赛并通过审核后给予的回复，因为胜雪有C级赛一冠一亚的成绩，能通过审核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随着邮件一起的还有两段视频，分别是一段舞蹈教学视频，一段歌曲教学视频。

来了！

——

“训练员，今天不训练吗？”

胜雪看着头顶上变幻的灯光，接着环顾一圈。

“第一次来这里吗？”

坐在沙发上的织姬拍了拍话筒。

“嗯，的确是第一次来卡拉OK，原来这里是这样的啊。”

胜雪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十分的好奇，虽然屋内空间较小，但布置的十分精巧。

“来这里也是为了训练，说起来胜雪你有唱过歌吗？”

李林拿了三杯果汁进来问道。

“唱歌，我只参加过学校组织的合唱。”

“那感觉怎么样？”

“老师说我唱的时候只张嘴就行，不用出声。”

“……”

完了，这下怕什么来什么。

“胜雪，你知道胜者舞台吗？”

“胜者舞台？”

“嗯？你不是看过比赛吗？你难道看完比赛就切台了？”

李林怔了一下，他完全没料到胜雪居然会对胜者舞台感到疑惑。

胜雪缩了缩脖子，点点头并低声道：

“之前的比赛也没有这什么环节啊……”

织姬则揉了揉她的脑袋为她解释道：“一般情况下只有G3及以上的比赛会有胜者舞台这一环节。所有参赛的马娘都要站在舞台上感谢所有支持自己的观众，如果说竞赛是马娘竞技一面的展现。那舞台就是马娘美好一面的展现。胜者舞台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环节。

很多马娘也因为胜者舞台的原因甚至被不少传媒公司看中。不少退役的马娘通过胜者舞台的洗礼华丽转身成为娱乐明星、登上综艺节目、真人秀甚至出演电视剧、电影。”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所以这个舞台是必须要参与的吗？”

“除非出现了什么特殊原因，否则是必须上的。”

胜者舞台也是协会经济来源的主要因素，通过舞台宣传，那边才能开足马力地生产各种周边。比如什么手办、签名明信片、亚克力板、集换式卡牌、钥匙扣、应援衬衫、集换式铁皮。

只能说围绕着竞赛这一行业的经济活动已然成为日本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过也正因如此，竞赛行业才能有如此的活力。

“不是说只有G3级以上的比赛才有舞台演出吗，我参加的不是盛冈的C级赛吗？”

胜雪理解了这些后仍然对此感到好奇。

“盛冈的比赛是特殊的。”

李林解答了胜雪的疑惑，最终，胜雪露出一副认命的模样接过了织姬递来的话筒。

“没关系，唱歌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件难事，我先给你找一首简单的歌。”

织姬点了一首《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并关掉伴唱。

“那我就唱了，嗯嗯。”

胜雪清了一下嗓子，织姬和李林为胜雪打着节奏。

“宛如残酷的天使一样~

少年啊~成为神话吧~”

一曲唱毕，李林神色复杂地看向胜雪。

“我不太懂这方面，织姬你怎么看？”

他果断地讲问题抛给身旁的织姬。

“嗯……”

织姬白了一眼李林，接着略作思考道：“怎么说呢，意外地感觉有些微妙。好像是跑调了，但好像又没有跑调？”

言语间也不是那么的确定，接着又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李林的腰侧。

“问题不大，比我想象中好上不少。你织姬姐姐有充分的相关经验，只要她教你，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啊，哦，好吧。”

胜雪头顶的一对耳朵耷拉了下来，看样子是有些失落。

“没关系的胜雪，我会好好教你的，距离比赛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了训练员，曲目是什么？”

“【特雷森音头】”

“那还好。”

织姬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音头的演唱难度不算大，不过稍后她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一样。

“所以说盛冈那边将要举行大型祭典的事情是真的要和比赛放在一起了？”

“嗯，既然选用的这首歌的话多半是这样的了。”

“那到时候应该会很热闹。”

“是啊。”

织姬站起身来走到胜雪旁边，她拿起了另外一个话筒。

李林也是切歌到【特雷森音头】。

就这样，三人在卡拉OK里待了一下午。

——

晚上回到家时，爱慕织姬一脸无神地趴倒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神情黯淡，似乎整个人都脱力了一般。

李林看着织姬这幅被胜雪玩坏了的模样忍不住咂了咂舌。

“咳咳，真是辛苦你了，织姬。“

“训练员——”

此时的织姬声音沙哑且有气无力。

“这比训练还要累——”

李林憋住笑容，前往茶水台泡了一杯茶。

“嘛，你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胜雪最后唱的不是还可以吗？”

“后续还要结合舞步一起呢。”

织姬翻了个面，安详地躺着。

“训练员还真是坏心眼呢，明明会唱歌却说不擅长。”

她看着李林的背影忍不住抱怨道。

“呃，这个会唱歌不等于会教人啊，而且目前的舞台演唱曲目我确实也不会唱啊。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织姬你最适合，毕竟你有这方面的丰富经验。”

李林耸了耸肩。

“先喝些茶润润嗓子，润喉片我也买回来了，我先收集些比赛情报。”

“好吧，那训练员就先忙吧。”

织姬躺了一会儿便起身喝茶。

李林回到书房打开电脑搜索着上半年地方迄今为止所有C级赛的冠军，同时看完每一场比赛的录像。

也不是每一场比赛都会全心全意去看，更多的是挑选重点比赛，就比如说笠松竞赛场举行的C级赛就是他的重点。

藤田亮的那句‘笠松将要崛起’始终被他记在心底。

4月27日，笠松少年杯（C级）……

这不是还没有比吗？

李林打开笠松竞协的官网后撇了撇嘴。接着他又点开这场比赛详情，浏览参赛选手。

“佐藤林檎、伊藤未来、松本静香……”

这些都是选手的名字，因为还没有参加出道战，所以马娘们用的都是自己的本名。

一点一点地往下看着，最后找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名字。

“小栗里奈。”

听姓氏就知道是小栗家族的孩子，但这可不意味着这孩子就是小栗帽的传承人。

这么多年过去，小栗家族一直有马娘在参加比赛，其中也不乏几位优秀的马娘，但她们始终没有承袭小栗帽这个名字。

只能说笠松那边很重视这个名字，不会将其轻易地授予他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在进行高人气马娘评选的活动时，小栗帽这个名字都没有掉出过前五。

毕竟这个名字所带来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位传奇的马娘并不是横压同时代的绝对强者。她的存在已经超越了经济本身，毫无争议地说小栗帽甚至对整个日本竞赛业都有不小的推进作用。

多年前就有人认为日本的竞赛界应该分小栗帽前和小栗帽后这两个时代。网上也经常充斥着“小栗帽如果和现在的马娘比会如何”、“世纪初的好歌剧能赢过小栗帽吗？”诸如此类的话题。颇有一种汪吧老哥之美，关公战秦琼之争。

也有一部分人认为笠松是不是落寞了，为什么自小栗帽退役如此之久都没能出现第二位小栗帽，当初是不是就不应该将小栗帽之名归还给笠松。

总而言之，有关小栗帽的话题是天然就带着巨大流量的，但凡是出现在社交媒体上都会引发大家的讨论与热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