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而神秘的传说里,雷道,那是属于神灵的高深法术。据说,它源于盘古氏发出的首个声音,这声音承载着唤醒世间万物的磅礴力量。每至惊蛰时节,伴随着那一道划破苍穹的璀璨雷光,天地仿若从沉睡的梦境中悠悠转醒。蛰伏了一整个漫长寒冬的生灵们,纷纷从隐匿之处探出身来,感受着春日的生机,开启新一年的生命旅程。
雷道,不仅仅蕴含着唤醒之力,更深深烙印着勇气与威严的印记。遥想盘古开天辟地,化生万物之时,混沌的深渊中悄然孕育出了最初的“妖灵”。这些贪婪且狡黠的“妖灵”,瞅准盘古身化山河、无力反抗的时机,妄图蜂拥而上,吞噬盘古的血肉,借此获取盘古那开天辟地的伟大神力。千钧一发之际,盘古氏爆发出一声震彻寰宇的怒吼——“吒”!这一声吼,恰似九天之上滚滚而来的惊雷,蕴含着无尽的神威,瞬间将各方妖灵纷纷诛灭。
自那时起,远古的先民们便坚信,雷声拥有着诛妖辟邪的神奇魔力。在天地初创的蒙昧时期,先民们于万灵共生的艰难环境中顽强求生,在无数次与自然的接触中,逐渐察觉到雷声的奇妙效用。雷声不仅能极大地鼓舞人的士气,壮大人的气势,就连那些平日里凶猛残暴的野兽,在听闻雷声的瞬间,也会因恐惧而瑟瑟发抖。于是,心怀智慧的先民们开始尝试模仿这天地间的第一道声音“吒”。随着时光的长河缓缓流淌,历经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与演变,这一模仿行为逐渐发展、完善,最终形成了如今神秘而强大的雷道。
正因如此,那些修习雷道的人,常常沉浸在对远古记忆的追寻之中,试图捕捉那来自亘古的第一个声音。这,正是人类的先民区别于其他万千生灵的独特标识。当其他生灵在雷声的威严震慑下,本能地屈服颤抖时,唯有人类的先民,怀揣着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勇敢地伸出双手,将这道沟通天地的神秘雷光紧紧握在掌心,使其成为守护自身、开拓生存之路的有力武器。这无疑是人类先民认识自然、顺应自然规律,并凭借智慧与勇气战胜自然的伟大壮举。也正因为这段传奇的渊源,雷道被后世尊称为“神灵授予的法术”。
此刻,密闭的车厢内,被一片如梦似幻的蓝紫色光芒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我陷入了迷茫,不知是因为我右眼深处蛰伏的眼蚕被这股神秘力量强烈引动,还是李松鹤所释放出的强大威势实在过于夺目耀眼,以至于刹那间,我眼前熟悉的现实世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幕布悄然遮蔽,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暗无垠的奇异空间。在这片深邃的黑暗中,一头形态怪异、形似鲶鱼的生物静静横卧着。这头鲶鱼模样的巨兽,头上赫然生长着一对粗壮的双角,周身漆黑如墨,黑得纯粹而深沉,几乎与周围的黑暗完美融合为一体。然而,一道道犹如蛛丝般细腻、又似裂纹般独特的蓝紫色纹路,却恰到好处地在它体表蜿蜒游走,将它庞大而修长的身形清晰地勾勒出来。它那修长的躯体上,一条宽阔的背鳍从头部一直延伸至尾部,此刻正肆意地摆动着,每一次摆动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令人诧异的是,这头巨兽竟然没有眼睛,却咧开着一张巨大无比的嘴巴,嘴里密密麻麻排列着尖锐的牙齿,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两根长长的胡须,如同灵动的触手,随着它身体的微微晃动而轻轻摇曳。更为惊人的是,在它的双角之间,紫色的电光球如精灵般欢快地闪耀、跳跃。这些电光球时而明亮柔和,宛如夜空中高悬的皎洁皓月,洒下清冷而神秘的光辉;时而炽热夺目,好似天空中燃烧的烈烈红日,绽放出震撼人心的光芒。
“滋滋,咔嚓。”就在这令人目眩神迷的场景中,一道如擎天巨柱般的白色闪电,毫无预兆地从无尽的黑暗苍穹中猛然劈落。这道闪电恰似一棵从天空向着大地疯狂生长蔓延的参天巨树,带着毁天灭地的磅礴气势,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头正冒着电光的大鲶鱼。
刹那间,整个空间仿佛被定格,万籁俱寂,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间的色彩也在这超强的能量冲击下瞬间褪去,变得一片苍白。待那耀眼的光芒渐渐消散,我眼中的景象才缓缓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只见李松鹤双眼有些空洞无神地望着汽车顶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迷茫;而张鹿芩则一脸淡定从容,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没有丝毫波澜。
“终究不过是妖雷罢了,我曾经有幸领略过真正天雷的冰山一角。今日好不容易模拟出那毁天灭地力量中的一丝,你可要好好用心领悟,相信你定能从中有所收获。”张鹿芩微微抬起手,轻轻扶着额头,整个人斜靠在车窗上。此时的她,脸色略显惨白,不难看出,刚才那一招的施展,对她而言消耗巨大,并非轻而易举之事。
“煌煌天威,实在是恐怖得超乎想象啊!”李松鹤一边感慨着,一边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震撼的场景之中。
“喂,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来个人给我详细解释解释,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满脸焦急与困惑,先是将目光投向一旁看起来疲惫不堪的张鹿芩,随后又把视线转移到李松鹤身上。回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差点让我把车子开到河里去,至今仍心有余悸,后背冷汗直冒。
“没什么特别复杂的,就是这个冒失鬼用一种诡异的方法,把我们三个人的脑电波强行连接到了一起。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打断他,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呢!”张鹿芩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我心里其实是有分寸的啦,只是这门法术我一直没能熟练掌握。可谁能想到今天一试,竟然感觉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李松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所以刚才你施展的是存在于‘意识’层面的法术?难道在现实世界里根本不存在这种法术吗?”我满心好奇,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
