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志传授完“弓步冲拳”这一招式后,迈着慢悠悠的步伐回到床边,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小伙子,饭得一口一口吃,学拳也得循序渐进。就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想要出院起码得一个多礼拜。我每天教你一招,你把这一招学深悟透了,再学下一招也不迟。”
“那我现在就把钱给您吧,放我这儿还挺碍事的。”我这人性格直爽,见老同志如此干脆利落,我也不想拖泥带水。
“小伙子,这钱其实本不该收,但老祖宗传下来的‘法不轻传’规矩不能丢。要是你求学之心不诚,我还真没心思教你。很多人觉得金钱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的诚心,可要是连这点身外之物都舍不得付出,又怎能体现出你的诚意呢?”老同志半眯着眼睛,一边缓缓解释,一边从容地掏出了二维码。
“原来有这样的讲究,我懂了。”我点头示意,表示理解。毕竟老祖宗留下的传统,确实值得我们尊重和遵循。
“其实正规系统地学拳,有着一整套严格且细致的流程,绝不是简单比划几个招式就能了事的。不过你学拳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也就没必要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了,不然我还真不愿意教你。”说完,老同志又恢复了那副略显慵懒的神态。
“我现在还在坚持练‘八段锦’,这会不会和学拳有冲突啊?”我突然想起自己日常的锻炼项目,不免有些担忧地问道。
“看来你是一心想着早点出院啊。‘既来之,则安之’,别太着急。‘八段锦’属于导引气功,注重的是对‘气’的体悟和感知,和学拳没啥冲突。就算真有影响,你这才刚开始练,哪能这么快就察觉到,想要出岔子,也是得下苦功的,只管放心大胆练就行。”老同志显然不太想继续深入讨论这个话题,说完便缩进被子里,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拳法之间真的会相互冲突吗?”我实在难以理解其中的原理,心里不禁犯嘀咕,难道真会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出现“走火入魔”的可怕后果?
然而,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没过一会儿,老同志便发出了“呼呼呼”的鼾声,已然沉沉睡去。这老同志的精神状态,还真是像他平日里展现的那般,只要有个依托,很快就能进入梦乡。
处理完医院里的各项事务后,我实在不想一直被困在病房里,便决定出去活动活动,舒展一下筋骨。
我依旧像往常一样选择走楼梯,可刚踏上楼梯,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种异样的感觉很微妙,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就好像出门时忘了某个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总有种事情没做完的不安感。
“嗒嗒嗒”,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梯间里清晰地回荡着。在这格外安静的环境中,每一步都被放大,显得愈发响亮。
“不对,好像不止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瞬间警惕起来,神经紧绷,立刻停下脚步,迅速转身向后查看。其实理智告诉我,在怀疑被人跟踪的情况下,停下脚步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保持正常的步伐,尽快找地方隐蔽自己。但当时我实在是太紧张了,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是下意识地就停住了。随着我的脚步停下,那个一直如影随形的声音也戛然而止,这让我更加坚信有人在暗中跟踪我。
我环顾四周,发现身后并没有人。于是,我决定停留片刻,看看是否真的有人随后出现。然而,我等了好一会儿,既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也没有再听到任何脚步声。无奈之下,我不再继续等待,抬脚继续往楼下走去。
“嗒嗒嗒”,我刚一走起来,那个令人心慌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有人吗?”我大声呼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不断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嗒嗒嗒”,我加快了脚步,试图摆脱那个声音的纠缠。没想到,那个声音也紧跟着加快了速度,如鬼魅般紧紧相随。情急之下,我灵机一动,快速朝着楼梯下方冲去。当跑到楼底转角处时,我猛地一个转身,又迅速朝着楼上冲了回去。
“啊,你吓死我了!”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和从楼梯上急速冲下来的张鹿芩撞了个正着。张鹿芩的身体素质可不是我能比的,这一撞,我直接连滚带爬地摔下了楼梯,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世界仿佛都颠倒了过来。
“你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撞的我!”我一边揉着头上刚刚肿起来的几个大包,一边委屈地抱怨道。
“是你撞的我好不好,没看到楼梯间禁止奔跑的提示吗?”张鹿芩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拉了起来。
“算我(你)倒霉。”我和张鹿芩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满心疑惑地问道,毕竟她自己经营着按摩店,却频繁往医院跑,实在让人费解。
“当然是来给客户看病啦,有人打电话预约,我肯定得上门服务呀。”张鹿芩背着个单肩包,身着一套日式冬装校服,整体看上去还真颇有几分韵味。
“啊?你就穿成这样出门?不冷吗?”我看着眼前青春靓丽的张鹿芩,忍不住开口询问。说实话,她这一身打扮确实别有一番风情,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是职业装罢了。外在的穿着打扮都是次要的,如果能让客户心情舒畅,那我这衣服就算没白穿。”张鹿芩说着,俏皮地甩了甩马尾辫,还略带嫌弃地白了我一眼。
“受教了,还是你想得通透。”我由衷地赞叹道。
“那你对李松鹤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张鹿芩一脸看似不耐烦,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觉得他变成现在这样,很可能是过早地修炼‘神’,结果导致原本就比较脆弱的‘神’迷失了方向。”我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缓缓往楼下走去。
“‘神’到底是什么东西?”张鹿芩紧紧跟上我的脚步,满脸疑惑地问道。
“‘神’通俗来讲就是意识呀,也可以理解为信息。‘精气神’分别对应着‘物质’‘能量’以及‘信息’,这可是构成宇宙的三要素。难道咱们学的不是同一个理论体系?”我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我修的是两仪之术,讲究的是一阴一阳之谓道,二者既相互对立又相互统一。”张鹿芩果断地摇了摇头。
“啊?你们还研究哲学相关的东西?”这灵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神秘莫测的职业啊,我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科学发展到极致,最终都会触及哲学领域嘛。遇到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现象,就用哲学观点来解释一番。虽然不一定能解释得完美无缺,但起码能应付过去,我们干这行也要生活嘛。”张鹿芩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
被张鹿芩这么一打岔,我早把之前楼梯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忘到了九霄云外。毕竟和她聊天十分有趣,张鹿芩知识涉猎广泛,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古今中外的各种话题,她都能信手拈来,侃侃而谈。用她自己的话说:“接触的客户各种各样,见识的东西多了,自然而然就记住了不少。”
“你下来做什么?今天的‘生长抑制剂’打了吗?”张鹿芩突然话题一转,问道。
“打了。刚才有位老师傅教了我一个拳法招式,我正打算下楼找个宽敞的地方好好练习练习呢。”我如实回答道。