“是也不是,对你来说,现在了解这些还为时尚早。其实我原本只是想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这记电光炮的厉害,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进入了意识空间。”李松鹤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我知道,这是他在和身体里隐藏的妖进行交流,见状,我赶忙找话题转移张鹿芩的注意力,不动声色地为他打掩护。
“张灵师,针对刚才发生的这一系列状况,您是怎么看待的呢?”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靠在车窗边的张鹿芩,虚心地问道。
“什么怎么看?我都累得快散架了,你就看不出来吗?”张鹿岑皱着眉头,说道。
“是是是,我这不是脑子转不过弯来嘛,所以才诚心诚意地向您请教呀。”我赶忙陪着笑脸,讨好地说道。
“给我拿瓶水来,真是的,上了车也不知道照顾人,连瓶水都不知道递。”张鹿岑不满地嘟囔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抱怨。
“请喝水。”没办法,形势比人强,我只得麻溜地拧开一瓶矿泉水,恭恭敬敬地递给张鹿岑。
“该怎么说呢,小李刚才所展现出来的法术,和传统认知中的法术有着较大的差别。相对而言,它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神通,或者说,还保留着十分原始的风貌,没有经过太多人为的修饰与雕琢。”张鹿岑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大口喝着水,那雪白而又显得清新的脖子露了出来,仅仅一眼,便给人一种清爽洁净的感觉。
“那您觉得我还有机会学习这种神奇的法术吗?”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如果从现在开始努力修炼的话,估计得六十年后,才有希望达到他现在这样的水平吧。”张鹿芩轻轻摇了摇手指,毫不留情地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需要这么漫长的时间吗?可是小李看起来如此年轻,就已经拥有这样了不起的本领了。”我满脸的难以置信,满心疑惑地追问道。
“他呀,应该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某种特殊的机遇。修行可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天赋在其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古人早就说过:‘上者,生而知之。次者,学而知之。又其次者,困而学之。下者,困而不学’。你等到遇到麻烦了才想起要学习,这起步就已经比别人晚了一大截。”张鹿芩无奈地再次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仁教’总是习惯给人划分三六九等,我要是没碰到问题,干嘛非得去学这些东西?”一旁的李松鹤忍不住插了一句,言语中带着些许不满。
“我也觉得这话在理,一上来就告诉别人‘你这样学是落入下乘了’,这不是打击别人学习的积极性嘛,谁还愿意学呀?”我赶忙随声附和道。
“你就这态度?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就不想再深入问问啦?就你这求学的态度,还想学东西?得有点谦虚好学的样子,懂不懂啊?”张鹿岑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我来。
“啊?这是什么道理?话还能这么讲?”我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恍然大悟,明白的并非这句话的字面意思,而是从中领悟到了向人求教时应持有的正确态度。
“这大概就是‘禅’的意境吧,当年佛陀拈花一笑,其中的妙意尽在不言之中啊。”李松鹤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装作一副高深莫测、似懂非懂的模样。
“其实说白了,人与人之间在天赋方面存在着显著的差异。有些人天赋异禀,自打出生就具备一些超乎常人的特殊能力。比如说,有些婴儿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游泳天赋,或是能够轻松攀爬高墙,甚至拥有轻盈如燕的身法,而这些能力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往往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艰苦锻炼才能掌握。法术的学习也是同样的道理,有的人天生对‘元气’的感知就极为敏锐,仿佛与自然的力量有着天然的默契,所以能够较为轻松地掌握某些高深的法术,而有些人则缺乏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优势。”张鹿芩耐心细致地解释着,试图让我明白其中的缘由。
“再拿你的左右手来打个比方吧,大李,我记得你是左撇子。”张鹿芩忽然看向我,话题一转说道。
“没错,我确实是左撇子。”我点了点头,确认道。没想到张鹿岑竟然连这一点都发现了。
“那你觉得就目前而言,你的左手灵活性比得上自己的右手吗?”张鹿芩进一步问道。
“应该是比不上的。”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
“所以说啊,如果你从小就着重对左手进行系统的训练,那么经过长期的练习,你的左手肯定能够像别人的右手一样灵活自如。但反过来说,由于你习惯先使用左手,即使刻意的训练右手,但是你的右手灵活性,肯定远远比不上那些从小就惯用右手的人。这就是天赋和后天训练之间相互影响的关系。”张鹿芩认真而专注地讲解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耐心与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